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藩王回京

关灯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目 录 下一章

【告知书友,时代在变化,免费站点难以长存,手机app多书源站点切换看书大势所趋,站长给你推荐的这个换源APP,听书音色多、换源、找书都好使!】

次日,黄观为电灯撰写的文章登上了应天日版。

与此同时,富明实业所有店铺均亮起了电灯外,又单独开设出一家用以演示。

两相配合,一盏能亮一间屋子的电灯瞬间轰动起来。

等次日早朝,早就是人尽皆知了。

依老朱之意,朱允熥在朝臣行礼之后,便上了奏章提出成立电业所,暂独立于六部之外。

由朝廷运作管理,职大负责协同。

换句话说,职大受朝廷雇佣,拿朝廷的工资,但盈利归朝廷所有。

谁不知道,职大隶属朱允熥。

朱允熥这一鼓捣,朝臣不明白了。

当然,这些人主要还是没看明白,这东西将来所带来的后劲儿。

毕竟照现在看,这东西稀奇是稀奇些,但不跟水泥和玻璃差不多了。

之前弄水泥和玻璃的时候,也没见朱允熥把这两样的经营权给朝廷啊。

郁新想了大半天,终于道:“殿下,臣也买了份应天日报,上面说这东西要靠发电站发电的,建发电站耗费不小吧?”

这家伙不会以为他没钱了,所以才和朝廷搞合作的。

“耗费确实不小。”

“发电站外加线路铺设,就只用于应天府境内至少也得几十万两往上。”

一听这,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户部吃紧,凭空多出这么多,恐会周转不上。”

郁新二话不说,当即表示为难。

“不用户部掏钱,富明实业可先垫付,等发电站建成,盈了利再补上这个亏空就成了。”

不用朝廷拿钱,只挂朝廷个名,那搞这些干啥?

郁新顾不上往下想,当即表示道:“这样的话,臣没问题了,以朝廷运作必定能够更快更高效让这电灯造福于人,臣赞成殿下提议。”

郁新表态之后,其他众人也不急。

等了片刻,茹瑺先站出来,问道:“若像殿下所说光是啥发电站都得要数十万两,那用之于民后,百姓又是否能承担的起?”

丫的。

你是想问,你是否承担的起吧?

朱允熥莞尔一笑,回道:“电灯将来是要走进千家万户的,只要能吃得起饭必然就能点得起灯。”

这比喻够贴切。

在场这些人,哪个都不仅限温饱线。

“殿下大义。”

“臣昨天也看过那电灯了,亮如白昼,真的特别神奇,要能造福于万民肯定是好事,臣附议。”

一听这,茹瑺当即表态。

跟在茹瑺后面,其他文臣纷纷表态。

问都不问,全都附议。

武将自蓝玉桉后低调了很多,在那些文臣零零总总都表态后,这些人才终站了出来。

不用想,都是附议。

毕竟电业所不管是独立六部之外,亦或是统于一步所管,无论咋样都不会和他们牵扯上关系。

他们没必要为了不相干的事情,去拆台朱允熥的抬。

该表态的表过,剩下的虽没表态,却也没有提出意见。

老朱二话不说,当即道:“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黄观,电业所由你负责。”

黄观是职大的人,由他一肩全挑再合适不过了,省得交给不相干的人再来扯皮。

“臣遵旨!”

黄观听闻,站出领旨。

领了旨还没回去,夏元吉便站出来。

“陛下,臣愿协助黄侍郎处理电业所之事。”

请求提出,怕老朱不同意,又赶忙补充,道:“户部的差事臣可卸了,在电业所从头做起。”

夏元吉现在在户部任四川清吏司主事,正六品。

品阶虽然不高,那是正规职衔。

现在的电业所再咋划朝廷所管,多少也会有些上不了台面。

夏元吉放弃户部的官职,去一个小小电业所任职,总归是有些自降身份。

他的奏请提出,有人嘴角一斜有了几分鄙夷,有人甚至直接嗤笑一声。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夏元吉自甘堕落,甘愿往低处走,不是为巴结朱允熥,又是为了啥?

