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暂停研究,把营地移到了石壁旁。休息了一晚后,天还没亮,拿破仑就催促巴德和佐坦去推齿轮,这么精巧的机关设计,不用说拿破仑,没有一个人见过,大家都很有兴趣。
朵格也少见地没有满地跑,而是聚精会神地趴在门框上往里看着。她指着传动装置右边墙壁上的一个把手,说道:“那个东西会是开关吗?”
把手是从墙壁中的一个槽中伸出来的,离地有九米高,旁边传动装置的一根链条也嵌进了墙壁,应该有所联系。把手顶端是一个圆形薄板,中间刻着着一圈圈的同心圆,好像一个……靶子。
拿破仑头都没回,大声喊道:“妮雅,该你上场啦!”
妮雅正在做早饭,听到喊声把手里的食物交给尼娅,走了过来。
拿破仑指着把手说道:“看到没,一个靶子,射一箭看看。”
妮雅取来短弓,搭上箭也没瞄准,一箭射到了靶心。把手被横向推动,旁边的链条开始运动,传动装置工作了起来。链条牵动齿轮、齿轮带起轴承、轴承旋转滑轨,滑轨又推着齿轮。金属部件形成一系列的连锁动作,将动力传输向终点。大齿轮的轴心发出吱吱的响声,齿轮轴心内面与石柱之间的小球旋转,大齿轮终于按顺时针方向动了起来,一格一格,咯哒咯哒,很有节奏地走着。转了大概圆周三分之一的距离,大齿轮停了下来,把手也回到了原位。
方形孔洞从下方偏右的位置,转到了左边的位置。孔洞距离地面有将近四米,拿破仑跳了半天也看不到方孔里边,就让古尔德把他扔起来。古尔德一把差点没把拿破仑扔到上边的传动装置里边,吓得拿破仑大叫一声,掉下来经过方孔的瞬间,拿破仑向里边看去。
是一个M。
“再来一箭。”
妮雅照做,这次大齿轮又转了三分之一,方孔停在了右上方。拿破仑又被扔起来,大叫一声,落在地上。
这次是空白。
掉在地上的拿破仑并没有站起来,而是坐着想了一会儿,说道:“看来大齿轮后边还有块石壁,在孔洞的位置刻着一圈字母。妮雅,接下来的实验很浪费箭,不需要你箭筒里的那种成品,距离这么近,用根直树枝你就能射中把手吧?”
妮雅看了看把手,点了点头。
拿破仑接着说道:“其他人没事儿的去砍树,削一些直一点的树枝,给妮雅用。要很多啊,一时半会儿还琢磨不明白,得不断地试。”
所有人都开始忙碌了起来。巴德和兽人们排了班次,轮流支撑石壁两边的齿轮;火锤借来兽人的长柄斧,去树林中砍树;纳斯将树木运回营地;萨尼、尼娅和朵格负责制箭;古尔德负责……扔拿破仑。
妮雅不停地用树枝射着把手,拿破仑门里门外跑着,天上地下飞着,不时在地上画上一笔。
又过去了一天。所有人都有些疲倦,不过拿破仑的实验已经接近尾声,明天答案就能揭晓。
第二天的清晨,天上下起了大雪。拿破仑又和妮雅试验了一个小时,就把大家召集到一起,巴德和兽人们也都叫了过来。
拿破仑被扔得七晕八素,走路都踮着脚尖。他清了清嗓子,对大家说道:“首先,我要感谢妮雅同志,没有她不顾辛劳地努力,对石门的研究也不会取得这么大的成果;其次,我要感谢巴德同志……”
拿破仑的讲话被周围扔来的果皮和骨头棒子打断。他摘下头顶的野菜叶子,尴尬地笑了笑,继续说道:
“闲话不说,进入正题。
“通过研究,我发现了大齿轮旋转的规律。大齿轮一共有三十六个齿;后面的圆形石壁上与大齿轮同样大小,按圆形等分成三十六个格子,每隔两个格子有一个字母,如果大齿轮上的方孔正好转到字母上方,就能够看到,否则是空白。每次射击把手,大齿轮都会转动十三个齿的距离,也就是说,每转动三次,就能看到一次字母。
“字母一共有十二个,没有相同的,而且分为红、蓝、白、青四种颜色。我已经把所有的字母都画在了这幅图上,大家请看。”说罢拿破仑向地上一指,一个内部标记了很多圆心到圆周直线的圆盘图案,圆周内写了十二个字母,旁边还标着颜色。
拿破仑继续说道:“虽然搞清楚了机关的规律,破解机关的方法我也想到了,就是接触后边石板上的字母。但还有两个问题:应该按照什么顺序来触摸字母?颜色不同是不是接触的方式也不同?”
妮雅:“咱们先分析第一个问题。不一定全部的字母都需要触碰,可能几个个就行了。不过在哪里找到关于顺序的提示?”
古尔德:“有没有可能在周围的废墟里,哪块石头上刻着一句谜语,答案就是字母顺序?”
拿破仑:“建造者一定会考虑外围建筑会被破坏的情况,可能性不大。”
尼娅:“会不会是石门周围的那句话中的某几个字母?”
