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源自诗经
吟呃迢迢河汉夜,思我皎皎如明月;明月照孤影,谁怜好梦轻?
——题记
“你……”禾菱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样受伤的表情让她觉得这样的熟悉。她想安慰他几句,却发现只是苍白无力。
只得是尴尬的沉默,好在他很快就打破了这种沉默。君主走到玉台上,对着禾菱歌招手。
禾菱歌走上前去看,玉台上有一把石剑、抱剑石是个手执纨扇的少女。石剑就插在少女双手执扇的双手之间。
禾菱歌好奇的上前想拔出剑,却又看到了一段记忆——
天刚擦黑,吃罢了饭。我一蹦一跳的偷溜出了门,然后就像个孩子一样的踩水,就在王城外的某处绿洲湖泊间的小水洼里。
这是很久都没有的单纯游戏,若不然顾及到周围的栈道上还有行人路过、我其实是想把木屐脱了的。
所谓的水洼池,也不过是下过雨之后形成的。水浅的刚没过脚踝,水里还有刚长出来的青草。临出门前,他拽着我说:
‘就不要去了吧,听说水洼不远处的湖泊里有小尾巴龙(鳄鱼)出没呢。’那时候刚吃罢饭,天只是有了一点黑色、在地平线处,还有一点点夕阳的暗黄色痕迹。
我没有理会他,依旧是出了门。夜风吹起我的裙裳,一起一伏的。柔软的纱缎襦裙如同微微荡漾的水波一样,若是风发一些,是不是鼓起的大袖和裙摆就能带我飞走了?
我突然想起,那些壁画上的飞天就是如此衣带当风的。我一手执纨扇,一手随意比划着放在额前、抬头弯腰,怎么也没看到星辰。
偶尔有蛤蟆或者是青蛙的叫声,跟虫鸣一起混合演唱着。出门前把钥匙和玉环铃铛栓在了襦裙的束带胸前,一低头就能看到。
此刻玉环,玉玲珰和步摇互相撞击发出的珑璁、珑玲和玎玲声,就在静谧的旷野中十分清晰悦耳。我用纨扇半遮脸,故作好奇而警惕的四下打量了好一会儿。
好在没人看到,这才舒了口气。调皮的鼓腮吐舌,踩累了我从水洼里出来,爬上了一座沙丘。还是偷偷脱了木屐准备晾晾脚丫子。
俯瞰下去,几颗胡杨树和靠水而生的野芦苇,矮水柳隐藏在蓝黑色天空的阴影里。而不远处的王城却已经是灯火阑珊,点点灯火普通夜空晴朗时密集的星辰一样。
而其中最高处的内王城里,基本是一夜如此的。那是因为祭台就在那里王宫的最高处,光明之子便被供奉在那里……
“你什么?你认识这剑吗?仙女?”君主没有发现禾菱歌的困惑,依旧是如常问道。圣火是如何熄灭的,他不知道,只知道他来到之时、这剑就存在了。
“不认识,如果你只是让我来看这个、那是没必要耽误时间的。”她还在因为敖广的欺骗而愤怒和满肚子困惑。
“我觉得,你应该是能把这剑拿出来的。这剑是圣火淬炼而成,曾经斩妖兽于方丈山下的星星海里。”君主围着石像雕塑不停的打转转,让禾菱歌想起了那个记忆里的“我”调皮的一蹦一跳转圈的样子。
“那又跟我有什么关系?”禾菱歌觉得自己的耐心又到了顶点,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跟这个人来这里,难道只是因为觉得他熟悉?
她在这里面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引魂珠或者是镇魂璧。可是结魂灯明明是有些反应的,刚才她进门时还亮了一下的。
“你,就是她。”君主看了半天石像,它已经悄然无声的发生了变化。原本的石质风化成了玉质,抱剑少女也开裂改变了形状、外面的玉风化成粉末,一颗珠子悬浮在了一把剑上。
“刚才——”禾菱歌也觉得不可思议,刚才她咋一看的时候,明明没有这样的变化。“是引魂珠!”不过这都不如那颗悬浮的珠子更有吸引力。
“什么引魂珠?”君主傻傻的看着那颗珠子,大概有黄豆那么大、珠子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禾菱歌一挥衣袖,把珠子收进了结魂灯内。
“没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禾菱歌伸手指点,施展摄魂术,取走了君主的记忆。君主缓过神后,继续盯着大殿四周的壁画发呆。
既然引魂珠已经到手,那么她也没有在待在这里的必要了。虽然她心里还是有无穷的困惑,因为她看到的记忆是如此的熟悉。
禾菱歌垂首向外走去,她刚要拉开殿门,君主却像突然大梦初醒一样的才反应过来:“之子于归,我等你太久了。”
他说着莫名其妙的话,身手却比之前要敏捷很多。禾菱歌就眨了眨眼,看着他施展凌波微步一样的功夫瞬间挪到她面前。
他堵住了她的去路,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拿上了那把剑。禾菱歌看着他,总觉得他好像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你说什么?什么之子于归?”
君主把剑递给禾菱歌,强迫她接过剑:“这是属于你的,你用它刺向我、一个无能的君主就会死去,而我将真正重生。”
什么?让她杀人?禾菱歌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她生气的把剑甩向君主:“你说什么,我都没听懂。”
君主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你杀了我,就会回到敖广身边、只有你能杀了我,帮我完成最后的渡劫,这个家国也就有救了。”
渡劫?“你是光明之子?”禾菱歌总算是反应过来了,进入这所万象圣宫之后,君主有些微妙的变化。禾菱歌想不到,那是觉醒。
“你杀了我,我就是了。我一直沉睡在这个人的体内。”君主说着,并重新拾起了剑。
禾菱歌半信半疑的接过剑,指着君主,她还是有些犹豫的。但是君主不给她犹豫的机会,他握住她的手,把剑插进自己的体内。
“不——”禾菱歌闭上眼睛,拒绝去看。她怕看到鲜血淋漓,可是什么都没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