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菀喉咙发涩,她原本以为自己的宝贝大女儿已经是个不常见的厉害角色,却没想到,这个私生子更狠。
不对...不对...这两个人...什么时候脾气变得这么像了?
她恍忽间想到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心中涌现一股浓浓的不安,差点把她淹没。
她慌张的扶着墙站起来,跌跌撞撞试图朝门的方向跑去,因为太匆忙,差点没一头撞到墙上,
“我不管...我就要去举报你...你这个人太吓人了...太吓人了...只要把你送进监狱,以后我们母女就能安稳了...”
可等她跑到门口,用力按压拍打却怎么也打不开那扇紧闭的房门。
赵菀声嘶力竭的大喊,“救命啊!救命!这里有个杀人犯!快放我出去!”
她像是脑袋湖涂了,忘了所谓的“杀人犯”就在她的身后,还不要命的大喊着。
偏偏此时,一道清明的少年感夹杂着成熟男人的声音在她身后幽幽响起,
“别挣扎了,你觉得,如果我不同意,你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么?”
“就算你从这里出去,又能否安然无恙到警局。”
时温洲的声音像从地狱里传来,由远及近,又像在浮现在她的耳边。
“阿姨,既然已经走投无路了,何不和我好好谈谈。”
“啊!”赵菀如芒刺背,吓得跌跌撞撞转过身,在看到面前站着的高大的时温洲后,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甚至怀疑自己眼花了,拼命眨了好几下眼白颤抖的指着他,吓得声音都哆嗦,
“你...你怎么不残废了?!”
眼前的时温洲逆光站在她面前,看不清楚他的脸色,差点把她的心脏吓得跳出来。
“阿姨,我有时候很不明白,时温星那样一个精明的人,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头脑简单的母亲。”
......
时温洲坐着轮椅从病房里出来的时候,时温月刚被时肈带着从电梯口回来。
远远看到时温洲出来瞬间,她悬着的一颗心落了下去。
时肈听她松气的声音,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庆幸什么。
等时肈走到时温洲身旁,自觉绕到他身后推轮椅。
时温洲面色如常,与时温月对视,澹声说,“阿姨刚才说了很长时间的胡话,好像精神状况出了问题,等会让医生来看看吧。”
“...好。”时温月一阵苦涩,艰难的应道。
她知道内情并不简单,赵菀刚才在病房中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可她无能为力。
时温洲余光掠过那扇半关的房门,示意时肈带他离开。
时肈受意正准备离开,时温月小声对她道谢,“谢谢你。”
时温洲似笑非笑,“谢我什么。”
这座走廊里只有几个零零散散的保镖,都分散在远处,听不到他们的谈话内容,这让她放下一些防备。
“傅赖深的事我知道是你做的,你帮了我很大的忙,我想谢谢你。”
他嘴角自始至终都噙着笑意,眼底却一片冰冷,“傅赖深是自然死亡,跟我没有关系。”
“......”
时温月再次震惊他的警惕程度,他好像对所有人都有防备,任何时候都会绷紧神经,不该说的话不会多说,面对谁都不例外。
她咽了一口口水,“总而言之,这件事多亏了你。”
“我不是在为你考虑,我在为我自己打算,”他澹澹瞥她一眼,“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时温月再次犹豫叫住他,“等等,其实我还有话想对你说。”
时温洲的脸色已经浮现澹澹的烦躁,“那就一下说完。”
“好,”她自知理亏,低头不敢看他,“我妈现在应该已经把时氏的股份让给你了,那你能不能别动她了,让她下半辈子好好的过。”
“嗯?”他没有感情的笑了一声,“听你的意思,准备离开这里?”
“嗯,其实我早就想过,等傅赖深死了之后,我也离开。”
“是哪种离开?死,还是再出国?”
时肈视线在两人身上徘回,他觉得时温洲问的太偏激,时温月怎么可能放弃刚到手的大好生活去死。
谁知她的下一句话就让他啪啪打脸。
只听时温月说,“其实爸没有说起过,我们曾经和傅修晏有一场恩怨,这中间关乎一条人命,现在所有的事都尘埃落定,我要一命赔一命。”
她羞愧的低下头,“我知道你看我们姐妹不顺眼,我也不想争辩什么,以前的确是我们做的不对,以后的整个时家都是你的,只希望你对待我妈好一点。”
时肈带着惊讶的眼神扫了她两眼,没想到她竟然有这么疯狂的想法。
时温洲却问,“好一个一命赔一命,那你觉得,我妈丢的那条命,谁来赔。”
“......”时温月说不上来话,心中的难过更甚。
时温洲逗够了她,“行了,时霍的死已经赔了我妈的命,这件事也该翻篇,”
“只是我很好奇,你所说的欠傅修晏一条命,是什么意思?”
事到如今,时温月也不想再隐瞒,老实坦白曾经傅妤洛的事情。
等整件事说完,时温洲看向她的目光中带了深意,“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准备一命抵傅妤洛一命?”
“嗯。”
“傅妤洛...”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突然笑了一声,“这还真是个好名字。”
“那时温月,祝你九泉之下,再和时霍续一续父女情缘。”
话音一落,他懒得再看她,轻声让时肈头推着他离开这间医院。
这就是曾经困住他两年的医院,以后会用来困住赵菀。
他说过保赵菀安然无恙,躲在这里,就是最安然无恙。
他所经受过的苦,也要加倍还给别人。
时温月望着时温洲的背影,怔然在原地。
她发现,他的背影都比以前笔挺了许多,这才是时氏掌权人该有的样子。
直到一股凉风从走廊尽头的窗台吹进来,吹在她的身前,她才恍然回神,回到病房里。
病房里,赵菀蜷缩在角落里正胡言乱语,“救命...救命...那个疯子...时温洲就是个疯子...”
时肈推着时温洲进电梯,忍不住问,“你其实知道那个傅妤洛并没有死,怎么不阻止时温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