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沈怡佳的安全考虑，百里锦将所有带入进了军营之中的天机阁弟子的名单都给了靳羽菲一份。靳羽菲默默将名单上的名字都记熟了之后就烧毁了名单。

杜可让人报的是自己在天机阁之中的名字，而不是在军营之中的兵士身份就已经向靳羽菲和沈怡佳表面了身份。不只是沈怡佳，就连靳羽菲自己都有些好奇了。天机阁之中一向是百里锦本人或者青龙、白虎他们与她联系，怎么会有一个小弟子突然跑到这里要来见她。

“我去外面看一下，小姐你先吃，免得饭菜冷了。”靳羽菲嘱咐了沈怡佳一句，就快步出了帐篷。

杜可和另外一个天机阁弟子秦振一人抱着一个浑身是伤的小女孩等在最外面，在军营里面这样实在太过惹眼，见到靳羽菲出来，杜可和秦振都双眼一亮，感觉就是救星来了。若不是被另外两个天机阁的弟子拦着，都能迎到靳羽菲跟前来。

“靳姑娘，能不能帮帮这两个可怜的小姑娘？”杜可将怀中受伤更严重的银珠往前送了送，说道。

整个军营之中，就连飞的蚊子都是公的，他们两个一路走过来的时候已经收获了不小的关注度。怀中抱着两个饱受虐待欺凌的女童，总会让人产生些好奇和不太好的联想。

“她们是谁？”靳羽菲看了一眼金珠和银珠，人却稍稍往后退了一步，轻声问道。

“她们是尉迟夫人带来的两个侍女，昨夜尉迟监军和尉迟夫人发生一点小矛盾，尉迟夫人就拿这两个小侍女出气。”杜可简明扼要的将事情经过概括了。

金珠只是膝盖和手上的受了一点割伤，要比银珠的情况好的多。她挣扎着从秦振的怀里下来，忍着膝盖上的疼痛跪在了靳羽菲的面前，哀求道：“奴婢金珠见过这位女大人，奴婢身上的伤不要紧，只是奴婢的妹妹银珠，脸上和手上都受了很严重的伤，奴婢求求女大人救救银珠。”

靳羽菲见金珠不为自己，只是替银珠求情，倒是为她这份姐妹情谊所动容。

“我的能力有限，你和你妹妹只能救得了一人。军营之中本就不该有女子，更不能随意决定去留，我救不到的那一个只能送回到尉迟夫人身边了。”靳羽菲的语气冰冷，她看了一眼已经陷入昏迷的银珠，然后便盯着跪在地上的金珠观瞧。她这一番话说得已经很明显了，金珠和银珠之间只能活一个，谁生谁死就交由金珠自己选择。

“多谢女大人！多谢女大人！奴婢多谢女大人！请女大人恩准奴婢和银珠告别一下。”金珠的语气中满是欢喜，她不住地给靳羽菲叩头。

靳羽菲只挥了下手，示意准了金珠的请求。

杜可和秦振听的一愣，他们和靳羽菲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都找到了一丝失望的情绪。

金珠忽然起身，上前小心查看了一下银珠受伤的手和红肿不堪的面容，她忽然又落下眼泪来，极为不舍地对已经昏迷的嘱咐道：“以后姐姐就不能再照顾你了，日后，你做事一定要仔细小心，别再让夫人抓到你的短处惩罚你了。”

既然已经做了选择，又何必来这么虚伪的一套。靳羽菲看着金珠的目光带着一点点鄙夷，恐怕银珠已经没有那个‘日后’了。

金珠轻轻地给银珠扯了扯衣角，几下将自己脸上的泪水抹干，稍稍站远了几步，对着靳羽菲、杜可和秦振重新跪了下来，重重磕了几个头才说道：“奴婢金珠替银珠谢过几位大人的救命之恩！”

靳羽菲和杜可、秦振又对视了一眼，又都被这个小女孩惊讶到了。

金珠起身，对秦振行了一礼，道：“劳烦大人带路，奴婢还要回到尉迟夫人身边。”

“尉迟夫人性子……”残暴，这两个字靳羽菲没有说出口，直接换成了相对温和一点的用词：“急躁易怒，你要想好，回去以后，你还是尉迟夫人的奴婢。我们能救得了你一次，未必能救得了你第二次。”

“奴婢知晓，奴婢谢过几位大人。”金珠说着又跪了下来，她膝盖上的伤口已经被绷开了，膝盖上的裤子又是鲜血淋漓。

靳羽菲并非不想搭救银珠和金珠两人，只是现在正是非常时期，她行事自然要更紧谨慎小心才是，绝不能给沈怡佳惹来一点麻烦。

不过是一番试探，靳羽菲至少能确定金珠还算是个好的。

“再拖下去这一双腿就要落下残疾了，秦振还要劳你照顾下金珠。”靳羽菲淡淡道。

“喏。”秦振知晓靳羽菲的意思，上前将金珠又抱了起来。金珠险些惊叫出声，急急用双手掩住了自己的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倒不是个粗苯的，靳羽菲着实觉得这个小丫头机灵，在心中赞叹了一番。靳羽菲当先向外侧走去，杜可和秦振抱着银珠和金珠快步跟在靳羽菲的身后。靳羽菲命人在沈怡佳保护圈的最外围搭了一顶小帐篷，杜可和秦振将银珠和金珠放到小帐篷里面便告辞退出，继续回到沈怡琳的帐篷外守卫。

靳羽菲早就让人将军医请来了，金珠的腿伤问题不大，上药包扎之后慢慢活动着问题不大。这军营之中也没有旁的女子了，金珠自己便一瘸一拐的照顾着银珠。

沈怡佳那边定然还在等着她，靳羽菲没那么多心力去管两个小婢女的事情，她们能不能恢复得了，会不会落下残疾，就全看银珠和金珠的缘法，已经不是靳羽菲操心的事情了。

挑了帘子进了沈怡佳的帐篷之中，靳羽菲扫了一眼桌上的吃食，果然沈怡佳一筷都没动。

“不是让小姐先吃的么，三餐无定时，仔细饿坏了肠胃。”靳羽菲虽然是嗔怪的语气，但是话里话外仍然担忧满满，实是对沈怡佳关心非常。

“不过就是等了一炷香半柱香的功夫，怎么就会饿坏肠胃了？我还没那么娇弱。”沈怡佳答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