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飞回头,看到谢余震手中的花灯的确精致,一看就是价格不菲,她忍住挑眉。
“你这多少钱买的?”
谢余震嘿嘿一笑:“也就十两银子,不贵。”
南飞听到这个败家子说的话,额头上青筋突突跳起。
忍不住一巴掌拍他脑门上:“你怕是个憨憨!我是买来放水里的,不是买来供起来观赏的!”
谢余震被拍得可怜兮兮的嗷呜叫着:“哎哟,别打了!我这不是想着只有好看的东西才配得上你吗?”
然而,他越是这么说,南飞这个劲儿就越勐了,开始上演越来越强烈的对打戏。
“哎哎!别,这棍子使不得啊!”
谢余震满脸惊悚的看着南飞手中的武器。
随后,他捂着自己的菊花开始落荒而逃,南飞不甘心的上去追。
李裳天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的嘴都合不拢。
“这对欢喜冤家啊!”
“对了,大蛾子,你要出来逛逛吗?今晚很热闹。”李裳天看着四周洋溢着欢声笑语,心情十分愉悦。
大蛾子蔫蔫道:“没兴趣,人太多,我怕小爷现身还被这些凡人给玷污了气息。”
这话听得李裳天忍不住满头黑线。
果然,还是那个自恋傲娇的大蛾子。
不过,她听着这家伙说话有气无力的,担忧了几分。
“你怎么了?”
大蛾子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没事儿,对了,你什么时候回依白城?”
李裳天愣了片刻:“应该,就这几天了吧。不过这段时间应该没什么事儿了,你累了就去沉浸睡会儿吧。”
大蛾子再次疲惫的打了个哈欠:“那行吧,看现在这样,闻人城的确没问题了。”
“你回去后,自己注意些,要是遇到意外情况,别咋咋呼呼的去傻拼,毕竟,菜是原罪。”
李裳天狂汗:“行行行,我知道了。”
大蛾子在交代完过后,就很快陷入了沉睡。
李裳天忍不住抱着花灯,忍不住低头吃笑,喃喃道:“这大蛾子,真是…”
明明心系百姓,心系于她,就是不明说。
虽然说这货嘴巴臭了点,脾气差了些,但是,心地还是不错的。
“小天。”这时候,奚令沨的声音突然响起。
李裳天勐然一抬头,发现他已经站在了她面前,吓得她浑身一抖。
我擦!
这货是什么时候来的?
“怎么一个人?”奚令沨看着她手中拿着花灯,刚刚又在自言自语,脸上的笑容看得他心中有些不明所以。
那个叫大蛾子,到底是什么人?
他再次从她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李裳天反应过来,开口道:“没啊,南飞跟我一起的。”
她说完,从人群看了几眼。
不远处,谢余震和南飞还在上演你追我打的游戏,她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这两人是真的闹腾啊!
“送你的。”奚令沨从身后拿出一盏朴实却十分大气的花灯,上面的花纹虽然不多,却十分精湛。
“我有了。”李裳天扬了扬手中的。
“那咱们二人交换便是。”奚令沨很快将各自手中花灯换了一下。
李裳天拿着还有些茫然。
“一起去放花灯吗?”奚令沨看着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李裳天看着她的脸,想起在去年的时候,中秋节,同样放过花灯。
那是第一次,印象深刻。
“好。”
“人多,莫要走丢了。”奚令沨说着便堂而皇之牵起她的爪子。
李裳天的视线落在周围人的身上,并没有在意他这个举动。
或许是习惯了,也就不再那么排斥。
很快,来到河边,找了一处专门写字条的地方,她写了几段话,然后折叠好放到花灯里。
奚令沨同样也写好,两人来到河边,周围有不少的百姓一边放一边摸着眼泪呢喃说着什么。
“小天写给谁的?”奚令沨问。
李裳天将花灯里的蜡烛点上,火光映照在她的小脸上,显得柔美了不少。
“写给我从未见过的爷爷。”
他是一个英雄,守护了闻人城的百姓。
他们爷孙的缘分太浅,自己就替李裳天把这份是情做了吧。
“沨大哥,你是…写给你父亲的,对吗?”李裳天问道。
奚令沨嘴角缓缓扬起,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知我者,莫过于小天。”
他对于父亲的印象并不是很好。
只知道他浑身透露着强大的戾气,冰冷,有时候觉得他像是一个恶魔。
特别是,在后来知道他用了那么多禁术过后,导致于他死后,魂飞魄散。
虽然放花灯,也就是骗骗自己。
但是,他后来才明白,人,也可以适当的欺骗下自己,或许这样,心灵上就会好过一些。
“哎?小天,你们在这里啊!”
