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姬玉琅的日子过得怎么样窦琳琅不会操心了,那就是个逆子,前世已经操碎了心,早受够了。
想起他现在的处境,甚至有点儿幸灾乐祸,若是姬玉琅也重生,就该知道自己这个便宜祖母有多好了。
窦琳琅现在一心都在死鬼廖大都督身上,让他主动来追求,跳进自己的瓮里,真正做一世恩爱夫妻。
死鬼廖大都督此时还是少年,带着一群城狐社鼠,奇葩小弟正在街上熘,要是没有那身玄衣卫的官服,妥妥的一群街熘子。
西城的百姓又穷又刁,一个个看傻子似的眼神盯着他们看。
“大人,您坐下歇一会儿,地上脏,别脏了您的靴子。”
王成习惯性地拍马屁,他心思活泛,几天时间已经找准自己的位置,陆宁是妥妥的亲信,大人把一个小旗的官职给了他,队伍里的二把手。
丁山是玄衣卫老人,经验丰富人脉广,三把手。
周祁玉那个书呆子,前任小旗的弟弟,就是来混工资的,但是人家有丁山照顾,廖锵鸣又对能读书的人挺佩服,对他是放任自流。
他只能争第四的位置,胜过其他的妖艳**就行了。
廖锵鸣很满意他的懂事儿,皇帝还喜欢佞臣呢,说话听着舒坦,没人喜欢在你耳边叨叨叨的挑你的刺儿。
“行吧,歇一会儿。”
坐在路边一个茶摊子上,咣当一壶茶放下来:“客人麻烦先付钱,五百文诚惠。”
王成不乐意:“诶,你讹人呢!
一壶粗茶你要五百文,去茶楼都足够了,你不知道我们是玄衣卫的吗?”
摊主一叉腰:“就五百,爱喝不喝,不喝滚蛋,玄衣卫怎样?玄衣卫喝茶不掏钱啊?
讹人就不是这个数,西城的价格就这样,别以为你主子来了,你这条狗就能支棱起来,问问满城的街坊,惯不惯着你毛病。“
”你……“
王成那个气,当了正规军,还能被一个小摊贩欺负,以前他混帮派的时候,都没受过这个委屈。
“想打我啊,打啊,冲着这儿打,不敢打你是我孙子!”
“我……大人……”
王成气的半死,换成以前,这么挑衅他的人脑浆子给他打出来,但是今儿跟着大人,得问大人的意见。
廖锵鸣算是见识到了西城百姓的难缠,自己来都不放在眼里,可见自己属下巡街,更没当回事儿。
丁山出面劝着王成:“好了,和气生财,都别吵,一点儿小事儿,不至于,五百文是吧?我们给了。”
“现在涨价了,一两银子。”
摊主反而得瑟起来,坐地涨价。
廖锵鸣深深看他一眼,这人今儿是冲着自己来的,以前属下巡街,也没发生冲突啊!
这是给他下马威,以后在西城老实点儿。
廖锵鸣看向附近,二楼一家茶馆,露出几个年轻人的脸,磕着瓜子看的津津有味,甚至在廖锵鸣看过来,还丢下瓜子皮,大声哄笑着。
看来是他们搞的鬼了,从他进了西城地界,就被人盯上了。
丁山也怒了:“兄弟,过分了啊!
大家各退一步,何必如此?
你是真要跟玄衣卫作对吗?”
摊主一口痰吐在他脸上,嚣张至极:“当官的怕你们玄衣卫,我们都是穷鬼,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怕你个吊!
玄衣卫很了不起吗?脱了这身皮,你他娘的给老子添鞋子都不配。”
丁山一张脸涨成了绛紫色,这是赤果果的羞辱,是个人都忍不了,但是他硬是没发作,紧握着长刀,等待廖锵鸣发话。
他说忍,自己就忍,他说打,那就打。
廖锵鸣看清楚情况,终于站起来了,取出帕子给丁山:“擦擦脸,回去用酒精消消毒,这么恶心的玩儿意,你委屈了。”
丁山擦一下:“谢大人。”
“哟,哪个孙子裤腰带没扎好,把你给露出来了?
玄衣卫没人了,毛儿都没长齐的孩子都能当小旗,爷爷我是不是能当指挥使了,哈哈……”
附近的摊主跟着哄笑起来,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被围起来了。
“很好玩儿吗?”
廖锵鸣以前觉得自己混账,现在看来,自己以前算是个好孩子了。
“玩儿你当然好玩儿了。”
“还有更好玩儿的,让你玩儿个够!”
