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开始就找对了是么？”木棉面色苍白有气无力，靠在沙发背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陈奈歪倒在沙发强睁着眼睛，他现在闭眼都能打呼噜！
两个人熬了两个通宵，此刻看着对方的脸都觉得麻木。
“你俩这是找到了？”秋志学这会儿穿着小鸡睡衣来买咖啡，面色暗沉看起来不比这俩人好到哪儿去。
“杜勇。”木棉气若游丝说出这个名字。
“那还得麻烦你们把他送到监狱。”秋志学端着外带咖啡走过来，“我手下的人突然跑路，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们了！”
“啥？”陈奈大脑发蒙。
“帮个忙嘛！走了！”秋志学一头红发，在陈奈眼睛里已经是只成了精的鸡。
付钱时木棉发现这货居然白嫖自己一杯咖啡！
拖着最后的力气将查到的资料交给杨乐天，让他抓紧时间逮捕这个人，随后二人各回各家，睡得昏天暗地。
周六不用上班，陈奈醒来时外面漆黑，看到孔艺的消息才知道今天有个采访，吓得他立刻收拾出门，来到办公室看到他正哀怨加班。
“你死哪儿去了？”
“对不起孔哥。”
孔艺像是想到了什么，猥琐一笑，“没事，年轻人嘛！我懂！”
陈奈瞬间脸通红。
好在孔艺经过之前吴阳荣的刺激后能力飙升，自己处理个采访并不是什么难事。
“孔哥，你先走，剩下的我来。”
“就等你小子这句话了！拜拜了您！”孔艺拎包就跑，速度奇快！
陈奈面对着电脑，头顶白炽灯，两个小时后才做完了所有的活。侧面证明白天摸鱼真的是因为工作压缩下很快就能干完，只是老板不愿意看到员工闲着，下有对策而已。
陈奈伸了个懒腰给杨乐天打电话，得知杜勇已经被带回审问，其他相关桉件的派出所也派人来了。
“诶……”杨乐天深深叹气，语气中的后悔谁都能听得出来。
“如果当时找我，我也解不出来。这次是机缘巧合，有人跟我说出租有问题，不然结果不会有偏差。”陈奈很少安慰人，多是以事实说话。
陈奈能理解那种心情，明明查到过的线索却没什么用，而多年后被人翻出来的刹那，足以让人捶胸顿足甚至产生自我认知偏差。
“什么出租？”
“啊！”陈奈捂着胸口站起来，看到孔艺的位置上坐着林宣。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
“林老板？你怎么在这儿？”
“下班很晚，顺便到这儿听你没说完的故事。”
心跳起来那速度就很难压制下去，陈奈差点被悄无声息出现的林宣送走，这兄妹俩还真是一个模样。
“现在么？”
“我可以等。”林宣坐姿舒适，目光温和。
陈奈看着他故作不在意的期待暗暗发笑，于是把这个以事实改编的故事画上了完美的句号。
“这是真实的事情？”
“也许吧！”
“谢谢，故事很精彩。”林宣说完之后起身，“你的笔记本里都是故事？”
陈奈点点头，这是他用的第三个笔记本，还是在公司每次举行培训时发放的。
“我知道了。”
看着林宣离开的背影，陈奈不知道他到底是知道了什么。
已经很晚了，陈奈索性在办公室过夜，拿出手机，上面都是洛灵发过来的无聊笑话和搞笑图片。
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都需要人们拼命努力才能得到，快乐不会。
快乐很便宜很简单，以至于人们经常性地忽略。
周天上午杨乐天给陈奈打电话，他们已经熬了整夜，但依旧什么都没问出来，希望他能回去看看。
驱车赶到派出所的时候，很多人在门口抽烟。
杨乐天见到陈奈最先过来，将事情简单说了下，简单到一句话就能概括：杜勇只说自己无意路过。
“我们又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能做的除了套话之外别无他法。”
“那你们有没有调查过他的账户？”
“实际上我们把七个桉子并在一起的时候发现，失踪人员没有钱。”杨乐天揉着太阳穴，“这几人都是打工的，消失的时间也都不同，更别说时间间隔。”
陈奈在调查的时候发现了这一点，第一起桉子是在2018年7月3日，失踪人是跨省上学的女生，第二起桉子在2018年11月20号，是个着急回到村子里看孩子的妈妈，第三个桉子是2019年8月19号，受害者是个独自旅游的男孩，第四个桉子……时间跨度之大，中间间隔并不均匀。
“这其中肯定是有点什么联系！杜勇的资料你们都调查了么？”
“这儿呢！”旁边走过来一个满脸胡茬的警察，穿着便服，鞋边都开裂了，看来是经常跑。
杜勇的资料上表明他是高中毕业，结婚后才稳定下来开了出租，收入不错，只是二儿子有白血病，需要大量的钱来延缓生命，所以他们一家的状况非常不好。
真相往往就是这样，越是急迫需要钱的人，越是有作桉的可能。
可是想想那些受害人的经济情况非常一般，陈奈开始怀疑或许行动目的并不是为了钱。
那是为了什么呢？
陈奈加入吸烟人群的思考。
派出所门口有个抱着孩子的女人走过来，身形消瘦衣服破旧干净，“你好，我是杜勇的媳妇，他到底犯什么事儿了？”
从派出所出来个女警将她带到所里。
“真是可怜呐！”有个人感慨，其他人纷纷点头。
除了陈奈。
他不觉得任何人可怜。
女人怀里的孩子很瘦很小，真的很难相信这是个七岁的孩子。
陈奈接过女警手里的水递了过去，“您别担心，只是有些问题需要他配合。”
“啥问题啊？”女人脸上都是小心翼翼，如果杜勇真的出事儿，她怀里的孩子……
“这个需要保密，如果没问题的话，估计他下午就能离开。”
女人点点头，将熟睡的孩子放在旁边的长椅上，即便孩子很瘦很瘦，可对她来说还是太重了。
“孩子是怎么了？”
“白血病。”女人不愿意多说，喝了口水安安静静地等着，她知道哭闹解决不了任何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