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员外将邱夫人护在了怀中,看着锦珠的目光已经染上了一点戒备,忍不住问道:“锦珠,昨夜你究竟看到了什么?赶快跟几位大人讲清楚。”
锦珠跪在地上,无限委屈地看了一眼邱夫人,语气颇为凄楚地说道:“奴婢昨夜已经在外间榻上歇下了,忽然听到了小姐的痛呼之声。奴婢被惊醒了,就看到小姐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提在了半空中,接着就看到窗子外面有莹莹鬼火闪动。奴婢想要去救小姐,还没等奴婢跑到小姐旁边,小姐就被那种看不见的力量狠狠惯到在地上,小姐不停地发出痛苦的呼喊。奴婢太害怕了,就被吓晕过去了。”
沈怡佳将手札翻到了之前案情调查那里,她特意将锦珠所说的话全部都记了下来,而锦珠现在所说的话跟之前所说的几乎一字不差。沈怡佳将手札推给了百里锦看看,她的意思百里锦自然知晓。
一个人如果在惊恐之中,这种惊恐已经达到能够将她吓晕的程度,当她清醒之后再次回忆起当时让她惊恐非常的情景之时,必然又会重新陷入到那种惊恐非常的情绪之中。这种情绪必然会影响到她的逻辑,她所叙述的事实必然不会如此清楚又调理清晰。
再看看声称被吓晕了的锦珠,她前后两次供述昨夜的情况,非但清晰非常,条理清楚,所陈述的内容也几乎一字不差,就像是提前背好了稿子一般。
邱员外就站在百里锦那边,沈怡佳的字并不算小,她在手札上记载的锦珠上一次的陈述邱员外也能够清楚的看到。
锦珠跪在地上,身子微微颤抖起来,好似真的害怕了,她忽然直起身子,泪流满面地看向邱夫人,声音委屈又绝望:“夫人,既然几位大人非要冤枉奴婢,不管奴婢说什么、做什么,便都是错的了,便都没有人相信了。可是,昨夜那般诡异的一幕夫人您也是看到的,那个鬼火不停……不停地在跳动着。”
“没错……没错……昨夜……我的女儿……”邱夫人身子忽然又颤抖起来,她显然是又回忆起昨夜让她惊恐又悲伤的一幕。
“奴婢就听到小姐的痛呼声,她的惊叫声,小姐当时定然是痛苦非常。若非是鬼,又是什么样的力量能将人在房间里凭空消失,又是什么样的力量能让一个人身体里的血都流净了……”锦珠凄楚地说道,她的声音带着蛊惑的力量,句句如刀,都往邱夫人的心窝子上戳。
“夫人……有为夫在此,莫要害怕。”邱员外将邱夫人的身体又搂紧了些,轻声哄劝着自己的夫人。
可是,邱员外的哄劝有些晚了,邱夫人已经响起昨夜那可怕的鬼火,已经想起来邱婉君蜷缩在箱笼里面浸泡在血液之中的凄惨状况。
“啊!”邱夫人惨嚎一声,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她的身体开始抽搐起来,口中不停地哭嚎:“女儿啊……我可怜的女儿啊……你就这样被鬼给害死了,让为娘都无法为你报仇啊……”
“夫人,夫人你冷静一些,这世上哪有鬼神,定然是某个歹人害了咱们的女儿,咱们定要找到凶手为她报仇才是。”邱员外将邱夫人护在怀中,不停地安慰着他。
可是,邱夫人挣扎的越来越剧烈,邱员外就要控制不住她了。
锦珠重重叩头,语气凄婉又委屈,接着又说道:“当时小姐就被那只看不见的手提在空中,她的脸色涨得通红,她就在空中挣扎着。奴婢……奴婢……奴婢没有一点办法,奴婢看不到那只鬼……奴婢救不了小姐……”
沈怡佳虽然没有见过活着邱婉君,但他觉得跪在面前锦珠应该跟邱婉君很像,她们不一定是面容相似,只是气质、行为以及说话语气和声音都极为相似。
邱夫人好似根本就听不到自己夫君的安慰,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自己那段短暂但又可怕非常的回忆之中,她挣扎地越来越激烈,险些将邱员外抓伤了。
“君儿……女儿啊……为娘没有用……为娘连你都无法保护……”邱夫人哭得是自己的女儿邱婉君,却挣扎着要扑向锦珠,似乎锦珠才是她的女儿一般。
沈怡佳被邱夫人吵得头痛,沈怡佳已经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开始突突地跳了,便轻轻推了百里锦一下。
百里锦极其无辜地看了沈怡佳一眼,但沈怡佳根本不跟他对视,沈怡佳闭着眼,一手在轻柔地按压着太阳穴。百里锦一个闪身卷到了邱员外和邱夫人的身边,抬手一指点在了邱夫人的脖子上。
邱夫人的身子瘫软了下去,整个房间里面终于安静了。
邱员外觉得怀中一重,低头就看到邱夫人已经昏倒了,他的朝着百里锦咆哮着:“你将我的夫人怎么了?老夫跟你拼了!”
“百里大人不过是邱夫人暂时休息一会,邱员外不必太紧张。”沈怡佳平静道,她毫不退缩地看向邱员外,接着说道:“不过比起来让邱夫人沉睡的我们,邱员外不应该跟一直挑唆撩拨邱夫人情绪的锦珠拼命么?”
邱员外要比邱夫人冷静的多,他将怀中的邱夫人又抱紧了一些,他很快镇定下来,接着说道:“几位大人,我们只是一家普通的商人,我们只想早点抓到杀死我们女儿凶手。大人,老夫的心已经千疮百孔了,已经经受不住再大的刺激,恳请大人早日抓到凶嫌。”
沈怡佳自然知道在失去亲人的苦主面前不停地重复亲人被杀的事实是多么的残忍,可是,邱员外和邱夫人也是杀害邱婉君的凶嫌,沈怡佳不能放过调查这两个人。
“验尸报告显示,邱小姐是死于失血过多。可是我们仔细查看了邱婉君的身体,她的身上并没有任何一个可以流出致死量的鲜血的伤口。”沈怡佳已经决心将邱婉君的真正死因告知给邱员外知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