奏请之后,没人说话。

夏元吉只得得吧得,又继续道:“臣可以从头学起,认真了解电力相关的所有东西,肯定会协助黄侍郎处理好电业所的事务...”

夏元吉喋喋不休的,朱允熥迟迟不说话。

电业所只不过挂了朝廷个名,真正的运作还得由朱允熥。

毕竟,朝廷也没个懂这方面的人。

朱允熥要不想让外人参与,老朱肯定不会勉强的。

因而,朱允熥不说话,老朱也不表态,

同意是不同意,拿不到明确结果,夏元吉只能接着往下。

夏元吉说的越多,殿中嗤笑声越多。

让你丫去巴结,这下玩砸了吧?

耳中充斥着这些,夏元吉做何感想不得而知,反正黄观是忍不住了。

他进户部有段时间了,夏元吉的能力和品行他还是清楚的。

让夏元吉进电业所,绝不失为一个大帮手。

“臣...”

腿迈出,刚说一字。

朱允熥便开口了,道:“夏主事既有志于为我大明电力事业做一番功绩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说话的功夫,冲老朱拱了拱手。

“皇爷爷,既然这样不如就先让夏主事兼任电业所副所正吧,要是将来电业所事务实在太繁忙,再考虑是否卸任户部的差事。”

“另外,黄观是正三品任所正,夏元吉副所正就正六品了,相差实在大了些,不如给夏元吉提一下。”

“品级相差太多,办起事儿来也会掣肘很多,在一些事情上怕会有所不便。”

丫的,不是嘲笑夏元吉吗?

现在就让你们看看,到底谁是小丑。

自己不努力,还嘲讽别人努力,这样的人最是可恨了。

老朱知道朱允熥的意思,也很给朱允熥面子。

简单想了一下,随即沉声开口。

“可以,电业所事关国计民生,务必得办妥当了。”

“即日起,擢升夏元吉正四品,往后电业所副所正皆定正四品。”

一听这,和夏元吉同等官职的立马后悔了。

官场之上,向来是能升迁的像坐火箭似的升,升迁不了的,也许一辈子都动不了一下。

要早知道这样,他们早就奏请了,还能轮得着夏元吉?

不过,不管谁后悔,还是谁窃喜。

老朱也没再在这问题上多说,很快便进行到了下一项议题上。

该议的都议了,早朝全部结束。

朱允熥便领着黄观和夏元吉去了富明实业总部。

职大只负责研究,如何施行还得靠富明实业操作。

这东西好处甚大,早操作一日百姓就能早一日收益,大明也能早一日富强。

别人急不急不知道,反正他是挺着急的了。

既然准允夏元吉加入,肯定是信任他的。

见了徐行全,朱允熥也没避讳夏元吉,直接问道:“账上还有多少钱?”

徐行全负责这些,有多少钱他肯定得了然于心的。

听了朱允熥的问题,直接脱口而出,回道:“十三万两。”

少是不少,但发电站的项目一经开始,就会像是无底洞似的不断往进吸钱。

而只要开始,就绝不能轻易停。

资金充裕,是必须的。

“其他项目该停的先停了,该回笼的资金抓紧回笼,发电站的项目要以最快的时间提上日程。”

“另外,蒸汽纺纱机弄出来了吧,先把这个项目投产,以便迅速集纳资金。”

“陶瓷也必须得想办法支棱起来,要想让大明所有百姓都用上电,我们的缺口还很大,还得多想想办法。”

“以朝廷的财力根本没办法短时间内周转这些,只能靠我们自己想办法了,至于等着项目资金回笼,短时间之内肯定不行了。”

