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边一对男女忘情的吻着,身心仿佛已全然投入其中,周围的一切都无法干扰到他们。
禁锢着女子的手松了开,揽在她的腰际,用力间将人越发的压向自己,上方攻势逐渐温和,却愈加绵长,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
童言双手轻搭在了顾予期的手背上,趁换气的空隙,一个用力,猛的把放松防备的人推了开,自己往后大退两步。
红艳艳的嘴唇仿佛被辣椒水烫后的艳极,她神色不明的看着对面的顾予期,手背一下又一下的用力擦着唇。
那毫不避讳的嫌弃样子。
就差挑衅的朝旁边呸一声了。
被推开的顾予期开始时觉得有些可惜,但见到童言随后的举动,脸色逐渐难看了起来。
他沉着脸紧盯着童言片刻,忽而意味不明的冷呵一声。
童言不知道他这一声冷哼是什么意思,只感觉他此时看自己的眼神很古怪,比之前更让人心慌,还有向心惊肉跳的方向发展。
仿佛他接下来要做什么超出自己预料的事。
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几乎同时,她发现那双盯着自己的眼睛眯了起,顾予期的身形跟着动了半步。
强烈的危机感让童言立即停下后退的动作,并把脚收回,略显僵硬的站在原地。
童言收回脚后,窗外的顾予期也仿佛从未动过一样的站在原地。
原本以为有舍利子在,他黑化的病也好了,现在一看还是刺激不得!
童言掩饰的清咳了一声,硬着头皮,委婉的解释了刚刚的举动。
“我觉得…咳,你和其他女人有不清不楚的关系的时候,还是不要和我有这种……亲密行为。”
她话落下后,顾予期脸上明显冒出了困惑的神情,眼神在她脸上转了一圈,怀疑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自己何时与谁不清不楚。
他缓了缓情绪,冷静的用平缓的语气说,“我不曾和谁不清不楚。”
童言暗自咬了咬牙,别开脸想,范云思和另一个女子在他后院住了几年,确实不算不清不楚,那分明是光明正大的男女关系才对。
“总之不要动不动就亲我,更不可以不经过我同意就这样做!”她眼冒火光,不满的大声道。
看出她对这事很介意愤怒,顾予期垂下了眼眸,头也微微低着,有些丧气失意的样子,过了一会儿才应到。
“抱歉。”
是他不该这样冒犯她。
不过,“你从哪里听的这些谣言。”
谣言?童言有被这两字刺激到,冷呵一声说:“你府里养着两个女子算哪门子谣言,这不是事实?你想左拥右抱没问题,但麻烦别来找我。”
跟别人抢男人,她不感兴趣,真的一点也不感兴趣。
顾予期皱了皱眉,他洁身自好多年,何时左拥右抱过,顿时有些为自己平白受的污蔑叫屈,“我没有。”
说话间,他抬起头来望来,“如果你指范云思她们,我可以叫她们过来当面解释,我从未动过她们分毫。”
最后一句他加重了语气,一字一句的将其道尽。
他眼神语气太坚定,不含一点虚假,以至于让童言一时失语。
真的误会了?
她偏着视线没看顾予期,垂眸不语的在思索着什么。
在她神思之间,顾予期居然翻窗进了来,高大修长的身影立在面前,伸手想牵她,半途想到什么顿了顿,又撤了回去。
他执着的跟她道,“我带你去找她们,当面对质,但凡我有一句假话,任凭你发落。”
说完,他转身要走,童言回神一把拉住他衣袖,在人回过头看来时,期期艾艾的说:“也…也不用这样吧。”
在她看来,这事找来范云思她们当面对质,尴尬不说,多少有点小题大做。
顾予期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看他下垂的眼尾,抿直的唇线,便知人此时心中定是不快的。
“不信我,也不肯去看事实是吗。”
她紧了紧手,赶紧道:“信,没说不信。”
“我平白被你污了清白……”他得寸进尺的道。
“我的错我的错。”童言及时表达悔过。
“那你该如何补偿我。”顾予期嘴角微扬,声音却保持平淡,不急不缓的朝童言伸出手,做讨要的姿势。
再听不出顾予期是在逗自己,那童言的脑袋一定是有问题了。
她颇为愤恼的一巴掌拍上他的掌心,啪的一声闷响后就被对方反握在手中。
正要发作之际,就听到顾予期真挚又诚恳的道,“刚刚的话并非开玩笑,你怀疑我什么只需直说,我会还你一个真相,我会向你证明我永远可信。”
童言不由抬眸对上他的眼睛,目光相视不过短短一息,她便像被烫了似的躲了开,慌里慌张的抽回自己的手。
没有人能在这种真诚而直接的表白下毫无所动。
至少她不能。
来到桌边,端起凉茶喝下去,脸上的热意似乎也跟着消退了下去。
童言捧着杯子坐下,瞥了眼顾予期的神色,突然问道:“刚才你表情那么阴沉,当时是想干什么。”
她指她把人推开后,当着他面故意嫌弃的擦嘴唇的时候。
不估量一下他心里存着的危险想法,她怕自己会犯被迫害妄想症,脑补恐怖事件后时刻提心吊胆的生活。
不想,顾予期瞧来一眼,轻飘飘的道了句,“太惯着你了,想着打一顿就好。”
“咳!!嗯??????”童言差点被茶水呛到,满头问号的看过去。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
顾予期假装没看到她谴责吐槽的目光,转身信步出了门。
眼见着人影渐渐消失在院子里,童言迟迟翻了个白眼,是个人都不会信他刚刚那番说辞。
不过他既然这么说了,证明他不会跟自己上演全武行,或者强制爱这种古古怪怪的情节。
这边顾予期出了西晴院,不久便遇到迎面小跑而来的方怀。
“老大,那老家伙按耐不住,已经出城了。”方怀禀报的是昨日毛遂自荐,要去找长老合作的那人的行踪。
“自己看着办,等过了界再解决。”
总不好一个两个都死在自己地盘上。
多晦气。
方怀连忙点头,然后又道,“那蔡少明的头怎么办。”
从湖里捞出来只剩一个面目全非的头了,要不是经自己手丢下去的,他还真不一定认得出来,这就是之前那个皮相惑人的俊公子。
“找人光明正大的送还给他们,相识一场,该有的体面还是要给的。”顾予期漫不经心的道。
躬身的方怀不禁抖了抖身体,老大语气正常,可他怎么就听出了一股只窜脑门儿的寒意。
老实说,蔡少明生前也是个体面人。
此人平时极在意自己的外在形象,跟女子似的异常执着于穿着打扮,用膳一套,闲坐一套,出行一套,发汗了皱了更要换一套。
一天下来少说都要换四五套衣服,臭美骚包到了一定的度。
这辈子他也没见过几个像他这样爱讲究的男子。
可惜,最后葬身鱼腹,仅剩的头还是从淤泥里捞出来的,过几日,还要用那张腐烂发脓的脸去会见旧识……
方怀感慨的摇了摇头,真是想不开,他得罪谁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