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奈没说话，看着他扭曲诡异的表情。
“怎么？不敢承认？”似乎是说到让他很兴奋的事情，胡德城的脸上浮现出甚感兴趣的模样。
陈奈合上笔记本，看来对于变态来说，果然是杀人比较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嗯哼，那我承认了。”陈奈神色轻松地点头。
黄德城的表情没有控制好，扭动松散甚至带着点杀意。
“怎么了？黄先生不信？”陈奈靠着椅背，神情转向轻松，“要不要我将那个晚上的事情说给你听听？”
“你说！”黄德城脸色阴沉。
“我跟他约好了见面，在他到之前我已经在黑暗里等着，只是我问的话他不愿意配合，还拿枪指着我，我是警察，用枪没人别我更熟，所以我就……你懂的，用了某种技巧，让他‘自杀’了。”
“你放屁！”黄德城听完愤怒地起身，直接踩上茶几就要挥动拳头冲上来。
“黄先生。”陈奈恰逢此时站起，“这不就是你想听的么？还是说你知道另一版本？”
二人几乎是脸对脸的状态，冷静的目光对上癫狂的视线，谁都没有想后退的意思。
周围寂静，除了时钟走动的声音撩拨着心弦。
冬
冬冬
冬冬冬
“上次听说黄先生非常擅长故意和杀人这种手法，当然，我说的是在电影中，不如跟我好好聊聊？别看我现在只是个娱乐记者，在之前我也是警察学校毕业的。”
黄德城总算是稳定下来，拳头也放下了，站在茶几上居高临下，随后微微一笑，“真想听？”
“当然。”陈奈将笔记本、手机放在旁边，摊开手表示自己并无威胁，“洗耳恭听。”
“好！”黄德城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从哪儿开始说呢？我想想，不如就从老温开始说起！”
从来没有人愿意听他说话，黄德城像是个炫耀的老板，点起一根烟用力抽了口，吞云吐雾中说起温子仁的死。
“他啊太蠢。”这是黄德城的评价，“不管是谁，这件事儿都容易造成事故，最好的办法就是他去死。”
“主角从来不会动手去什么，只是喜欢游说，尤其是这种极其能看透事情的人，只需稍微点拨一番，事情自然就能做到结局。哈哈哈……”
“那么主角跟他说了什么？”
“还能说什么？主角的二哥这么疼他，肯定会不惜一切给他做保，到时候事情闹发了，大家都得去死！”黄德城说到这儿狠狠吐出一口眼圈，“真爽！太喜欢跟这种人打交道，劝一个人活着太简单，没意思，但劝一个人去死，得多难啊！”
“所以……他自杀了？”
“nonono,”黄德城摇动着左手食指，“他是你杀的，你就是我的主角啊！哈哈哈哈……”
陈奈看着他癫狂到入魔的样子，极尽所能地控制情绪。
“你要不然也去死好了！”黄德城恢复严肃，“我说真的，你活着还不如去死！”
“你说什么？”陈奈刹那间感到周围温度直线降低，危险潜伏在四周，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在对着他的脖子或者心脏来上一刀。
“啧……你说，1+1大于1对吧？那死了你一条命，保住两条命值不值？”
陈奈心头一震，心脏刹那间有麻痹之感。
“等着换心脏的小姑娘，跟你一起来的人，你都喜欢么？还是说……你觉得自己活着比较好？”
陈奈脸上并没有半点反应，随后发出轻松的笑意，“这个怎么说呢？于情于理还是自己活着比较好，对吧？”
黄德城眯着眼睛看了他好长时间。
“采访就到这儿，黄先生如果还想有什么说的，请告诉我。”陈奈收好笔记本和手机，起身准备离开。
“你知道你会死的对吧？”黄德城这话说的像是“你知道早上要吃饭”一样稀松平常。
“人都会死，黄先生你呢？”陈奈看着他。
黄德城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笑得极其夸张。
离开工作室之后陈奈手脚都是颤抖的，他拿起手机强装镇定地给洛灵打电话，听到她欢快的声音之后次稍微松了口气，交代她这段时间一定要跟张姨住，能不上学就不要去。
洛灵听他这么紧张心中不免生出许多疑惑，只是陈奈没有时间跟她解释这么多，安慰她说最近世道混乱让她万分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之后陈奈想通知木棉，可她不是洛灵那样单纯的女孩，她聪明，光是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是不是在撒谎。陈奈没有把握在她面前能瞒天过海！
“喂？”陈奈开口声音干涩且僵硬。
“这么久才给我打电话？很忙？”木棉说话时带着略略的鼻音，慵懒的声音听起来极有魅力。
“是挺忙的，想着抓紧时间把事情结束。”陈奈现在心中极其苦楚，跟木棉说话时都有好几次鼻头发酸，极力忍耐之后才没有显露出来。
“然后呢？”
“……我们去旅游。”
“真的？”木棉此时正在跟踪着刘存，接电话时的嘴角忍不住高高上扬，“你可不像是去旅游的人哪！”
“我是不喜欢，不过你挺喜欢的，所以我可以当你的工具人，帮你拎包。”
“也行，算是个合格的男朋友。”
“……”陈奈听到这话眼泪差点掉出来，“你干嘛呢？”
“在家无聊呗。”木棉随口说道。
“最近一段时间你要注意安全，少出门，好不好？”近乎乞求的语气。
木棉愣了几秒钟，随后笑着说：“行啊，那我就好好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你抓紧时间结束，然后我再请个年假，我都好长时间没有休过年假了诶！”
“好！”陈奈慢慢走在路上，笑容很温柔。
挂断电话之后陈奈听到身后有异响，但是他没有回头，这一路上都是摄像头，料想黄德城也不敢贸然出手。
一辆出租车迎面而来，“兄弟，走不走？回市中心，正好顺路。”
“好！”陈奈说着上了车，说出住址之后扬长而去，回头便碰上了一个男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