廖锵鸣突然出手,抡着刀背敲在他脖子上,摊主就是个身体强壮点儿的普通人,没有练过,被廖锵鸣打的脑子嗡嗡的,都没来得及反手,就倒在地上。
廖锵鸣一下下拍着他的脑袋,脚踩在他胸口,压制着他没法起身:“让你嘴巴臭,臭到老子这儿呢,你他娘的吃粪长大的,不会说话以后他娘的闭上你的臭嘴。”
说着长刀出鞘,刀尖儿伸进他嘴里,胡乱一搅和,那人哇哇惨叫,舌头都给搅碎了大半个。
廖锵鸣突然的凶残,吓坏了周围的人,都呆愣着看,愣是没人敢动手。
二楼的几个公子们也沉了脸,敢在西城的地界上这么嚣张,他是这么多年第一个。
其中一个长脸长眼睛的少年一摆手,底下人点点头,取出剁骨刀喊一声:“伤我们兄弟,弄死他们!”
陆宁跟着拔刀:“保护廖大人。”
一时间都是擦擦的拔刀声,把廖锵鸣围在中间,和西城众人对峙起来。
但是人家人多啊,一个个凶狠的眼神,剁骨刀,杀鱼刀,武器是五花八门,但是都闪着寒光,绝对能捅死人。
玄衣卫众人瑟瑟发抖,当官的威风没有摆起来,反而要生死拼杀,和他们想要的不一样啊。
廖锵鸣吊儿郎当走出来:“幼,胆子不小,武器都拿出来了,想造反吗?
知不知道小爷是谁?
陆宁,发信号,比人多是吧,小爷让你们看看谁的人多。”
一个烟花在大白天绽放,声音巨大,全城都能听的到。
正在巡街的陆白户,陆宁亲爹马上变了脸色:“少爷有难,抄家伙救人。”
虽然少爷混账不着调,但他是侯爷的嫡长子啊,陆白户第一时间去救人。
窦琳琅也听到了,“谁发的信号?城里能有什么战事?”
这是紧急求援的信号,盛京承平已久,第一次听到这么紧急的求援信号。
“好像是兵马司的,不会是廖少爷吧?”
窦排风对那位惹祸的本事是真的佩服,才几天,二皇子府里的太监都给他拉下马了。
“小姐,要去看看吗?”
窦琳琅:“不去,我又不是他娘,什么事儿都给他操心。”
窦排风:“……”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小姐要放弃廖少爷了吗?
“你拿我的牌子,去找中军都督胡闻新,今儿是他带兵驻守城内,让他去看看。”
窦排风:“……”
行吧,小姐还是那个小姐,不过改变策略,自己不出面,找人帮他了。
“行嘞,小姐不去看看热闹?咱们那位廖少爷又闹什么幺蛾子了?”
窦琳琅:“不去,他爱闹什么闹什么,活着就行。”
“呵呵,不一定啊,人多眼杂,他有那么爱作死,嘴巴又损,万一被什么冷箭射中了,或者被人失手伤着了……”
“别说了,忙你的事儿,给我找一身男装,我去看看。”
窦琳琅到底不放心,偷偷去瞄一眼。
……
且说西城这边,正在僵持的时候,外面一队兵马司的人涌进来,长刀长矛,把西城刁民给围住了。
陆百户走出来:“干嘛呢,聚众闹事,想吃牢饭吗?让开,想造反吗?”
皇权至上,百姓对造反还是很抵触,纷纷让路。
“陆叔,他们欺负我,你来的正好。”
陆百户道:“少爷,咱们走,看谁敢拦着?”
“哎,这就走。”
廖锵鸣能作威作福这么多年,那是有后台的,真的被人欺负了,廖侯爷不会不管。
西城百姓不服,这次想给人家下马威,结果被人家狠狠削了面子,以后想让玄衣卫在西城缩着尾巴是不可能了。
陆百户看他们跃跃欲试的样子,冷笑道:“民不与官斗,我们是兵马司和玄衣卫,你们敢拦着我们的路吗?”
“他伤了我们的人,再说你们是北城的兵马司,越界了。”
“伤了人去告官,我们配合调查,不管西城北城,维护盛京治安,效忠皇上,都是我们的职责,你在教本官做事儿?”
廖锵鸣激动的恨不得蹦起来,陆叔叔好霸气,帅气急了,比他爹强百倍。
反正在叛逆少年眼里,谁都比自己爹强,廖侯爷不娶继室,实在是没精力,继室和叛逆儿子,能被他撕成两半。
楼上的长脸少年阴沉着脸,他的背景这么深,原以为只是个普通小旗,没想到惹了一个二世祖。
不过,那又怎样?
正好闹大了,让朝廷看看他们四大家族的能量。
暗暗打个手势,底下的一个大汉眼神纠结,但是最终还是一咬牙,传下命令,今儿拼死也不能让这个小旗走了。
就在此时,又一队兵马赶来,同样是兵马司的官服,是西城的兵马司刘千户,比陆宁爹大一级,走过来道:“陆百户,你家廖指挥使知道你擅自行动吗?大家都是同朝为官,你来我的地盘闹事儿,太不给我面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