众人整理了一番,带着武器、必要的物品和部分干粮,留下两名兽人看守营地,其他人鱼贯向石门走去。通道拐了个弯后,外边的光亮便被挡住,队伍打起火把,取出光石,慢慢向下探去。
被火光照亮的墙壁上凹凸不平,石质表面未经打磨,摸上去有着石头特有的磨砂感。每隔段距离就有对称的两个火把托,但队伍的火把存量不多,没有为了照亮整个通道而浪费。前后几米处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静得让人耳朵都受不了,所有人也都轻手轻脚地向前走,只有脚底摩擦地面的沙沙声。
朵格突然喊了一声:“前面有危险,应该是陷阱。”
大家都吓了一跳,冷不丁听到有人大声说话,不少人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巴德和佐坦慢慢向前探去。拿破仑问道:“朵格,你怎么能够预感危险?又是怎么判断危险的种类的?”
朵格回答道:“具体怎么回事儿我也不清楚,从小我就有这个能力,别人从我身后走来,我不回头就能知道。如果有危险靠近,我会感觉到那个方向有压力,压力越强,危险就越大。种类嘛,就是感觉很不一样,就像……就像……压力会告诉我一样。”
“所以约翰森他们追来的时候,你就能感觉到后边有压力喽?”
“是啊!其实那些圣骑士的压力很大,但是我看你们没费什么劲儿就解决了。”
佐坦在前边喊了一声:“拿破仑,你过来看看,这里有问题。”
拿破仑颠颠儿地跑了过去,朵格也蹦蹦哒哒地跟着。佐坦指着前边巴德正在观察左边的一片通道侧壁。
这面墙壁看上去确实有些问题,高六米宽十米的整面墙壁,四周是笔直的裂缝,好像是一块大方石被塞到了侧壁中。拿破仑把最近的竖缝从上到下仔细看了看,蹲下身沿着底边往前慢慢研究了起来。
朵格又大声喊了一句:“别踩!别踩!”
拿破仑吓得往前一趔趄,忙伸脚站稳,回头埋怨道:“我说你别老这么……”
话没说完,他在前的脚掌下一块不显眼的石块陷了下去,与地面变为一样高度。脚下和左侧墙壁内隐隐发出咯啦咯啦的声音,好像齿轮在活动。左边墙上的大方石,开始向右缓缓移动。
拿破仑有些慌神,看着大石慢慢接近,愣在原地。巴德大步跨了一下,一把揪起拿破仑,回头喊道:“都快点往前跑!”
众人都快步向前,迅速通过了大石。巴德最后走了过去,回头看着巨石慢慢地移动,终于轰的一声,紧紧贴在了右侧墙壁上。
古尔德走上去摸着大石的表面,说道:“看来只能前进了,想回入口是不可能了。”
拿破仑已经恢复了冷静,从巴德手中跳下,整理了一下衣服,向前一指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萨尼疑惑地问道:“不是找黑龙?跟老虎有什么关系?”
纳斯接道:“他是穿越来的,思维方式与众不同。”
萨尼半懂不懂。
妮雅说道:“朵格,你的能力在这里很好用,你和拿破仑在前边探路吧,这里机关太多,佐坦的探路效果太差。”
朵格有些害怕,不过大部队就在身后,有危险会马上增援。她挺了挺胸鼓起勇气,和拿破仑两人慢慢前行。
通道的高度、宽度和方向一直没有改变,始终形成一个弧度很小的弯道,向左拐着。拿破仑在地上把走过的道路形状描了描,转身对巴德说道:“这个废墟应该是个地下城,这条走廊看起来是通往内部的通道,大致上是个圆形。咱们已经走了一小半,是不是还继续往里走?”
巴德说道:“嗯,小心些。”
朵格的危机感应在这道不算宽阔的通道中频繁预警,有时根本无法分辨方向。陷阱偶尔会两三个同时触发,或是一个接一个连环反应。
随着继续向地下深入,通道内的陷阱数量没有增加太多。陷阱大多是金属或石头机关,触发方式和效果繁杂,有时会从上下左右四个方向刺出铁刺,有时会突然从上方掉下拴着铁链的大石荡来荡去,有时还会在行进的路上踩到浮石,掉进坑里。不过可能由于年代久远,部分陷阱已经失效,地上和墙边也偶尔会发现人类和动物的骨骼,说明以前有人进入过这个地下城。
拿破仑最开始通过拆除部分部件,能够使一些陷阱失效,但是这样耗时非常长。为了节省时间,他采用观察后让所有人避开,然后触发陷阱来解除的方法;巴德也会用石斧直接破坏掉一些。
机关主要用于制造阻碍和延缓行进速度;即使有杀伤力的,对于这些身手敏捷的冒险者来说,危险也不算太大。然而由于光线不好,陷阱又防不胜防,队伍还是不时出现受伤的情况。佐坦被铁刺擦伤了胳膊,萨尼掉进坑里崴了脚,还有一个兽人比较惨,被大石在墙壁上挤了一下,肋骨断了一根。
行进速度很慢,除了前方的拿破仑和朵格,以及随后策应的佐坦,其他人没什么事情可做,便每走一段路就停下休息,给受伤的人恢复的时间。地下没有日出日落,也没有时间观念,大家都是累了就睡,饿了就吃。
纳斯研究着一路上的陷阱,和萨尼聊道:
“萨尼,你说这个地下城是个封闭的空间吗?”
“空气没有腐闷的感觉,应该不是吧。”
“那为什么这些精铁做的陷阱没有生锈呢?地下也有尘土,说明还是空气流通。如果外边空气中的水分进来,那这些铸铁应该早就锈蚀殆尽了,这个地下城我看少说也有五百年了。”
“建造这个地下城的文明,可能比我们更先进。门口的机关很精巧,如果可以缩小,就能应用到很多地方;这些陷阱也不是粗制滥造,我看这些铁器的铸造工艺,比现在大陆上绝大多数的铁匠手艺都强。看,这根铁锥的弧度和比例,都很完美。”
妮雅凑过来问道:“你们是说这个地方和外界可能是相通的?”
纳斯点头说道:“嗯,就算没有其他的入口,至少应该有岩石缝隙或者洞穴能够通到这里,毕竟咱们上边只是山脚,没多厚的岩层。”
妮雅走到巴德身边,说道:“咱们要注意地下生物,这里可能会有生物筑巢。”
巴德点点头道:“嗯,我也注意到了。”他指着通道顶部和右侧墙壁交界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一片灰蒙蒙的蛛网,上边灰尘太多,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就在这时,佐坦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巴德,把人都叫上来,通道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