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恢复如常。

存在之灵。

白戒军团。

做出奔跑姿势的巴里。

以及克拉克众人。

“巴里，准备！”韦恩深呼吸了一口气，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巴里？”看到巴里失魂落魄没有反应的样子，韦恩在精神连接内充满了疑惑。

“没有用的。”巴里向韦恩传递回了回答。

“没有用？你已经试验过了？”韦恩先是一怔，想要说什么时，却又想到了什么，面色凝重的向巴里求证着道。

“我穿梭了多次时间，但每一次都会碰到他。我是被他赶回来的。”巴里满心的绝望：“他锁定了我们的时间线。我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但他就是做到了。他占据了所有的未来，并将它们归束为了一条。”

“眼下？”在场的人众人也都在精神连接内，也都听到了韦恩和巴里的交流，看着灭霸所在的方向，哪怕是心中一直存有希望的人，都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毫无疑问，对方选择了这个时间线，就代表这个时间线的后续：对方的目的达成了，他们的阻止失败了。

众人一时间哪怕浑身都涌动着强大的力量，却依然清楚的感知到了他们此刻的无力。他们已经有些黔驴技穷了。

宇宙被封锁。

时间线被锁定。

封印彻底失效。

战斗？那也是一个漫长到令人绝望的选择。

最糟糕的是，哪怕是选择了战斗，他们也无力阻止不远的将来将要面临的入侵。

在这种情况下，战斗真的还有意义吗？

众人心中一时间都生出了一种迷茫。

“不挣扎不反抗了吗？”敏锐的把握到了对面有些低落的士气，灭霸并没有选择主动出击，似乎刚刚扼杀了他们希望，带给他们绝望的不是他一样。他甚至直接掠过了远处的一颗陨石，将它塑造出一个宽大的座椅，就在克拉克他们面前坐了下来。

“我们会战斗到最后一刻。”韦恩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真羡慕你们。”对于韦恩他们再次起来，却带有一种悲壮和决死的士气，灭霸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感慨的道。

“羡慕？”韦恩他们都意识到了灭霸此刻状态似乎有些不对，之前那个勇勐狂暴，强大到无可匹敌的敌人似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似乎丢失了所有欲望，只余下一些记忆的垂暮之人。甚至连他的话，他们都有些听不懂了。

他们有什么可羡慕的？

羡慕他们的挣扎、失败，和赴死吗？

“你们能够选择反抗和战斗，这还不值得羡慕吗？别这么如临大敌的看着我，我的任务已经达成了，接下来发生的，也与我无关。我只想好好的享受一下这片刻的宁静。”灭霸平静的道。

克拉克他们一时间竟然从灭霸的语气里感受到了真诚。他是真的在羡慕他们。羡慕他们这群失败者！

“他要来了？”沉默之后，韦恩向灭霸发问。

“是啊，他或许要来了，但或许也不会来。”灭霸说着令人皱眉的话，他此刻表现的确实有些无欲无求，就像是饥饿之人得到了饱腹，口渴之人痛饮了清水，渴望得到了满足。他的锋芒都收敛消散，整个人的气质都平和了下来。

“你羡慕我们，是因为我们能够反抗你，而你无法反抗那位卢克吗？”白戒在身的韦恩已经察觉到了宇宙中七种力量汇聚在一起向宇宙外发送着某种能量信号。他们已经无法阻拦那些信标塔的运行了。他现在只想从灭霸口中获得更多的，有关于那位卢克的情报。

“很悲哀不是吗？我能够战胜你们，却不能反抗卢克。我只是一个造物。一个根据本体制造出来的克隆体。我被赋予了不能拒绝的使命，并被塞入了这个核心。”灭霸说着，用手套撕开了自己的胸膛，显露出胸腔内如心脏一样跳动着的一颗核心。

“执着之心，心灵能量的一种高级应用技术。”似乎只是想倾述，灭霸在韦恩他们骇然的目光下指了指自己的【心脏】，胸膛上有着一圈能量在腐蚀着他的血肉，跟他自身的自愈力进行着拉扯和较量，使他胸腔的伤口无法愈合。

“卢克提取了我的执念，并用他创造出的能量制作出了这颗心脏，根据情感属性，他将它命名为执着之心。它强大，坚韧，有着匪夷所思的力量。卢克在这颗心脏里为我设定了任务。

这个任务，就成为了我的执念！

谁能够抗拒自己的执念呢？只有在满足了自己的执念，它才会获得满足。在此之前，它会推动你为了达成执念而不惜手段，不计代价！

更无解的是，它有着比希望更加顽固的坚韧性。执念没有满足，执行者就永远不会停下脚步，也永远不会死去。

聚齐了情感光谱能量的灵能手套是一个沉重的负担，我能坚持到现在，是执着之心在强行维持着生命和力量的平衡。现在这颗心脏已经获得了满足，它已经不再为我承担那些负担了。”

灭霸说着，伸手将灵能手套从自己手上取了下来，就像是这件强大的神器是一个普通的手套一样，丢在了他的座位下方。他长长的松了口气，双手交叉在倚靠在陨石制作成的高背座椅上，两眼微眯，就像是生命进入暮年，躺在火炉旁的安详老人。

“你无法反抗卢克吗？”哈尔等人听着灭霸的倾述，心里更加压抑，连灭霸这种强大的存在都无法反抗那位卢克，他们真的还有未来吗？

“准确的说，我反抗不了我的执念。而我的执念，来源于卢克为我制定的任务。我不会给你们说抱歉，也不会给予你们任何的建议，那对你们都太过于残忍了。

我只想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享受下这独属于我的片刻安宁。未来我们或许还会再见面，但那已经不是现在的我了。”

灭霸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要进入沉眠那样。他的身体被某种力量崩碎，化作星星点点如万千萤火虫一样的光点，只留下那颗跳动着的执着之心。

一道璀璨而耀眼的光芒自执着之心上迸溅出来，就像是宇宙大爆炸，众人在能量的洪流中失去了视线、听力、触感、以及意识。

等到他们终于重新恢复思考能力时，灭霸、心脏，已经彻底消失不见，只留下失去了所有光泽和灯兽的灵能手套，孤零零的躺在座椅旁边的虚空上。

韦恩他们敏感的察觉宇宙中多了一些什么，却又无法确定究竟多了什么。他们此刻的心也有些空落落的，不知道该表达出何种情绪，提供给自己的主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