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寂行后,童言第二天便离开了。
一路往蓬莱的方向前进,因为之前就同何湛他们提过这事,所以出发后她只发了传音过去,告知他们行程。
白天赶路,晚上则休息恢复灵力,她按照走之前规划的行程,有条不紊的往蓬莱前进,累了便停下休息时,顺便给一棵几寸高的小树苗浇浇水。
小树苗的样子弱小又可怜,仅有两片瓜子壳大小的绿叶,颤颤巍巍的挂在几根头发丝大小的树枝上,随着她手指晃动,落下的水滴打在叶片上,引的整个身子跟着颤动。
这树苗就是她在洞穴中带走的那株,结合当时的情况,她和寂行猜测,这很可能是凤凰木幼苗。
凤凰木本身属木,这株却因在火中诞生,天生不惧火焰,自带异火,机缘巧合下便成了这罕见的火木双属性。
小树苗在成长起来之前只是棵小树苗,目前它身上唯一值钱的是那一抹异火。
水火不相容,寂行言他是冰灵根,且习佛法,植株于他无用,很干脆的放弃了所属自己的部分。
童言的混沌灵根也不见得适合三昧真火,如果可以,她更想要混沌天火,然天火乃异火排行榜前三,遇到的可能性,比登天还难。
她留下它是考虑着,左右不过是养一棵树并不费事,而且异火难得,即使现在没有用处,难保以后不会用到。
撑着头思考的时间,童言突然察觉右面传来灵力波动,警惕的皱起了眉。
很驳杂的灵气波动,多种属性且有强有弱,这种情况,一般是各种修士聚堆使用灵力才会使所感气息驳杂。
所以,此刻有许多人在往她这个方向来?
再看他们靠近的速度,快的就跟后面有狗追一样。
尤其是最前面的一个,那速度快的像是被一群狗追着一样。
童言默默的对自己的比喻摇了摇头,她的词典是不是该更新了,怎么说来说去都是狗。
刚刚想完这些,她又猛然觉得不对劲儿。
前面跑后面追的戏码? 按照现实和小说的不具体统计? 有百分之一的情况是演琼瑶剧? 百分之五是追债的,百分之二十他们是赶路人,而百分之百的绝对是追杀!
哦豁!她怕是要摊上事了。
别问统计是怎么回事,问就她临时瞎编的!
看着废话一箩筐,实则这些念头在脑海中闪过也就一两个瞬间。童言意识到情况不对时,立马提剑跑路,半点都不带犹豫。
跑了半天? 又发现不对劲。
怎的这群人像是在她身上安了定位器一样,总能准确无误跟在她屁股后面?
就在她心里甚是费解时,身后最前方的斗篷人似乎追烦了? 突然一个加速,朝她飞了过来。
他的话音先人一步到她耳边? “你跑什么…”
语气似乎还带了点无奈?
声音有点耳熟,但完全不影响童言吐槽。她望了眼跟在斗篷人后面,乌泱泱的一大群气势汹汹的修士? 半点也没客气的怼过去? “不跑难道要等你领着人杀过来?”
知道的人晓得他们是在追杀他,不知道的? 还以为是他带着人来追杀她呢!
斗篷人沉默了? 回头瞥了眼身后的尾巴? 也觉得他们有些烦人。
他不知从哪里抽出来一根鞭子,鞭身闪烁着淡淡地雷光,随手朝后一抽? 一股强劲的雷电之力顷刻向后方极速飞去。
追来的人群没料到他会突然出招,顿时被雷电打了个措手不及,前排人员一个急刹车,后排群众不明所以的撞上来,硬生生在天上撞出一个车祸现场。
童言看的咋舌,先不评论这群人的反应能力如何,单看这招雷电攻击,无论力量还是速度,其威力都不容小觑,没有金丹修为很难接下。
尤其后面那群人修为不等,实力参差不齐,之间也没有丝毫默契配合,可见是一支临时凑起来的队伍。
以小见大,应付这群人,对斗篷人来说应该不是难事。
既然不是难事,他跑什么跑,还连累她……
她默默的往更远处挪了点,想着尽量避免和此人靠太近,免得被不知真相的群众误伤了。
只是人刚一动作,那根雷电鞭子就朝她袭来,没有攻击,却是缠上了她的腰际,阻止了她的动作不说,还把人往另一个方向带。
直到落入了斗篷人的怀中,腰上的束缚才松开,下一秒又换成了一只胳膊。
由斗篷人带着她,速度不减的继续往前。
腰上的手臂收的有些紧,硌的她难受,便用手肘顶了顶身后的人,示意他松开些。
童言抬着头看进斗篷里,不经意的就撞入了一双近墨色的眼眸中。
被这双眸子盯着,她的呼吸似乎滞了一瞬,很快敛神开口道。
“顾予期?”
早在看见黑色身影时,她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在他拿出雷电灵鞭之后,那种感觉更甚。
刚才她没有反抗,任由鞭子把她带过来,便隐隐猜到是谁了。
黑色斗篷下,顾予期的脸上带着一个同色面具,将下半边脸遮住,只留出一双斜长锐利的眼睛。
此刻,他目光轻轻的瞧着面前的人,将她的一举一动收入眼底。
“即知是我,为何还跑。”
他好不容易找到人,谁知一碰面,跑的竟比兔子还快,要不是她手中有碎月可以定位,恐怕早就跟丢了。
童言斜了他一眼,意有所指得说,“我还以为你是带人来寻仇的。”
顾予期一听便明白了她指的是后面那群人,抿着嘴角,一时无言以对。
想了想,他开口解释:“他们追的是我。”
童言快言快语的说:“我知道啊,所以我离你远一点不就没事了,偏你非把我带进这趟浑水里…”
“……”顾予期。
“那我把你放下。”他看似知道做错了的弥补。
童言气了,现在放下有什么用,抓她的时候,怎么就不多想想?
“还有什么用?你抱着我跑他们早以为我们是一伙的了!”
面具下的薄唇微勾,他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声音却冷漠平淡的应了声。
“那算了。”
他要得,可不就是她只能跟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