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吗?”他问。
当然痛,伤口流了血脓水,不过好在现在是冬天,若是夏日的话恐怕这些个鞭伤就要发炎了。
“不痛。”她嘴硬。
不知他又在伤口上涂了些什么药,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袭来,阮软痛的叫出声。
“苏大哥......”
“这些药能让伤口好的更快。”他的语气冷了几分,将药膏涂抹上。
小心的将她衣服放下来,掖好被子,苏羡站起身。
“你今日说只喜欢我一个人。”他低头似是自语呢喃:“那为何不为我想想?”
“嗯?”
“你可以置生死于不顾,也可以随心所欲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是你想过若是你受伤了,心疼的又是何人?”苏羡眼神移到她的脸上,深情中夹杂着阴郁。
阮软愣住了。
在她看来,自己一直都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凭借着自己的心情。
可她忘记了,如今苏羡陪在他的身边。这是亲人的存在,做事情之前便要多考虑一层。
就像是苏羡一直会考虑她。
“我会好好保护自己。”她认真的说,“我是个贪生怕死的人,我会好好活下去。”
拉住苏羡垂在床边的手,她道:“很多时候,我也会希望你也当一个贪生怕死的人,但......若是这样,你心中的仇恨又该如何放置。苏羡,我希望我们俩都能好好的,平安的活下去。”
“笨蛋。”
苏羡轻喃,眼里涌起复杂的神色。
她果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已经查到女帝当年对苏家做过的那些事情,苏羡要做的便是将她扳倒!尽管这条路上会遇到许许多多的艰难险阻,甚至还会有生命的危险。
他自小便想着报仇,从来没有动摇过这个决心。可当事业进行到现在都这个地步,危机丛丛,他居然生了畏惧之心。
他怕,自己若是死了,阮软一个人该当如何?
在床边坐着,苏羡弯腰在阮软的唇上印了一吻,“为了你,我会努力活下去。”
“你才是个笨蛋。”阮软捏了捏苏羡的俊脸,“哪有人是为了别人活下去的,你要为了自己而活。”顿了顿,又说:“我希望你能为自己而活,不去在意任何世俗的眼光,开心就好了。”
“有你......”有你才会开心。
苏羡在她的脸上蹭了蹭,突然说:“别人都说七夕是个好日子,适合成亲。”
阮软下意识笑道:“你该不会是想与我在那日成亲吧?”
如今是二月多,离七月还有五个月左右。
“我想和你在一起。”这是他说出来的情话。
他问:“你觉得如何?”
“我......我还没有成亲的打算。”她说出心里的想法。
她觉得谈恋爱跟结婚是不一样的,或者说未来有太多的不可测元素。如今两人可以如胶似漆,可日后,过了多年后,两人现在都喜欢存在吗?
或者说,现在都喜欢能支持到以后吗?
说到底,她就是没有安全感。
苏羡声音冷了些,问:“你不想嫁给我吗?”
“现在不想。”
他站在原地,眼眸垂下。她不愿嫁给我,而一个女人不愿意嫁给一个男人的原因是什么?
不够喜欢。
一看他的脸色,阮软便知道他是误会了,掀开被子坐了起来,“羡羡,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心里想的是,我们......我们可以准备好了再去想着成亲。”
她母亲当年也是满心欢喜的嫁给父亲,可到头来呢,苦了一辈子啊。
他问:“那你什么时候能准备好?”
“我不知道。”阮软心里像是压了块石头,有点不好受:“我不知道怎么说,我就是,畏惧婚姻。”
恐婚一族。
“你的意思是,你是对婚姻恐惧而不是我?”
阮软点头。
“笨蛋。”苏羡瞧着她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的气顿时消了下去,有些无奈:“你成亲的对象是我,说到底,你还是对我不够信任。”
或者说,是他做的不够好。
阮软垂下了脑袋,“我本身就是一个纠结体,总是会纠结这个纠结那个,这是我最大的毛病。”
“你尽管纠结,我等你。”
只要他惯着就好。
苏羡摸了摸她的头,无尽温柔。
肚子一股暖流窜过,阮软红了脸,闷声道:“我知道为何我一直这般纠结了。”
“嗯?”
“嗯呢呢......”
“嗯哼?”
她坐在床上,脸蛋透红,就像是秋日里的柿子,声如蚊蝇:“我,我来癸水了。”
“哦。”苏羡的耳根子红了,大脑不听指挥的,莫名来一句:“那什么,我在书中看到,女子来了癸水之后,便代表没有怀孕。”
“啊?”
“我......”苏羡心道自己这说的都是什么呀,胡言乱语。
毕竟面对女子的私事,有些不好意思,说出的话都不过脑子。
他佯装淡定的咳,又说:“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我需要关心你。”
阮软忍不住笑了:“然后呢。”
苏羡不愧是个直男,他懂不得旁人的那些甜言蜜语,直接实际行动起来。
将手伸到她的唇边,苏羡闭了眼睛道:“给你咬。”
“啊?为什么给我咬?”
“这样可以让心情变好点。”
“苏羡,你真的是太可爱了。”阮软被他这幅耿直的模样惹的心里暖暖的,说道:“若是你惹我生气了,我就咬你一顿,到现在你没有惹我生气,我又为何要咬你?”
“只要你生气,都可以咬我。”这句话并不是讨好,而是真心地。
真的是个笨蛋。
阮软听了他的话,脸上热热的,摇了摇头:“我不咬你。”想了下,又说:“你想出去吧。”
她裤子上有些脏污,需得换下。
苏羡不知情,以为她要赶自己走,站在原地认真道:“我不走,我要陪着你。”
“现在你真的要走......”
“我就不。”
“苏羡!”她抿了下唇,接着放软语气说:“你真的要出去。”
“就不。”他严肃的说,并将手伸在她的唇边,并且道:“若是你不高兴了,便咬我吧。”
“我没有不高兴。”
阮软双腿跪坐在床上,面对着他,此刻无奈的回头看了眼,果然,纯白的里衣沾了颜色。
他更加斩钉截铁的说:“我不会出去的!”据说,女人生气的时候,你不能不理她,都在她会更加生气!
苏羡觉得,他此刻不可离开。
阮软很无奈的说:“可是我要换衣服啊。”
“那我陪......”苏羡像是被人点了穴似的站在原地,静了会儿,转身:“我在门外等你。”
几乎是同手同脚的走出屋子,直到外面的冷风吹到他脸上,苏羡这才清醒几分。
俊脸微红,宛若醉酒般。
回想起在房内说的那些话,有种想打自己一顿的感觉。
他何时变得这般愚笨?
等阮软的衣裳换好后,苏羡端了碗桂圆红枣姜汤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