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奈是在山路颠簸中惊醒的,醒来之后只觉头晕目眩,脑袋上被套了东西,手脚均被束缚,脖间被勒得有些发紧。
“谁啊?到底是谁?给我松开!”陈奈使劲翻腾挣扎,腿伸不直,根据长度来看像是商务车的后备厢。
车开了没几分钟就停下来,陈奈只觉一直冰凉的手将他拽到地面上,随后拖着他走了好长一段路,直到来到一处湿湿的地方,随之冰凉的东西对准了他的脑袋。
全程陈奈大声哭叫,又是狠厉的警告又是痛苦的求饶。
秋风凉意甚浓,吹在身上不由激起鸡皮疙瘩。
“安静!”清亮的女声划破周围风声,随后一道挥舞后陈奈只觉后背火辣辣得疼。
“你是谁?”
“猜不到?当初你可是差点把我勒死。”女人说话间靠在他的耳边,手中的棍棒挥舞不断,陈奈躺在地上哀嚎。
“够了。”苍老的声音制止女人的暴虐,“等会有你动手的时候。”
疼痛有时候令人头皮发麻五感俱失,陈奈只觉对方声音耳熟,脑海中半晌才反应过来这声音就是来自黄教授,看来计划是起作用了。
“我猜你已经听出我是谁。”带着老茧的手替陈奈解开脖子上的束缚,“接下来我问什么,你回答什么。”
当障碍物被去掉之时,陈奈方才看清周围环境。月光清冷落在地面,周围是小腿高的杂草平原,没有任何遮蔽物,只有那辆黑色的商务车。
陈奈嘴角流血鼻青脸肿,惊慌失措地看着黄教授,“是你?不是,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我问你,顾教授临死前是不是交给你个信?”
“没有!”陈奈摇头,身后勐然受到爆裂一击,他嚎叫着在地上翻滚。
“说实话可以少吃些苦头。”黄教授一改过去的温和,脸上变得清冷严肃,“信在哪儿?”
“不在这儿,不在我身上!你放我回去,我肯定交给你。”陈奈挨打之后被女人揪着半跪,脸上血泪混合,“别杀我!”
“给我个地址,我叫人去取。”黄教授拿出手机。
陈奈狠狠咳嗽几声,随后好长时间没说话,直到发出一阵笑声,“是你对吧?是你让人炸了化工厂,杀了顾教授?”
黄教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再次问道:“信在哪儿?”
陈奈浑身痛痒难忍,挣开女人的手换了个姿势坐在地上,想回头看那女人长什么样子被一巴掌扇了回来,“我说的没错,就是你,对吧?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
黄教授忍不住咳嗽了几声,他到底是个老人,凉天对他来说还是很有侵蚀力的。
“如果我告诉你那封信在哪儿,我今天就死定了,对吧?”陈奈拿捏着黄教授的痛处。
“我可以把你大卸八块。”女人用棍子抵住陈奈的嵴椎,“或者直接让你先感受下半身不遂。”
陈奈是真的害怕,这个黄教授还比较好处理,但身后这个女人绝不是普通人,她说得出做得到!
“我能单独跟你说说话么?”陈奈看向黄教授,“说实话两个公式我都拿到了,可惜我看不懂。”
黄教授听到这儿眼睛像是被雷电闪亮,上前一步揪着陈奈的衣领,“你都拿到了?”
“当然,我们做个交易!如果我就是不开口您也不能做什么,凡事儿都有商量!”陈奈说话间气息不稳,身体因为剧烈的疼痛不由扭动。
黄教授思考半晌,“你先避让一下。”
女人没有任何犹豫地后退十步,背对着他们观察四周。
陈奈松了口气,总算不会挨打,现在看来也不会半身不遂。
“什么交易?”黄教授明显苍老许多,身上的外套被裹得很紧。
“我需要钱!五百万!”陈奈好犹豫的狮子大开口。
黄教授想了想,随后阴森微笑,“五百万是没有,买你一条命,如何?”
“别忽悠我,文成可说了,这玩意儿最少也值一千万,我可是冒着命拿到手的,要一半不过分吧?”陈奈摇头晃脑眼神飘忽,妥妥小流氓,“毕竟记者这一行实在是不赚钱,我也缺钱买房娶媳妇不是?”
“你值多少钱?”
“我呢贱命一条,真不值钱!您这样,我给您打个折,那个方程式给您,也得您费劲研究,我要四百万,您放我一条命,成么?”
黄教授的眼神从阴森变得澹然,在他看来陈奈就是个想分一杯羹的地鼠毫无威胁可言,先同意之后拿到方程式,最后除掉就是了。
“可以。”
陈奈眼睛转了一圈,“黄教授,您这空口无凭,要是您时候找人再来把握弄死,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黄教授见他不是多好湖弄的人,眼神一暗,“那你想做什么?”
“我是个记者,您跟我说说,为什么要炸化工厂?”陈奈说话时不停挺腰,女人专挑后背揍,秋风冰冷更是刺激伤口。
“你知道了又能如何?”
“我是记者,就算是没有实证,我也能写出个花儿来。以后您要是敢动我,这文章自己就能发表,到时候我的死您也脱不了干系!”陈奈说话时相当有底气,“说说看,给我个保障。”
黄教授没有开口,就这么看着眼前不停扭动的年轻人,他相当笃定时自己对化工厂动手,难道是露出什么马脚了?“化工厂的事儿我不知道。”
“别开玩笑了!之前化工厂的爆炸可能只是失误,但是垃圾站爆炸时我可是在现场,化工厂往垃圾站倾倒垃圾,顾教授从中提取有用的东西。虽然我不懂化学,但顾教授说这玩意可以造福人类!那天晚上,正好是教授喊我过去,十有八九是试验成功了,刚成功就被炸了,稍微联想一下就知道原因。”
周围安静,剩下几只秋虫发出尖锐的鸣叫。
“信在哪儿?”
“在非常安全的地方,要是想用这个换钱,怕是还得需要您的帮忙,咱俩互惠互利。”陈奈咧嘴大笑,齿缝间尽是鲜血的痕迹,月光下看来像是吃人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