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完跟踪者,居陈没有立即回府,而是拐出小巷之后,进了一间酒楼,闲来无事,偶尔出来听听外面有什么新鲜事也好。
况且也不好这么快回去。
点了壶好酒,又装模作样地点了一盘小菜,居陈就一个人慢悠悠地喝起来。
他一边喝一边听着酒楼中一些酒桌上的高谈阔论,发现尽是些吹牛的事。
后来觉得实在没什么好听的,就开始想想眼前的事。
皇后要误解,对他来说倒是好事,至少这样她就不敢轻易出手,反而会在搜集证据的路上拐进死胡同里。
官族出生,十九岁嫁给天衍皇,二十岁生下二皇子居朔。
居陈很难想象当年年纪轻轻的皇后就有这种魄力来主导害死大皇子居陈的计划。
皇后本姓流,她的父亲是官族流族族长流顾,原本主管霄、雀、贝、斐四国的纳贡之事。但随着流鹿登上后位,便不再位居官职,只是清闲地拿着王朝的俸禄居家养老。
这些听起来都没有任何问题,可为何她一上任就得到了大量的支持,反而使得他这个大皇子变得孤立无援。
仅仅只是因为她成了皇后?
这里必然还牵扯了其他利益关系。
正默默地想着,周围忽然变得更加嘈杂起来。
居陈抬头,顺着人群的目光一看,酒楼门口不知何时来了一队骑着棕红骏马的黑甲士。这黑甲的式样与皇族普通侍从所穿明显不同,双肩处还刻着图案。
而他们每个人的背上则都背着一个黑色筒状物,颇有些风尘仆仆的样子。
他们进来后就占了两张桌子,点了些酒菜,就自顾自地聊了起来。看起来丝毫不在意周围向他们投来的羡慕崇拜的目光。
这些人正是在役的律堂中人,还是人院出来的弟子!
居陈不得不感叹“缘粪”这个东西。因为其中一人赫然是那个早早离山的毕农。
此时他正和队伍中一个还算有几分姿色的女子聊得兴起呢。
居陈也不是多么小心眼的人,但不知为什么,现在看到毕农好好地坐在这里跟别人谈笑风生,他心中非常不爽。
轻轻“哼”了一声,居陈喝掉了杯子里的酒,然后又给自己满了一杯。
没想到毕农还特别耳尖,一下就听到了这个不算谐和的冷哼声,寻声望去,他愣了愣,这人怎么这么眼熟?
也难怪毕农一下认不出居陈,这几年居陈整个人的身高气质变化也不小,况且毕农也根本不会想到那个杂役弟子破会出现在这皇城中。
作为律堂之人,他当然知道那衍北堂发生的惨案,但他只是有点可惜让他花了不少心思的音叙,还有点庆幸自己早已出山。至于其他人,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毕农越看居陈越眼熟,但见他穿着布衣装扮,倒也没什么忌讳,走到居陈桌前“咚”地一声将手里的长剑搁在桌上。
“你对我们律堂有意见?”他没有坐下,只是站在桌边俯视居陈。
居陈到原本没想再跟他有什么瓜葛,没想随便哼了一下人家就冲过来了,不由再次冷哼一声,没搭理他,继续喝着自己的杯中酒。不过心里却开始盘算要不要整他一下。
其实二人毕竟没什么大仇,居陈也不会跟他动真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