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天与小翠眉头紧皱,露出万分忧愁之色,如今话也不说的坐在阮软面前,幽幽叹气。
“你们的样子让我心里头慌慌的。”阮软放下碗筷,说道:“其实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个样子,那些从我房里出来的男子不是外人......”
她还没说完,熊天惊呼:“难不成他们都是你的内人?”
什么跟什么?他想到哪里去了!
阮软摆手:“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其实......”
话又没说完,小翠接着说:“阮软,你这样让我们很为难,你说......要是被主子知道了,我们该如何解释,是瞒着还是不瞒?”
“......”
熊天接着后面说道:“阮姐,恕我直言,我觉得这几日从你房里出来的男子,长得还没有云公子好看。”
“停。”
阮软打断他们的议论声,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云妖从外头走来,眉眼带笑,似乎遇到了什么喜事。
俊眉弯弯,眼角含笑,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模样。
他走到阮软身旁坐下,:“刚刚好像听你们说起了我的名字?”
“嗯。”阮软道:“他们夸你长得好看呢。”
“那阮软觉着呢?”
“挺帅的。”她漫不经心的回答。
见她兴致缺缺,云妖从怀里拿出一张告示放在桌子上。
熊天目光刚扫过去便瞪了眼睛,只见那张告示上的画像,怎的和自己这般相似!浓密的胡子,高挺的鼻梁,还有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
阮软眸色一凉,“这上面写了什么?”
云妖脑子没来得及反应,顺口便问:“你不认识字?”
“......这不重要。”她看向熊天问:“上头写了什么?”
“他娘的!”
熊天将那张告示撕的稀巴烂,并且用脚在上面剁了剁,很是暴躁的模样。
他道:“这上面居然说老子行刺什么,什么思淳公主!我可去他娘的,这阵子我连皇宫都没去过,怎会行刺?”
“遭了。”
心道一声不好,阮软起身去将大门关上,然后对熊天道:“这阵子你先避避风头,不要出来了。”
“就因为这个告示嘛,我跟你说,老大,我根本就不怕!那些名官兵若是敢来抓,我便一拳打死他们!”
他说的雄赳赳气昂昂,一巴掌用力的拍在桌子上。
“想必是那群拐卖姑娘的商人已经知道我们捉弄他,所以叫你的画像送给了梨弱。”阮软想了想,心头一紧:“恐怕不仅仅是你,如今我也得去避风头了。”
当时她在宫里的时候,熊天便一直跟随在自己身后。只要梨弱去查一下,便能了解其中的来龙去脉。
她现在谎称是熊天刺杀她,真正要针对的人便是阮软。
“他娘的,那娘们怎么能诬陷好人呢。自从你出宫之后,我便跟着你出来了,怎么会刺杀她?”熊天愤恨不已,双眼都要冒出火焰来:“告示上说,我一刀刺中公主的腹部,如今那人伤势不轻呢!”
借口罢了,只不过是因为他们劫了那群无辜的女子,所以使计报复。
烧烤店一直都是熊天出面打理,阮软并未过多露面。
现如今,他们招惹了那件拐卖姑娘的案子,便要开始避风头,以免招来报复。
“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这段时间还是把店关了吧。”阮软最后说道。
如今吴彩受伤,熊天被官府追查,阮软自己又不便出面,小翠也有花玄楼的事情忙,这家店终究是难以继续维持下去。
决定此事后,阮软跟在云妖去了他的山庄。
马车晃晃悠悠的行驶在街道上,外面人声鼎沸。
车里铺了好几层厚厚的毯子,坐上去很舒适,不会牵动到伤口。
“让你改日再去,你偏不信。”云妖坐在她身旁,忍不住责备:“你的伤口还没有痊愈,若是不小心碰撞到伤口怎么办?”
“我得去看看吴彩。”她抿唇,过了会道:“还有之前那个王恒逸,他怎么样了?”
“一直都在我府上,休渡正为他医治。”
其中的交易,阮软已经写信告诉过他,若不是说留着姓休的还有用,云妖可能早就像那人送去阎罗殿。
“不过还有一件事情,奇怪的很。”休渡疑惑问道:“王恒逸怎么着也是个将军,离开这么久,怎的没有看见王家人的动静?”
“他虽然傻了,但是一身功夫在身上,平时跑出去好几天,王家的也找不到他。”阮软侧身靠在马车上的,闭了眼睛。
到山庄的时候,吴彩正好睡着了。阮软站在床边陪了会,轻轻撩开她额前的碎发。
才几日没见,吴彩瘦了好多,脸色苍白没有血色。似是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她睡得并不安稳,一直微微摇着头,嘴里含糊不清的呢喃。
收回手,指尖微微收缩,阮软心里有些不好受,走到屋外。
吴彩是她的好朋友,见人伤成这样躺在床上,着实难过。
“等姑娘醒来之后,你再去问问伤她的人是谁吧。”云妖安慰道:“放心吧,大夫说他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不会有大碍的。”
山庄里倒是还有一个要见的人。
与云妖并齐朝客房前去,穿过一条曲折的长廊时,屋顶突然传来脚步声。
刚准备抬头,一把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抵在她的脖子上,“别动。”
“王恒逸......你的手不要抖。”阮软站在原地,声色凛冽:“有什么事情我们好好说。”
“让他退下!”王恒逸沉着脸,阴鸷的双眸紧紧盯着云妖。
“王将军,你莫要恩将仇报!是阮软救了你,你为何要杀她?”