老朱自知道滥印宝钞的危害后,已经在听从朱允熥的意见加以改进了。

在不加印宝钞的前提下,老朱即便是想要帮朱允熥的忙怕也是有心无力了。

所以说,只能靠他自己想办法了。

商量妥资金的解决方式,朱允熥很快引导着提到了发电站建设的细节上。

往哪儿建,用多少人。

每一项掰开揉碎,仔细一步步敲定。

现在不把可能存在的问题商量妥了,等将来立项再碰到这些问题,那就得把所有的项目都停了,再回过头来重新商定。

要是确定前期真的存在失误,那还得再返工。

夏元吉不愧是历史上有名的户部尚书,虽然刚刚接触,但在一些问题上却总能提些有建设性的意见。

早饭没吃,中午啃了个馍,一直到半下午的时候四人才把这些问题商定。

发电站往哪儿建,从哪儿招募人手,招募来的人手每天付多少钱。

多长时间能完成第一期,第一期完成后,又能有多少人受益等等。

事无巨细,能商量的都商量了。

商量完这些后,朱允熥倒想招呼三人吃个饭,但三人比他都着急,根本顾不上吃饭,便忙着去准备了。

三人都不吃,他自己一人吃也没啥意思。

喝了杯茶润了润嗓子,很快也就起身回了宫。

乾清宫,老朱和朱标仍如往常那样,废寝忘食批阅着奏章。

老朱银发更多了些,背嵴也日渐句偻,一手捧着奏章,一手扶着叆叇,嘴中还不停地骂骂咧咧的。

“他娘的,写的跟些苍蝇似的,给人看的还是给鬼看的。”

“叽叽歪歪说了半天啥啊,显得你肚里有墨水咋地。”

“草包湖涂虫,这点小事还上道奏章,蠢死你得了。”

...

旁边,朱标坐的仍旧端正,对老朱骂骂咧咧的抱怨充耳不闻。

但却时不时的,还是会抬手捶捶腰,活动一下肩膀。

为了能给老朱留些空余时间歇息,朱标担负了绝大部分的工作量,为了保证今日事今日毕,几乎不敢有一丁点的懈怠。

门外驻足良久,朱允熥抬脚进门,先打了声招呼,也没用谁催促,便主动拿了些奏章坐回自己位。

见到这,老朱头都没抬,只斜睨了一眼,问道:“又干啥坏事了?”

这话说的。

好像他经常干坏事似的。

朱允熥咧嘴一笑,作势就要起身,问道:“那孙儿要不走?”

老朱像是个能受威胁的?

冲朱允熥眉目一眺,眼睛一瞪,道:“你试试。”

在老朱面前,朱允熥向来怂。

朱允熥赶紧正襟危坐,迅速翻开奏章,道:“孙儿又不傻,这是个能试的吗?”

威胁得逞后,老朱很自得。

神气一笑,牛哄哄道:“知道就好,咱是一天比一天老了,但揍你小子足够用。”

说起这,朱允熥就伤心了。

“皇爷爷,您能不能把注意事项给孙儿列个单子出来,孙儿也好严格恪守,省的老惹您老人家生气。”

有这东西在,等将来老朱再动手时,好歹有个理论的依据。

一听这,老朱抬头直勾勾盯着朱允熥瞅了半天。

随后,冷哼一声道:“咱吃过的盐比吃过的米都多,咱玩这套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让咱给你定规矩,你是为了遵守去的吗?”

“告诉你,只要你还是咱孙子一天,咱想啥时候动手就啥时候动手,揍你还要理由吗?”

这还讲不讲理啊。

“这不是把孙儿当出气筒了吗?”

“那父亲还是您儿子呢,您咋不揍父亲去?”

朱允熥委屈巴巴的,一扭头把矛盾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咋就喜欢揍你。”

“咋地,你不服气?”

“去,取咱棍子来。”

这老老头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毛病,咋还越来越严重了。

他算是明白,和这老头就不能讲理。

“服了,服了。”

“孙儿哪能不服。”

“皇爷爷英明神武,雄才大略,孙儿一直都把皇爷爷当此生的学习榜样,又哪敢不服气皇爷爷。”

得吧得恭维了一大堆,是否把老朱哄开心了不知道,反正最后那棍子并没有真的取来。

“快批。”

“批完后,把咱的这些也批了。”

老朱伸了个懒腰站起,把刚才他口中一无是处的那些奏章,一股脑全推给了朱允熥。

朱允熥才在老朱跟前吃了亏,哪还敢再与老朱争辩。

当即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应道:“好,没问题,皇爷爷放心,孙儿指定认认真真的批,您就放心歇着吧。”

老朱话没多说,走出几步后。

又招呼了朱标,道:“把奏章给你儿子,你也缓缓吧。”

把自己的活儿丢给他也就算了,又把朱标的也扔给他,有这么使唤人的吗?

