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到晚上十点多才回来,陈奈借着她开门的间隙跟着进了屋。
“你干什么?”木棉脸上左一道右一道的痕迹,身上也都是脏兮兮的泥土印子。
“你去哪儿了?”
“找朋友玩了会儿密室逃脱。”木棉很疲累地瘫坐在沙发上,“你有事儿?”
陈奈知道她要是不想说的事情是绝对不会说的,只好改口,“黄澄来了。”
“谁?”
“黄家的那个小孩,他得跟我们一起走,说不好还能帮你打个下手。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明天一早就给他买票让他回淮城。”
“等下。”木棉摸着下巴思考,足足五六分钟后才拍着沙发扶手说:“留下他吧。”
第二天一早他们再次上路,黄澄是个很漂亮的少年,三个姐姐爱不释手,直接放弃对陈奈的兴趣。
不管男女都喜欢年纪适中的异性。
木棉一如既往地开车,陈奈则是担心黄澄在车厢里再次做出些让人惊掉下巴的事儿,然而中午休息时,陈奈才发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
黄澄玩的很开心,这些姐姐对他很好,跟他说话聊天还教他打牌喂他吃东西,哪怕对他上下其手黄澄也意识不到什么。
车厢里其乐融融,木棉在外面烧水,陈奈微微侧身偷看。
“别看了,人家比你有做小白脸的天赋。”木棉折了根树枝扔进火堆里。
四下荒凉,一路上他们走的路相当偏僻。早上除了锦绣城之后一路向北,陈奈看了眼手机,他们已经到了滕州地界。
“是不是该回去了?”陈奈指着手机上的地图,“现在回去换个别的路线正好三天。”
“你孤家寡人这么着急回去干什么?”
“难道你不是?”陈奈抬眼看她。
木棉笑笑没说话。
午饭后继续上路,不得不说黄澄还真有当小白脸的潜质,陈奈都没听他说过这么好听的话。
一路上都没停下来进行过拍摄,越是往北风景更加大气荒凉,陈奈举起单反不停记录沿途风景,偶尔还会把木棉纳入相机之中。
陈奈翻看之后才发现木棉是真的漂亮,他拍过不少小明星的照片,她们往往画着最精致的妆拍出最好看的pose,却没有木棉的回眸一笑来得好看。
“傻笑什么?”木棉见陈奈捧着相机咧开嘴,不免心生疑惑。
“突然发现你非常好看!”陈奈由衷赞叹。
“以前没发现?”
“没。”
木棉悄悄红了脸,但很快恢复如常。
临近半下午差不多四点,木棉开车路过一片荒废的矿山时突然停了下来,下车检查一阵子说是车里零件坏了,她是修不好了得打电话叫人来。
陈奈敲开车厢给三个姐姐说这个消息的时候,三人意外的沉默。
木棉在旁边打电话联系附近修车的人,随后跑来解释说这个地方确实有些空旷,附近不见人家不能投宿,修车师傅也得明天凌晨才能到。
矿山附近寸草不生,黑色灰色石块堆积起来的山坡不比自然形成的小山逊色,山堆旁边是长长的平房,十几间屋子破败不堪长满了爬墙虎,旁边还放着许多叫不上名字来的破败器具。
看来这里之前是个矿厂。
晚上的夕阳极其绚烂,橙色、红色交织出现蔓延至半边天空。
陈奈准备好相机,这个时候不拍点照片,怕是三个姐姐都不答应。
“洛洛姐,现在风景特别美,木棉去找地方了,你们要不要准备下拍照?”
“今天累,不拍。”洛洛姐没好气地说,三人手腕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戴上了佛珠。
“那好,你们什么时候想拍了记得跟我说。”
既然相机里没有主角陈奈就去找木棉,此时她已经爬上矿石山的半坡,左腿微卷右腿蹬直,面朝夕阳身形挺拔。
陈奈立刻举起单反摁下快门,这一刻,木棉像个争战沙场的女将军。
入夜温度降低,在锦绣城时木棉给陈奈买了件厚实的外套,省的半夜总是跟她抢被子。这个晚上是三人挤在一个帐篷里,黄澄心情愉悦地睡在中间,从来都没有人陪过他睡觉,上次在招待所陈奈是第一个,这次周围有两个人,他兴奋地都要睡不着了。
陈奈就没那么开心了,多了个第三者,他心里说不上来的郁闷。
今天晚上的帐篷搭得有点远,根据木棉的解释是为了避风。作用陈奈倒是没感受到,但半夜叽哇乱叫的虫鸣倒是把他给吵醒了。
推掉八抓鱼一样的黄澄手脚,起身后才发现木棉不在帐篷里。
陈奈急忙出去找寻,却发现木棉拿着什么东西在房车门口跳大神!
真的是跳大神。
左脚抬右脚落,转身曲体左右横跳。
陈奈看傻了,木棉这不是梦游就是被什么邪祟上了身。
“你干嘛呢?”陈奈不敢立刻拉拽她,网上说梦游的人不能用任何暴力手段叫醒,否则会出现某些严重的问题,具体是什么,网上没说。
木棉听声音脚下一软身体歪斜几欲摔倒,陈奈眼疾手快揽住纤纤细腰,“你在这儿干什么?”
“回去!”木棉拿出手机用力打出这两个字。
陈奈还想问更多车内就传来走动的声音,木棉急忙拉着他蹑手蹑脚地躲在不远处巨大的废旧铁桶之后。
木棉拿出手机一通操作,房车前开始传来略带刺耳的摩擦音,以及低沉的吼叫,深更半夜谁听到这个声音精神都得有点崩溃。
果不其然从车厢里发出三位姐姐的惨烈哀嚎,其中夹杂着些许怒吼和祈求,杂音过多陈奈也听不出个头绪来。
车门很快被打开,三人冲了出来,他们穿着近乎透明的吊带睡衣,双手握着佛珠跪在地上不停念叨着什么。
木棉再次拿出手机调整,佛教音乐伴随着恐怖片中常有的尖叫和哭喊从四周缓缓传来。
陈奈听着有些受不了,他不明白为什么木棉要吓唬她们。
“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秦姐高亢嘶哑地哭喊,“你们死了也不能怨我们,是你自己想不开,跟我们有啥关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