“救我?一开始我变得疯傻,不也是因为这个女人吗?”
阮软冷声问道::“......王恒逸,你自己好好想想,是我让你变成那样的吗?是我打你的吗?我何时伤过你一分一毫?”句句掷地有声。
他的眸子颤了下,薄唇紧抿。
“你救我究竟有什么目的?”王恒逸收回匕首问。
见此,云妖立马拉住阮软,将人挡在自己的身后,怒声道:“人家救了你,而你却去质疑别人的好心,有病吧?”
“我没有病。”王恒逸异常冷漠,将匕首收回腰间,看了眼他们二人后鄙夷的说道:“之前不是还和什么姓苏的在一起吗?怎么又换了一个男人保护你?”
他说的话听起来很刺耳。
阮软嗤笑了声,淡淡吐出四个字:“关你屁事。”
王恒逸:“......你这个形骸放荡的女人。”
“又不是你的女人,你管我放不放荡?就算现在是有一万个男人过来保护我,你也管不着。”
“你这个女人满口胡言!”
“关你屁事。”
“你这个女人......简直......”也不知道是不是想不出别的形容词来,王恒逸突然顿住,看向阮软身后的位置。
顺着他的视线回头,苏羡正站在他们身后。
走到阮软身旁,看着她说:“你不乖。”
“不,不是的。”阮软连忙解释:“我是因为担心吴彩所以才出来的。”
“你身上有伤。”
“小伤而已,不碍事。”她不在意的说。
可是苏羡明显不高兴,牵住她的手:“跟我走。”
“等等!”
见二人手牵着手,他的心头一紧。
王恒逸几步挡在二人面前,眉心高高拢起。虽然说他前阵子一直过着浑浑噩噩的生活,成了个傻子,但能记得发生的所有事情。
回想起那些傻里傻气的行为,脸上一阵羞赧。
他对苏羡道:“我知晓你的身份,我也能认你这个兄弟,但是......这个女人你不能带走。”
苏羡冷笑:“关你屁事。”
怎么这俩人说的话都一模一样?王恒逸皱眉道:“你我既是王家人,我便要劝告一句。这个女人与江湖盟主的儿子纠缠不清,甚至还救了我,你觉得这还为何?”
他自说自话:“说明她的心里根本不知你一个人,她的爱是宽大的,一个系列能容下很多人,这样三心二意的女人,你还要带她走吗?”
苏羡挑眉,“要。”
“你!你不能带她走。”王恒逸涨红脸。
阮软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为何?”明明刚刚还一副恨死自己的样子,怎么觉得现在有些娇羞。
“因为你是我的!”
“我去你的!”
苏羡和阮软异口同声的说。
王恒逸方才之所以要用匕首挟持住阮软,是想知道她救自己的目的。
“阮软,你之所以救我是因为对我还有情吧?”王恒逸的目光紧紧黏在他们俩交握的手,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继续道:“你我之前差点成亲,如今救我,难道不是顾及之前的情意?”
“苏羡与我是兄弟,有道是一女不事二夫,你若与他走便是坏了王家的风气。所以我不会让你们在一起的。”
苏羡像是看傻子般看着他,“有病就去治,懂吗?”
“什么意思?”
懒得回答他的话,苏羡紧紧握住阮软的手,轻声询问:“走吗?”
她点头。
王恒逸却还想说什么,开口:“你们......”
“给我闭嘴。”阮软回头,看着他道:“你个普信男,凭什么觉得我对你有情?我之所以救你,是因为我觉得因为我的到来给你们的生活带来改变。”
“我只是希望所有的生活轨迹回归到原来的位置而已。至于你王恒逸,我没有半点心动过。”
“至于其他人,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我喜欢的只有苏羡一个人,我也没有玩弄其他男人的感情,更没有私生活放荡。”
“可你呢,你的一张嘴,能够把女人形容成各种可怕的么样,把一个人妖魔化,甚至让所有人都唾弃她。”阮软深深吸了口气,继续道:“从一开始你对我的关注,不就是因为我的这张脸吗?”
“因为我长得像梨弱,对吧?”她冷然一笑:“可惜我不是她,希望以后不会再有任何的纠缠了。”
毫不犹豫的离开,紧紧牵着苏羡的手。
这个男人,是她选择的,不会放手了。就算前方道路上有多少风险,也不会,放手了。
留下的两个男人呆呆的站在原地,过了会,云妖走到王恒逸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气:“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一想到他们俩都得不到阮软,云妖心里顿时就平衡了......
回到哈哈烧烤店。
阮软趴在床上,仍由苏羡给她上着药膏。
伤口上冰冰凉凉的,些许嘶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