朱允熥可怜兮兮的瞅着朱标,希望朱标能帮着他分担一些。

哪知朱标压根像没看见他似的,莞尔微微一笑,当即爽快应道:“好啊。”

随即起身,移步一旁。

一边走,还一边道:“把孤的这些也都批了。”

之后,不等朱允熥应答,便和老朱坐在了不远处的软塌上,一块悠闲自得的品起了茶来。

啥人嘛!

朱允熥愤愤不平,憋了一肚子的火儿,但在老朱的压榨之下,也是敢怒不敢言。

只能把满腔火气化为力量,乖乖的把这些奏章处理好。

但有一个不小心出点啥差错,劳心劳力花的辛苦白费了不说,少不了还得再被揍一顿。

大概批了一个多时辰,距饭点还有段时间的时候,朱允熥肚子不受控制的响了起来。

早晨没顾上吃,中午只吃了两个干馍,不饿那才怪呢。

正与朱标喝茶下棋的老朱听到这,话没多说,只抬手招了魏良仁。

大概也就一炷香,魏良仁端着碗面条去而复返。

“御膳房煮了碗面,殿下先垫巴一下。”

“现在已经在开火准备晚饭了,待会儿就能开饭了。”

这又还不到晚饭时间,御膳房提前开饭,要不是老朱授意,谁能有这么大的能量。

就知道这老头刀子嘴豆腐心,嘴上嫌弃他,心里还是很疼他的。

“好嘞!”

朱允熥放下奏章,起身奔到老朱跟前。

从魏良仁手里接了面,拉了把椅子直接往上面一蹲。

一快子挑起半碗塞进嘴里,三两口咽下之后。

这才,道:“皇爷爷,父亲你们是不知道,黄观和夏元吉就像两牲口似的,商讨个问题,从下了早朝一直到半下午,中午饭都不吃。”

“他们不吃孙儿就只能陪着,其实孙儿一早就饿得不行了,早就扛不住了。”

这不过就是几句吐槽而已,黄观和夏元吉表现积极,朱允熥高兴还来不及呢。

不过三快子吃完一碗面,朱标招了招道:“坐下歇会儿吧,等吃了饭再批。”

下了朝,老朱和朱标批奏章了,朱允熥他又没闲着,也是该歇歇了。

“好!”

朱允熥点头回应,把碗丢给魏良仁,随之坐了下去。

“夏元吉如何?”

老朱夹着颗黑子瞅了半天,都没想好到底往哪儿落。

朱允熥和老朱对弈被老朱虐,但老朱到了朱标手里,那就一丁点胜算都没有。

朱允熥瞅了眼老朱渐败下风,已及及可危的棋局。

收回目光,回道:“是个人才!”

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加以培养,日后是个户部尚书的好料。”

朱允熥话说完,老朱又瞅了大半天,这才终于落下了手里的黑子。

“你对他评价倒挺高。”

老朱冲着培养他而去,那他在老朱面前自然没必要藏着掖着,肯定是想到啥就说啥了。

“单轮自身能力肯定无从说起,毕竟能进了朝堂的那都不一般人。”

“但夏元吉肯埋头苦干,又肯专研新鲜之物,那些新式算数户部的人就只有夏元吉会和职大新考进的学生请教。”

“因而,不说整个户部,就是举朝上下,也就只有夏元吉是除职大学生之外掌握这些东西最好的了。”

“据黄观说,户部不管是否属他的事务,他都会认真负责的去完成,碰到集体的事情也会一肩挑头去完成。”

“今日早朝,夏元吉的表现皇爷爷也都看到了,凭皇爷爷辨人的眼光,夏元吉的表现还可以吧?”

朝中那么多人,要是没有些特殊本事的,又怎会被老朱记住。

老朱能提起夏元吉,说明他的表现,已经入了老朱的眼。

对于朱允熥的一番话,老朱不置可否,只是随手放下了棋子。

等老朱落棋,朱标从朱允熥这儿收回目光,夹起棋子正准备放的时候。

突然童孔一缩,脸色当即变了。

“爹,儿子咋输了?”

