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童言来这儿后第一次主动找顾予期,不巧的是得知他现在不在府中。
守门的侍从也不知道他何时回来。
索性两人的院子离的不远,童言打算先回去收拾东西,等人回来再辞别也不迟。
不错,这段不长不短的时间里,她已经准备好了长期历练要用的东西,丹药灵石符箓不拘,凡是想的到的都备了一份。
自她离开宗门,前路可见的充满危机,撇开柴氏一脉不说,突然又冒出来一个元婴以上的高阳臣,即使他此刻正在闭关,柴氏也暂时找不到这个藏身之处,自己现下暂无生命危险。
然修真界就这么大,高阳臣总有一天会出关,柴氏围剿令也不会撤,她躲不了多久的。
重重压力之下,童言心中的紧迫感愈加强烈。
唯有尽快突破元婴才能自保。
“站住。”
童言转身才刚走两步,迎面走来一个红裙女子挡在了她面前。
她目光在来人身上看了一瞬,而后抬眸与其对视上,对方好看的眉眼盛着压抑的怒意看着自己,横眉冷对。
她记得她,第一天来时方怀叫她许小姐。
对方明显来着不善,童言站在原地没有说话,看她想说什么。
许凝审视犀利的目光在她身上扫了几扫,心里无法否认这个新来的女子确实漂亮,而且气质独特很吸引人的目光。无论范云思还是她都没法与之相比的。
不过,许凝怎么可能在情敌面前认怂,嫉妒的驱使之下,她阴阳怪气的挑剔着道:“也不过如此。”
童言皱了皱眉,如果她叫住自己只是想评头论足一番,那可真是无聊透顶,“说完了?”
她提步欲绕开她继续前进,许凝却被这一副清高自傲的无视姿态气到了,几步上去又堵住人。
“我话还没说完你走什么走,心虚了是不是,不过是现在陆大人对你多宠爱几分,你就恃宠而骄容不下我们这些老人,怎么,你以为这样你就能独占大人了嘛!”
许凝的一番话听的童言莫名其妙,她表达自己的观点前,能不能告诉她一下前因后果。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她诚恳的说。
不想许凝听了更怒,以为她做了还不敢承认,“大人不在府中你装了给谁看!一面蛊惑陆大人把我们送出走,一面在我面前装无辜,像你这样的贱人我见多了!”
“啪!”她话音还未落尽,脸上瞬间多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童言望着她的目光泛冷,“我不喜欢为难女孩子,但惹到我的不算,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还有,”童言说着凑近几分,凉凉的道:“信不信我现在杀了你,也不会有人管。”
她突然显露气势仿佛真的要当场杀人,许凝顿时吓的噤了声,捂着脸咽下了还未出口的怒火和辱骂。
童言冷然瞥了她一眼,不再理会的走了。
等到晌午时分,童言神识感知到顾予期回了府,便再次出了西晴院。
时间控制的刚好,她走到隔壁院子,正好撞上回来的人,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许凝居然还在。
总不会是她一直没走吧。
许凝缠着顾予期说着什么,童言走近听到一句‘别赶我们走’。
原来顾予期真要送她们走?
男人脸色有些沉,眉宇间似乎还有些不耐,方怀跟在后边装木头人,一个声也不敢吱。
她脚步不停,直接走过去,在许凝委屈泣声的空挡,跟顾予期道:“我打算明天走。”
旁边哭诉的许凝耳尖的听到这句话,娇滴滴抹泪的动作一顿,陆大人不是要赶她走,而是要把所有人都送走。
心里刚升起一点期待,顾予期一句话就打破了她的幻想。
“为何这么急,在等些时日,我陪你去。”他的语速依然平缓,可明显放柔的声调,缓和的气势,可见面前这人对他来说是有些不同的。
童言道:“既然是历练,早一天也无妨。”
顾予期看着童言没有说话,指尖来回磨蹭着,突然他喊了一声,“方怀。”
方怀立刻应声:“到!”
“把她带下去。”这个她不言而喻,方怀领悟的走到许凝旁边,把人请走。
走远之际,隐约还能听到顾予期的声音,“先陪我去个地方如何?”
许凝不禁回头看向两人站的位置,男人低着头看着身边的女子,专注的样子温声询问的样子,她都从未见过。
“去哪里?”
“锋城,剑宗脚下。”
……
发生了那么多事后,童言以为顾予期应该很讨厌,或者极为不愿意回到剑宗的。
如今剑宗上下对他可能都抱着仇视厌弃的态度,后又多了个高阳臣,现在跑去锋城,真的不是自投罗网吗?
然这趟顾予期不得不去,他舅舅,即母亲的兄长陶历死了。
他这位亲舅舅是在十几二十年前相认的,多年前陶家遭逢巨变,陶氏兄妹失散,多年后子女凭一块玉珏才相认。
到了锋城范围,两人乔装打扮低调的来到城郊某处。
这里早有人等着了。
童言见到亭子里等着的人时,愣了下,居然是陶莹,随即想起之前黄辰秘境中两人就一路,这么想来这里见面也不奇怪。
童言乍然明悟过来,“陶莹跟你是亲戚。”舅舅姓陶,陶莹也姓陶。
杏眼惊讶的微瞪着时有些可爱,顾予期没忍住摸了摸她的头,“表妹。”
所以死的陶历是陶莹的父亲,怪不得陶莹眼睛看起来有些红肿,应该是才哭过。
“顾师兄,我爹他……。”见到顾予期来了,陶莹眼眶又忍不住湿润。
他与自己这个舅舅相处不多,仅有的几次相处中,也知道他和母亲关系极好,连带着对自己也总想关心和补偿。
按理说陶父很少出门游历,不太可能和人结下仇怨,偏偏一个普通的夜晚,他便惨死在了大火中,尸骨无存。
顾予期冷硬的脸庞似乎也有了些许悲伤之意,不多言的问道:“凶手是谁。”
一说到凶手,陶莹悲恸的眼里涌现了深深恨意和悔意,咬牙切齿的说出那个名字。
“沈欣婉!是沈欣婉那个疯女人,是我害死了爹,是我连累了他!”
如果自己没有一再对她忍让,没有惧怕她身份,狠下心来私底下杀了她,又或者把父亲劝到其他地方,也许就不会发生现在这种事了。
顾予期眼中滑过寒光,周身缕缕杀气溢出一瞬,他们这一家和沈欣婉牵扯不断。
“她人现在何处。”这是童言问道,“真是巧的很,我跟她也有点账要算。”
陶莹看向她,也点了点头,“没错,你才是被我连累的第一个人。”
顾予期只晓得两人认识,倒是不知道里面还有其他故事,询问之后,越发觉得沈欣婉此人又疯又古怪。
他们三个深受其害的苦主,也是时候为自己讨回公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