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今日阳光明媚,徽宗打球打的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师成,你干什么?什么重要的事偏要在这个时候找朕呢?”接过太监递过来的手巾个,擦了擦汗水,不悦的说道。
“陛下,老奴也不想打搅陛下的雅兴啊,但是此事.......”心里乐开了花的老梁有些欲言又止的时候,一声凄厉的叫声传来:“陛下,陛下,还请陛下为臣媳做主啊......”
“唉,你这......”后面跟着太子赵桓一脸无奈的说道。
“这是......”徽宗很是不解,看向赵桓。
“陛下,”抱着皇长孙的太子妃朱琏痛哭流泪,孩子好像也是感受到了母亲的痛楚,哇哇大哭起来。
“你先起来,慢慢说,朕定会给你做主,”徽宗心疼的看着皇长孙,轻声说道。
赵桓扶起朱琏,道:“父皇,这朱候.......”
见赵桓吞吞吐吐的也是没能说出个什么,梁师成道:“陛下,老奴要报与陛下的正是此事!”
“你说吧!”
“朱候及其次子都指挥使朱云哥,副将杜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二驸马曹晟,于陈留城被斩杀,一起被杀的还有百余亲卫!”梁师成短短几句话,很有心计,这不知哪里得罪表达了曹晟的滥杀无辜,这句话基本就在说是曹晟谋反了。
“陛下,这梁公公句句属实,这驸马擅杀朝中重臣,是要谋逆啊!”朱琏又跪下哭泣道。
“住嘴,这事情并未查清,父皇,还请等待明睿回京再彻查才好!”赵桓此刻心里很是埋怨曹晟,但是感情犹在。
“太子重兄妹情谊,臣妾不能说什么,但是这国有国法,纵然我父有错,也是禀报陛下,有陛下发落,他区区一介五品驸马,又怎么能代天行事?”朱琏义正言辞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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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大胆,这个孽障现在何处?”徽宗拍案而已,君王之权威不可亵渎。
“启禀陛下,正在陈留修整!”梁师成躬身道。
“让蔡相和张叔夜来见朕!”徽宗怒道。
——
蔡府,一群蔡党中坚分子齐聚。
“恩相,这曹明睿果真大胆,这次倒要看看他怎么收场?”王镇出言道,这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王镇在代替李邦彦发言,他已经是蔡党的先锋官,凡事皆向前,而且他是接受了其兄的教训,从不涉及家事,很得李邦彦和蔡京的赏识。
“哈哈,他也是骄狂日盛,做下如此大事,他以为他是谁?这我大宋开国以来,还没有武臣敢如此嚣张,虽然朱伯才只是一介武夫,不是他女儿做了太子妃,根本没机会进京,但是也不是他一个五品驸马都尉可以随意处置的,他以为他是东华门唱过的栋梁之臣吗?”已经靠扮小丑,取悦徽宗的王黼,在徽宗一高兴后,重新做了中书舍人。
“将明说得对,恩相,这次拿他脑袋也是在可操作范围内!”
“太师,调军吧!”
蔡京没有理会这群臣属的叫嚣,事实上他现在很纠结,曹晟是他一直以来最大的对手,也是最危险的对手。曹晟一向不打无把握的仗,这人有时是很嚣张,但是没脑子这事跟他一向不搭边,他如此做证明他有他的目的。
“子能,你觉得这曹明睿会谋反吗?”蔡京陡然问道。
张邦昌看着蔡京,没有急着回答,蔡京也未催他,张邦昌现在是蔡京团队最冷静的一个,他不算有多厉害,但是他唯一的优点就是不会被情绪左右,不会因为某种目的而不顾事实,这是个能做大事的人,现在很受蔡京倚重。
“谋反?他敢!大宋开国以来就没有哪个文臣武将敢谋反,因为他们没这个基础!”李邦彦出言道。
“李公所言极是,下官很是赞同!”
“太师,若他真谋反呢?”张邦昌说道。
“子能,太师,你们这是何意?这2000人?虽说是骑兵,但是这2000人也是够扯的!”现在很少说话的滕辉不屑道。
““今日就到这吧,明日上朝再说吧,现在陛下在我们这边,视情况而定,这等事是陛下家事。子能、士美、将明和叔同留下!”蔡京挥挥手,吩咐道。
诸人告辞,很是羡慕这几个人的地位,现在蔡党再次崛起,张叔夜们开始势微,这大家都看在眼里,现在他们的核心人物基本是判了死刑了。留下的位置就等蔡京提上去。
“依子能之见,是先防之还是让他进来?”蔡京淡淡的问道。
“那要看太师的目的!但是风险总是与机会并存,还望太师慎之!”张邦昌和蔡京像打哑谜一样交谈着。
蔡京点点头:“你们觉得呢?”