老朱摊摊手,瞅了眼朱标。

“你咋输了,咱咋知道?”

朱标也不说话,只瞅着棋盘。

几息功夫后,终于看出了端倪。

“这块以前是儿子的白旗,咋变成了您的黑棋了。”

老朱起身站起,不再与朱标争辩。

“你小子都赢咱几盘了,偶尔输咱一盘便叽叽歪歪,是输不起,还是咱不配赢你一盘。”

话都说到这儿了,那还有啥好说的。

“成成成,是儿子输了。”

朱标把手里的棋子放回去,碰到老朱这样的,除了认命也无计可施了。

“你小子这是啥态度,明明是你输了嘛,听你这意思,好像是咱耍赖似的。”

老朱驻足扭头,当即沉声反问。

明明就是耍赖,还不让别人态度不好有这样的吗?

“嘁。”

朱允熥嘴角一瞥,不小心发出了个象声词。

“咋地,你有意见?”

老朱一个转身,凶巴巴盯向朱允熥。

“没,没有!”

“父亲,您也真是的,这么大人了,咱还输不起了。”

“儿子输了棋,皇爷爷还要动手,您输了棋,皇爷爷又不会把您咋样,咋还不认账了呢。”

朱允熥一熘烟跑到朱标身边,寻求朱标庇护的同时,也把火力转移到了朱标的身上。

哪知,老朱还没说话呢,朱标一一收了白棋。

微微一笑,应道:“这盘是孤输了,你和孤来一盘,必须胜了孤,你要是败给孤,就去抄论语三篇吧。”

啥?

朱允熥大吃一惊,嘴巴都快掉地上了。

这咋好的不学,坏的一学一个准。

朱标自小受名师教导,他连老朱都胜不了,又哪能胜了朱标。

朱允熥支支吾吾的,哪敢随便应战。

“赶紧把你的棋收了,也别说孤为难你,你要是能胜了孤,《皇明祖训》孤替你抄。”

朱允熥迟迟不行动,朱标很快催促了句。

他要能取胜,便宜是挺大。

可问题是,他做不到啊。

“孤的彩头不低了吧,开始吧。”

朱允熥抓起颗棋子,在棋盘上乱转了半天,始终都没能落下。

“《皇明祖训》是皇爷爷警示后人的,儿子以为抄抄没啥不好的,儿子继续去抄,今天这盘棋要不算了吧?”

朱允熥不落子,朱标也把手里的棋子放回。

“可以算,那你去抄论语三篇吧。”

不下就算他认输?

朱允熥抓起一子,迅速放到棋盘上。

“儿子想了想,还是继续下吧,和父亲对弈也是个学习的过程,哪能怕害怕输棋就放弃学习呢?”

下了输,至少输的明明白白。

还没下就认输,总会有不甘心。

朱允熥落了第一子,朱标很快跟上了第二子。

哪怕注定要输,朱允熥每步仍下的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见父子两人对弈开始,老朱不知啥时候也搬了把凳子坐到了跟前。

手里捧了杯茶,优哉游哉观赏起来。

朱标棋艺老练,较之老朱浑厚不少,还没下几步朱允熥便被牵着鼻子走了。

到了后来,好好的一盘棋,逐渐变成了指导棋。

几炷香过后,朱允熥头上都沁出了汗珠,虽费劲千辛万苦,最终也只能投子认输。

“儿子输了。”

朱允熥被逼近墙角,再没有回天之术,一点儿拖泥带水都没有,当即干干脆脆认了输。

放下棋子,朱允熥彻底瘫了。

本来是为放松的,结果比批奏章还累。

恰在这时,晚饭做好。

魏良仁领着内伺收拾好桌子,把饭菜端了上来。

大概是考虑到朱允熥饿了,今日的饭菜较之于以往更加丰盛了很多。

祖孙三人围桌而坐,魏良仁伺候在一旁,给三人分别盛了米饭。

因只是家宴,朱允熥也不客气,端起碗就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一口气吃掉米饭,才刚一放下碗,朱标便夹了个鸡腿送上。

“别光顾吃米饭,多吃些菜。”

朱允熥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的,话都说不利索了,只能哼哼呀呀应着朱标。

饭吃到一半,老朱突然问道:“老十八给你来过信吗?”