纳斯:“那几句话只是启动机关的提示,好像不是什么密码。”
萨尼:“纳斯,人脸发出的那个声音,是个有意义的词吗?”
纳斯:“据我所知不是。”
萨尼:“那他的声音,用上古魔法语言写出来,是什么词?”
纳斯在地上的图案中找到了几个字母,说道:“N、A、S、H,这四个字母都有啊,应该对了!”
拿破仑说道:“好,先按这个顺序来,颜色呢?”
妮雅说道:“颜色好办,先转到N,然后再试。”
木枝箭已经做出了数百支,完全够用了。大家不再去砍树,都聚在拿破仑和妮雅的身后围观。
大齿轮转动地速度很慢,让人心急。花了半个小时,方孔停在最下方,中间显露出红色的字母“N”。
红色代表什么含义呢?用红色的东西去触碰,还是穿红色衣服的人去触碰?
众人有的坐在石头上,有的来回走动,都在冥思苦想,连撑着齿轮的巴德和卡图,都在挠着脑袋思考。猜测一个个蹦出来,试验之后又一次次失败。
纳斯眼睛一亮,忽然喊道:“我知道了,善用你的能力,咱们可以用魔法试试。红色是火元素!”
萨尼挽起袖子,走到妮雅身边,说道:“我来!”
他开始吟唱咒语,双掌在胸前虚抱。两手间产生了火焰,形成一个圆形球体。球体渐渐凝实,萨尼对准方孔向前推出,火球的速度非常快,一下子砸到了圆形门框上。
众人看着萨尼,默默无语。
朵格捂着肚子差点没笑岔气,指着萨尼笑道:“我扔石头都比你准,这才不到十米远,你还能不能再偏点?”
萨尼也挺不好意思,说道:“我平时只练法术威力,很少练准头的……”
尼娅走上去拍了拍萨尼的后背,说道:“往前走几步,再试试。”
萨尼不知为什么,脸有点红。他点点头,前行五步,又发出一枚火球。这次总算砸在了大齿轮上,不过离方孔还有一米远。
萨尼跟方孔较上了劲,左一个火球又一个火球,又扔了八个,最后火球终于飞进了方孔。“N”字的红色突然亮起,散发着光芒。看来猜对了。
萨尼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火球术威力是不小,不过对于他一个中级魔法师来说,连发十枚的法力消耗也承受不了。
拿破仑喊道:“继续继续,下一个是A。”
大齿轮又慢悠悠地转了二十分钟,停在了最上方偏右三格的位置。根据拿破仑的图示,里边的“A”是蓝色。
妮雅仰着头看着方孔,由于大齿轮也很厚,离得近根本看不到最上方的方孔内部。走到石壁对面五十多米远的斜坡上,视线与方孔平齐,才能隐隐看到字母。
既然红色代表火,那蓝色应该代表水或冰。巴德小队其他人一起看向纳斯。纳斯苦着脸说道:“我用龙晶只能发出吐息啊,范围太大了。”
妮雅抽出一支木枝箭,在地上挖了点泥巴糊在尖端,弄成一个圆锥形的泥箭头,走到纳斯跟前,说道:“最小威力的吐息,把箭头冻上。”
纳斯把箭头冻成了冰坨。妮雅又叫佐坦和另一个兽人替下巴德,让他开启反重力领域把自己托到方孔的高度。她已经习惯了失重的状态,依旧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在到达高度时,她将冰头箭向前发射,正入方孔。
方孔内透出了蓝色光线。
大齿轮继续转动,方孔停在左下角。这次是白色的“S”。
白色在魔法图谱中一般代表风元素,只有萨尼从钱德威那里学到了风刃术。他还没从连发火球术的疲劳中恢复过来。纳斯把龙骨枪杖递给他,让萨尼从龙晶中抽取法力。
方孔不高,站在地面能看到里边。萨尼又开始满天扔法术。风刃术和火球术的飞行轨迹不同,火球术是直线,风刃术是弧线,需要计算好距离和角度,很难掌握。
萨尼仗着龙晶的法力无限,撒着欢儿地扔风刃。以前他都是小心翼翼地计算法力余量,哪有像现在这样敞开了玩的时候?萨尼越来越兴奋,风刃拐着弯地乱飞,还有一枚切到了顶着齿轮的卡图大腿上,疼得他一声兽吼,震下几片树叶。
古尔德走过去照着萨尼的屁股就是一脚,喊道:“玩得挺尽兴啊?赶紧瞄准了,天快黑了。”
萨尼赶忙收敛心神,又试了二十几次,终于成功,白色亮光从方孔中射出。
最后的“H”是青色的,萨尼和纳斯研究了半天。图谱中暗绿色代表毒素,明绿色代表植物,没有青色的这一类。
尼娅从背后抽出一支金属箭头的木箭,射进方孔。方孔竟然发出了淡青色的光芒。拿破仑诧异地看着尼娅,她学着巴德,耸了耸肩膀。
石壁又开始震动起来,这次的幅度较大,震得众人脚步不稳。石门中的大齿轮和后边的圆形石壁,一左一右向两边滚去,现出了一道通向内部的走廊。
通道内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