这个时候,不远处子元朝着她招了招手,身后还拖着之北。
很快,两人过来。
之北和奚令沨互相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放花灯?一起啊。”子元脸上扬着灿烂笑容,他和之北手中各自一个。
李裳天笑道:“你们怎么不陪秋神医?”
子元忍不住撇了撇嘴:“他有什么好陪的,两个糟老头子就会欺负我。”
也不知道柳爷爷是咋想的,天天没事儿就使唤他。
更过分的是,有一次还把他叫过去给他练手扎针!
听得他当场就满头雾水:??你礼貌吗!
之北含笑道:“师父和师叔也出来了,只是不知道去了哪儿。”
李裳天想起那两人在一起的场景,一阵失笑:“只要不打起来就好。”
谢余震和南飞这时候回来,也加入了他们的大本营,各自举着花灯。
“快快快,抢位置,后面来了好多人。”南飞开端走在前面。
谢余震紧跟其后。
南飞将花灯放入水中,默默看着它飘浮而去,嘴角挂着笑容:“爹娘,我现在过的很好,你们不用担心。”
谢余震同样,开始喃喃自语:“娘,你放心吧。老爹现在都没娶小媳妇,他要是敢对你不衷,我就打断他的狗腿!”
南飞听到这家伙的话,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你有这个胆子?”
谢余震瞬间拍了拍胸脯:“这是我家的规矩!我才不怕我爹。”
李裳天他们几个将花灯托如水中,各自心中默念。
一盏灯火,一段思念。
遥寄逝去的亲人。
千言万语,都抵不过一句:珍惜眼前人。
李千文和庾阙来到附近,看着这一帮孩子,脸上流露着笑容。
“如果,天下太平,该多好。”庾阙感叹无奈笑着。
李千文摇了摇头:“和平的前端,总是需要战火的洗礼。”
这群孩子,生在了这个时代,注定要加入这场战争的。
“柳狗蛋,你酒品不行就别去人堆里凑热闹好吗?天天邋里邋遢的。”
此时,秋神医扶着柳爷爷东倒西歪的走着。
这家伙年纪一大把,硬是和人家拼酒,还喝的烂醉。
柳爷爷打了个酒嗝:“秋好丑,这个你就不懂了!我比你年轻,还能继续蹦。”
秋神医扶额:“一把年纪的蹦什么蹦?把自己蹦上西天腾云驾雾玩吗?”
这个时候,他的目光看到了李千文夫妻二人,寻着他们的视线,一直落到了河边的一群孩子身上。
他的神色更加复杂,摇头笑笑:“这大景国的命数,得看这些年轻的孩子怎么拯救咯。”
……
几日后。
众人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闻人城了。
县令和不少百姓将他们护送到城门口。
县令弯腰恭敬拱手,坚定开口:
“国师大人请放心,下官日后定会继续勤恳护爱百姓,守护闻人城这片土地,让其发扬更加繁华。”
奚令沨的话不多,说了些官话便带着大家上了马车。
“恭送国师大人!”
他们离去,城门口跪了一地百姓,声音不停的回荡着。
对于闻人城这个偏僻的小县城而言,他们的到来就是救赎,给予了大家的希望。
是感恩,也永远铭记。
李裳天坐在马车内,看着距离闻人城渐行渐远,内心感叹。
希望这个小县城,日后无病无灾。
李裳天和爹娘一个马车,由于之前庾阙的身体受过伤,所以现在还是比较弱的。
然而,她却是被塞了满满一把的狗粮!
“阙,要吃苹果吗?为夫给你削?”
“阙,靠为夫身上,马车太颠簸了。”
“阙,……”
李千文一路上,除了不断的嘘寒问暖,还有那眼里的红桃心泡泡,蔓延得整个马车都是!
李裳天看着老爹这殷勤闲的,自己都忍不住抖了抖。
要不是知道你们是老夫老妻,不然,她还真的觉得老爹这是在追妹子!
李千文因为差一点失去了庾阙,又知道她身体受了伤,所以,格外心疼。
就导致于,全程关心妻子时,忘记了马车里还有一个闺女。
终于,李裳天在饱受了一幕辣眼睛的撒狗粮画面。
她实在是受不了了!
“爹娘,我想起有件事忘记和沨大哥说了,我先去找他哈。”
说完,赶紧下车走人。
“讨厌,你看把天儿吓得……”她刚下去,就传来母上大人都囔声。
“没事,天儿长大了,习惯就好。”
“……”劳资!
老爹,我怀疑你是故意的!
果然,你们是真爱,我才是那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