意思到是问自己,朱允熥放下碗,抹了抹嘴。

如实回道:“来过,前几天才刚来过,每个月差不多都得来两封。”

当初,朱楩和他关系还算亲近,楼外楼茶馆还是朱楩和他一块开起来的。

一听这,老朱不高兴了。

“那逆子,一年给咱来不了几封,倒是给你来信挺频繁。”

皇孙和藩王私交太密切,这要是往深了追究,那可是犯大忌的。

不过,朱允熥清楚老朱说这些,并非是针对于这个的。

“等电报弄起来,皇爷爷每天一封,把这几年缺了的全都补上。”

听了朱允熥的话,老朱冷哼一声,懒得再多说了。

朱允熥吃了一口饭,又扒拉些米饭。

随即放下碗,认真道:“皇爷爷,再过些时日就是皇奶奶忌日了,另外中秋节也快到了。”

“要不趁这个时间,让在外的王叔们都进京走走吧,给皇奶奶扫扫墓外,也一块过个中秋节。”

老朱嘴上抱怨朱楩给他来信少,又何尝不是思念朱楩所致。

人本就是情感动物,有这种思子之情,实属再正常不过了。

老朱年纪越来越大,这样团聚的机会用一次少一次了。

上一次,所有藩王同时进京,还是洪武十五年马皇后薨逝的时候呢。

听了朱允熥的提议,老朱和朱标纷纷瞥了过来。

天家无私事,藩王自就藩之后,没有重大缘由是很大同时进京。

毕竟藩王一动,随行之人人嚼马喂的,那可都是民脂民膏。

朱允熥顿了一下,道:“藩王进京除必要的随行护卫外,只准带正妃和子女,其他妾室一律不得带。”

招他们进京是为团聚的,又是为了让他们来享乐的。

“这样的话各项损耗也能少不少,藩王们就藩的时间也都不短了,应该就有足够能力支撑起起来的。”

“倘若那些贫瘠之地,实在供养不起的,富明实业可以帮忙接济一下。”

“另外,进京之后各藩王除护卫之后的正常吃穿用度,也全都由富明实业来承担。”

“不同朝廷出钱,那些朝臣应该也就没理由反对了。”

财政上多了额外开支,再有其他地方要用钱,还得靠他们再另想办法。

因而,那些朝臣也才会把国库的钱捂的那么严实。

朱允熥给出了所有能想到问题的解决之法,老朱和朱标都沉默了。

老朱若没这个意思,早在朱允熥提出来的时候,就应该直接表示反对了。

之所以迟迟不说话,怕是也存了这个心思的。

不趁着这个时候见见,怕只能到死了之后才能相见了。

“爹,儿子以为允熥说的倒还有些道理的,那些藩王长的都已经十数年没回过京了,趁着这个机会让他们回来走走也是个好事。”

朱标赞成了朱允熥后,随即很快又反问,道:“兴明实业还要建发电站,不是说资金本就已经短缺了吗,你还有这个余力吗?”

困难确实挺困难的,为了满足老朱的愿望,只能是他辛苦一些了。

“先紧着王叔们进京,儿子已经在想其他的办法了,后续的资金正常情况下应该是能跟上的。”

朱允熥很有自信,向朱标表了态。

“即便是让他们进京,那也该由他们想办法,犯不着用你来出这个钱。”

听了这,老朱很快发言。

“这么说,皇爷爷您同意了?”

