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林夕旧伤还未曾痊愈,如今架着马车在小路上颠簸许久,身体早已经吃不太消,此刻面色看起来比李威都要苍白上几分。
“他们估计原路返回了,我们休息一下在继续返回。”
在不休息一下,林夕都要感觉不能活着见到高霆煜了。
抬手从胸襟处摸出来一个小药瓶,从里面倒出来了几颗黑乎乎的药丸给其他人分发了过去,
“活血的,这里离官道还有一段路程,小路难免有些颠簸,吃了好些。”
翠翠和李威自然是十分信任林夕的,当即就吞了下去,只剩下魁三刀用两根手指搓着药丸迟迟没有下口。
“怎么?都到这时候了还怕我毒你?”
魁三刀听完看了林夕一眼,立马就将药丸丢进了嘴里,“没有,我只是好奇你一个官家人,又会医术还随身带药,过得与我们悍匪逃亡时也二般无异。”
“非常时段而已。”林夕摇摇头,并不在意这段话中的消遣。
看着路边的野花,娇艳欲滴,林夕莫名就开始在脑海里想象着高霆煜头顶戴花的模样,一定好玩极了!
“想什么事情呢?笑的如此开心。”
一道低沉声音从头顶落下,正是不知道何时走过来的高霆煜。
林夕抬眸正好与他对视,乖乖道出,“想你头顶戴花是什么样子。”
“噗!”
闻言,一旁的李威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来,直接收获顶头上司的冷眼一枚,立马就低下了头,不敢再造次了。
“这是魁三刀?你把他带着干嘛?”
注意到陌生的面孔,高霆煜见着有些面熟,有点像城墙上昭示的通缉犯。
“我见他还算忠诚,便想着救下了,只是刚才那禁卫军的头领似乎是感觉到不对劲,追了上来。”
“当我把你给我的信号弹放出之后,他们便不再追了。”林夕眨了眨眼睛,好像还有一层意思未有表明。
“无妨,他们不敢与本王正面对抗,最多不过跑去皇上那边叨扰几分。”
高霆煜漫不经心的说着,目光停留在林夕的面庞上,眉头紧锁,“身上的伤怎么样?我让你休息好了再出来你偏不听。”
“什么?王妃哪里受伤了?”翠翠惊呼出声,赶忙拉着林夕的胳膊四处查看,却被推开,
“无碍,小伤,你王妃命硬的很……”话还未说完,林夕便忽的闭上了眼睛,到头昏睡过去。
还好高霆煜接的及时,这才没倒在地上。
“王妃!”三人异口同声的喊道。
高霆煜立马将人抱上自己驾来的马车里躺好,解开绷带处的衣襟,果然伤口已经开裂,正向外不停的流着血。
撕开绷带,触目惊心的血红色与皎白如玉的肌肤形成了鲜明对比,让他瞳孔一缩。
“真是个不省心的!”
高霆煜虽然嘴上骂着,但心里却心疼万分,仿佛这伤口是开在自己身上一般。
掏出金疮药来,小心翼翼的倒在伤口上面,药粉刺激着神经,痛的林夕皱起眉头来,低声轻呼。
“忍着,马上就好。”高霆煜从里衣上撕下来一块上条布,手法熟练的给伤口包扎好,随后捞过旁边的软褥给林夕垫着,防止因为马车颠簸再受到二次伤害。
“好了,你们进去吧。”高霆煜从马车里走出来,目光直直的射向魁三刀,不容置喙的命令道,
“你来驾车,记得平稳些。”
笑话,他堂堂天启国的一国之叔,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怎么可能为人驱车!
魁三刀自知欠下林夕一个恩情,便也没有出声反对,乖乖驾车。
等入了京城,高霆煜早就安排好的小厮分头行动,将一车五人俏咪咪的接入了府内,未曾引起其他人的耳目。
“快去备剪刀热水毛巾东西来!”
一进府门,高霆煜就抱着林夕进了内院,一边的陈管家见情况不对,做事也不敢马虎,当即吩咐小厮连忙拿来了那些东西。
在户外包扎用品有限,又因为林夕长途坐着马车,伤口有点溃烂的现象,必须立马将烂肉去除再重新包扎。
林夕此刻已经有点发热,额头很烫,但身体却像堕入冰窖里了一般,不断的席卷着全身的骨骼。
“冷……”
刚说完,身上就多了两床被子。
随即高霆煜扶起林夕的身子,直接灌下了一碗姜汤,用于驱寒。
感觉到一股热流从心尖上流过,林夕这才微微苏醒过来,“怎么了?”
“伤口溃烂了,我要把烂肉切掉,你忍着点。”
林夕看着高霆煜紧锁着的眉头,似乎是比自己还要紧张些,伤口竟似乎是没那么疼了。
终于包扎完毕后,高霆煜长呼出一口气,心里悬着的一颗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魁三刀呢?”林夕支起身子来。
闻言,高霆煜的眼神突然就冷了下来,脸色也不太好看,“看来王妃当真是伤的不重,居然还有空关心别的男人!”
睁开眼第一句话不是感谢罢了,竟然还在问一个陌!生!男!子!
这换谁谁都郁闷。
“不是,我就是问一下。”
注意到高霆煜的不对劲,林夕改口改的比什么都快,毕竟万事都没有自己眼前的阎王生气难搞了。
“你把他叫来,我有事跟他说。”
高霆煜虽然十分气闷,但依旧按林夕的话照做,叫来了魁三刀。
“你的兄弟里有叛徒。”
林夕目光沉沉的看着魁三刀,眼神里面无半分说笑的意思直接了断地道,但对方却不想相信,语气激烈地反驳了回去,
“不可能,我兄弟都是跟我一去出生入死下来的过命关系,不可能背叛我的!”
林夕轻笑,“没有什么不可能,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就像是没有人可以叫醒一个装睡的,你也不可能摸得请别人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
“你说你一路从江南逃亡到了京城,可江南是你的地盘,你却能被区区一个禁卫军抓的四处逃窜,难道这不奇怪吗?”
“或再者说,江南到京城这么远的路,你若是带着人想藏在哪个犄角旮旯,都是极其容易的事,但是偏偏每次都能被恰好抓到,你难道就没有起过疑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