大家都是千年的老狐狸,他们对话的基本意思还是能理解的,李邦彦和滕辉对视了一眼。
王黼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他是自狄青以来的最佳统帅,太师,现在即将燕云之战,是不是.......”想到曹晟的护国军能力,滕辉有些不舍,他到底年轻还是有些报复的。
“士美觉得呢?”蔡京看着李邦彦问道。
李邦彦点点头道:“属下赞同将明的,但是这护国军可不容小觑啊?”李邦彦担忧的道,这家伙在历史上就是一个权利迷,现在若是蔡党一派独大,那么他就是现在梁子美的位置。
“老爷,宫中传旨!”
“哦!”蔡京也不惊讶,这是肯定的事,没什么好稀奇的:“你们都去吧,此事事关重大,不可等闲,不可传言。”蔡京脸上的表情很是凝重。
上的马车,来人正是梁师成。
“师成,还有谁?”蔡京问道。
“张叔夜!”
“哦?陛下何意?”蔡京有些不解道,这种时候这件事,不应该有张叔夜在啊:“高俅在吗?”
“陪陛下打球,但并未参与!”
“以公公看,陛下这是何意呢?难道并无治罪之心?”蔡京不解的问道。
梁师成一只手摸了摸下巴,摇头道:“太师,这陛下今天的表现,咱家也是实在看不懂他心中的想法,你在陛下身边数十年,难道也是猜不透吗?”
蔡京皱着眉头,想了想道:“陛下这是有些犹豫了,就是不知道是因为爱惜曹明睿带来的财富还是因为这......”
“威胁?”独臂老梁接口道。
蔡京点点头,老梁忽然恍然大悟,看向蔡京的眼光中充满了敬佩,蔡京就是蔡京,果然是狐狸中的老狐狸,这一语就能猜中徽宗的心思。
“那现在该如何?”
“看看情况吧,不急,这也要看陛下的意思,事情太急,做不到万全之策,这曹明睿又不是土鸡瓦狗,当慎重啊!”蔡京叹了口气。
梁师成点点头,他觉得老蔡心里也有些惧意,这大宋朝中争斗,由来已久,他们之所以不怕后果,就是因为大宋朝自太宗赵光义后,对文臣有不杀的潜规则,败了不过下放,以他们结党的能力,无非几年后,大喝一声老子又回来了!
可是如今和曹晟的争斗不同,这家伙越来越暴虐,这朱伯才说杀就杀了,杀的如此干脆,父子和副将亲卫皆不能活,所以蔡京怕了,他家大业大,位极人臣,说实在的,就是现在下野,他蔡家也是这大宋朝最大的那群权贵之一。
其实他和曹晟都是穿鞋的,他不明白这家伙好像光脚的一样,往死里整的那种气势,完全不顾士大夫权贵阶层的潜规则,他就不怕事败被灭族吗?
蔡京想不通,其实张叔夜也想不通,在得到消息后,很久没有摔砚台的老张,连着摔了好几个。
要不是梁子美忽然造访。还不知道最近本来就很烦躁的张叔夜会不会把房子点了。
后来有人问曹晟,曹晟和赵鼎一直认为不会,他还是怕那个才三十岁的美妻的,他大有可能去把鲁国公府给点了,二人想了想,就是点了,曹晟好像也不能把他怎么的。
感谢老梁,宋江算个什么东西,老梁才是真正的及时雨好吧。
“才甫,你说这犊子是不是疯了,这是要想谋反吗?妈的,他要是谋反,先从俺老张尸体上踏过去!”张叔夜怒道。
“嵇仲,你先平静一下,消消气,你说,这明睿什么时候如此不智过呢?你还不知道他,重感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他不会的,你先坐下,我们分析一下,就算他要反,老夫跟你一起躺在城门口好不好?”富有磁性的嗓音,到底还是有一定的作用的,张叔夜在老梁的劝说下,冷静下来。
“才甫,那你说这是何故?这这事过不去啊!”张叔夜想到这,有一阵头痛,急得快哭了:“才甫啊,老夫就怕这犊子心灰意冷了,他做了这么多,现在因为故显恭皇后的事,陛下要捉拿荣德帝姬,就怕他厌了,你也知道这犊子胆子大得很,这陛下就不该让朱伯才去抓荣德啊,他以为他带着圣旨和太子懿旨就有了双保险吗?这个傻叉真是不知所谓啊!”
张叔夜老泪纵横,竟是大声哭泣起来。
梁子美也未劝他,这段时间张商英也不在东京了,他其实和张叔夜不是很投机,两人性格其实不太一样,赵鼎也被贬出京都,张浚入仕未深,还不能和张叔夜席地而坐,所以张叔夜这段时间是独自承受的,老梁知道他压力太大,之前有一种视死如归的豪气,其实也是一种自我解脱,他张叔夜受不了了,他跟曹晟惺惺相惜,这种感情其实很难破解......
“张相,陛下宣你进宫!”杨戬说道。
张叔夜抹了把老泪,看了看梁子美。
老梁道:“去吧,还有老夫在,无须担心!”
张叔夜感激的点点头,跟着杨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