朱允熥面露欣喜,开口问了句。

“爹,藩王中或许有些不够遵规守纪的,但大部分都还是安分守己的的,不能因为这所有藩王就都不让进京了。”

“要不这样,让锦衣卫多出动一下,监管所有藩王的行为,只要发现端倪就立马阻止。”

原来老朱不让藩王们进京,是因为这个原因啊。

就他们王叔们,还真干的出来。

让所有人同时进京,还真有极大的可能,把整个京师都搅的天翻地覆的。

他只想让老朱解思子之情,倒还真没想到这些人同时进京所带来的后果。

不过,正如朱标所说,大部藩王还是好的。

不能因那么一个两个,杜绝了所有藩王进京的机会不说,还让老朱一直饱尝思子之痛。

“是啊,皇爷爷。”

“不能因噎废食,这么多年不见了,说不准那些王叔们早就都改好了。”

朱允熥顺着朱标的话,又连连劝了老朱几句。

老朱这人向来别扭,即便是自己赞成的事情,要不多劝几句,也很难让他点头应允的。

“那些货色要能改好了,母猪都能上树了。”

“你们父子都说了,那就让他们来京试试,吃了饭就把旨意连夜发出去,让他们八月初七前务必赶到。”

八月初七,就是马皇后忌日。

“所有花销均由他们自身负责,有能力的不说了,没能力的必不擅搜刮民脂民膏,即便缺钱也会从其他地方想办法。”

“你富明实业捉襟见肘负担了他们的费用,只会让那些人把剩下来的钱拿着去花天酒地。”

不用自然更好。

不然的话,他确实还得捉襟见肘,吃好长时间的土。

或许是怕老朱变卦,朱标饭都还没吃完,当即便起身道:“儿子去拟旨。”

朱标着急忙慌去准备,朱允熥啥忙都帮不上,也没啥可着急的。

在朱标走了后,这才又端起碗,扒拉起剩下的米饭。

狼吞虎咽的,一碗干掉,还又加了一碗。

在这期间,老朱也曾多次给他夹菜。

对老朱的好意直接受着就行了,你要非让老朱承认他的确是关心你,少不了又得被老朱挤兑一番。

一连吃了好几碗饭,直到吃的肚皮圆鼓鼓的,朱允熥这才终于放下了快子。

之后,喝了杯茶,也就直接和老朱一块去批奏章了。

老朱说把这些奏章留给他,不过也就是说说而已。

先于朱允熥一步吃完后,便就接着朱允熥没批完的继续批了。

老朱虽喜欢给朱允熥增加任务量,但那也是基于朱允熥所能承受的范围。

倘若朱允熥真的已到了极限,完全不用朱允熥多说,老朱也会主动分担的。

没用多久,朱标拟好旨盖了印,又安排信使给各藩王派发后,这才终于重新返回。

吃了剩下的半碗饭,同样也随同老朱一块,帮着朱允熥批阅剩下的奏章了。

三人一块行动,等到九点多的时候,便差不多全都批完了。

朱允熥留下抄论语,老朱和朱标一直陪同着。

直到全部抄完,这才各自回去休息,

之后的几天,一如往常那样,每天早晨安置早朝。

早朝之后,又批奏章。

隔一段时间,还会去富明实业走走,看看发电站的建设情况,顺便也看看其他产业的开辟情况。

反正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基本难有一天是清闲的。

不过,忙是忙了些,倒都还算顺畅。

过了一段时间,地处云南的朱楩率先到京,湖南山西陕西的那些反倒一个没见着。

收到朱楩的消息后,朱允熥领着朱松去城外迎接。

两人坐在城墙根的一茶肆下,瞧着来来往往各行各业的行人。

朱松即便不是长这么大的第一次出宫,但绝对是近几年的第一次。

瞧着进进出出的人,眼睛一个劲儿的四处乱瞟着,看哪儿都是好奇的。

“二十叔,喝茶。”

朱允熥要了壶新茶,给朱松杯里蓄满。

“身上带钱了吧,待会儿借我点,我买点东西。”

听到朱允熥的声音,护朱松回过了神来。

“二十叔,你这到底是来接十八叔,还是来逛街的。”

朱松这家伙大概是在朱允熥这儿上当上多了,反正说话越来越小心了。

“主要来接我哥,顺便来逛街不行啊?”

没能让朱松掉坑里,朱允熥有些不甘心。

只能连身,道:“行...”

话还没说完,才刚说了一个字,后脑勺当即就挨了一巴掌。

“没大没小的,又欺负我弟!”

一扭头,正是朱楩。

一段时间不见,那厮黑了壮了,一身蟒袍穿在身上,更显威武了许多。

“十八叔,你又搞偷袭。”

朱允熥起身站起,抡起拳头冲朱楩砸去。

朱楩一个闪身后,轻松躲了过去。

“就你小子能成长,你叔也能的,这段时间你叔和沐成那小子处置过数十起小规模的土司叛乱,那也是经过真刀真枪拼杀出来的。”

话落,一把搂住朱松。

“想哥没?”

朱松抱着朱楩,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想,每天都想。”

“哥你不在,我老被人欺负。”

“允熥他算计我,害得我被父皇打了板子。”

听到这,朱允熥想了半天,才终于想了起来。

他和朱松交集并不多,也没给他挖过几个坑,想来想去差点就没想起朱松说的是哪件事了。

最后想了半天才终于想起来,那次朱松玩炮仗的时候炸到汝阳几个,他不管不顾撒腿就跑,最终才被老朱揍的。

他或许是有些扇风点火,但要往实在说,应怪不到他身上吧?

“二十叔,你这么说不合适吧?”

相比较亲兄弟,他这侄子算个啥。

朱楩二话不说,随即便转手搂在了朱允熥脖子上。

“你小子敢做还不敢认了是吧?”

“刚才我都看见了,就是你欺负我弟的。”

朱允熥抓着朱楩胳膊,摆脱了他的控制。

之后两人便你一拳,我一拳的对打了起来。

随着两人试探出了对方的实力,手下拳头也越来越勐,直到最后一个不小心撞翻了茶肆的一桌子。

来来往往的众人虽不敢上来围观,却也全都驻足往这边观望起来。

茶肆那东家,更是想要阻止,但看朱楩穿着的蟒袍,又不敢靠近。

瞅见情况不对� �朱允熥赶忙收手。

掸了掸朱楩衣服,冲围观众人笑着,道:“我们闹着玩的,没事,没事。”

打发走了人,又掏出些铜板放到刚才喝茶的桌上。

“茶钱放这儿了,剩下就当做刚才的惊扰了。”

之后,拉着朱楩就走。

“皇爷爷怕藩王放飞自我,派遣锦衣卫严查藩王一举一动,要是刚才引起了混乱,少不了又得挨板子了。”

朱楩也是心有余季,着急忙慌跟在朱允熥身后,

“你说的对。”

“我为了赶路回来,一直换马不换人,屁股都快磨烂了,可不想再领教你皇爷爷板子了。”

“你小子这几年没少挨打吧?”

朱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朱允熥一把推开朱楩,没好气道:“十八叔你不会说话就别说,能不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瞧着这,朱楩哈哈大笑。

“怪不得老二他们想出去就藩呢,出去后天大地大任你驰骋,那才是实现抱负的地方。”

说着,朱楩往前一凑。

“关键是,不用挨你皇爷爷板子了。”

朱楩幸灾乐祸的同时,也是在冲朱允熥卖弄着。

“十八叔,你良心不痛吗?”

朱楩摸着心脏,一本正经道:“不痛啊。”

这厮出去了些时日,更加不要脸了。

朱允熥扭头就走,道:“那算了,你找皇爷爷打了招呼,自己找住的地方去吧,职大准备好的,你怕是无缘享受了。”

听罢,朱松急了。

“哥,哥...”

职大那灯亮如白昼,都传出数里之外了。

随着时间推移,非但没有消退,反而传的还越来越夸张,谁不想去职大一睹风采。

只不过,职大现在防守越来越严,一般人根本就上不去。

“叔错了。”

“那叔就先谢了。”

朱楩一听有好处,当即换了副嘴脸。

那脸翻得,比翻书都快。

【告知书友,时代在变化,免费站点难以长存,手机app多书源站点切换看书大势所趋,站长给你推荐的这个换源APP,听书音色多、换源、找书都好使!】
章节报错

上一章 目 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

热门推荐: 不科学御兽 半仙 明克街13号 人道大圣 神印王座2皓月当空 宇宙职业选手 神秘复苏 深空彼岸 择日飞升 光阴之外
相关推荐:网游之绝隐江湖玄魄传网游之凯撒大帝相公,妾身只想做咸鱼妾身很低调穿越四十年星域战魂神机奇航录绝世重生:护花妖孽在都市疫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