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瑧回到姬府后便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了,竹林中的二人只不过是饮了一壶苦茶罢了,并未有过其他,可是她的内心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的爆炸开来一般。
沉渊陛下,翎瑧这颗心早已是千疮百孔,不能再多添一道伤痕,一条裂缝了
“明夫人与夏侯让仍然是不知所踪,幸好孤还有你这样的一个美人,否则孤这漫漫长夜谁来陪伴。”帝辛说着,狐怜儿谄媚的笑了:“大王,莫非妾身还不如一个芝麻官的女儿。”“爱妃说笑了,孤,最疼爱的人就是你了,爱妃也莫要担心了。”他哈哈大笑,狐怜儿这才妩媚一笑表示自己的开怀。
等到帝辛昏沉沉的睡去了之后,狐怜儿这才起身到外,一个黑影来到了院中,狐怜儿仍然是衣衫不整的样子在站在那里,一个黑影将一副手帕递到了她的手中:“苏贵妃,这是你要的姜后与姜肖之间的信物。”“你先退下吧,我知道了。”
她抬起了头看着这苍白的一轮月,她明明是救过自己的人却要被自己害的如斯地步,但若是不这样做,她便又是对不起妖帝,在这二人之间狐怜儿自然是义无反顾的选择妖帝,妖帝对她的恩泽岂是姜梓露能比的。
“潇潇梓木青,朝露为晨华……悠悠其绿襟,云烟似浮生……”狐怜儿捏着手中的手帕,绣工很好,的确是出自姜梓露之手,姜后出自武将之家但从小一同与姜肖念书斋……
等等,姜肖。
她早就听闻姜肖并非是姜桓楚的儿子,而是姜桓楚南下攻打其他部落时拾回来的一名幼子,姜肖多年来一直随父征战,都说他性情像极了姜桓楚,对待自己的妹妹姜梓露也是极好。
多年来姜肖也未曾娶妻,令所有的臣子都百思不得其解,姜桓楚也一直默许自己这位长子的所作所为,若这诗当真是那姜肖所作,那么一切问题都合乎情理了。
如若当初姜梓露未曾入宫,想必她就是姜肖的妻子了。“如此,正合我意,王后娘娘,多有得罪了。”她握紧了手中的手帕。
第二日拂晓之时,梓露梳妆打扮的时候令女侍拿来那红木盒子,红木盒子却已然空空如也。“本宫盒子中的手帕去哪里了。”姜梓露开始感到惊慌,若是被有心人拿去那还得了。
如她所料,如今手帕便紧紧的攒在帝辛的手中,帝辛的额头上都冒出了青筋:“令……令王后给我过来,这个荡妇!”
梳洗完的梓露原本想要去看一看殷郊和殷洪两位王子,但她才刚踏出宫门半步,就被侍卫拦下了。“娘娘,大王有请。”侍卫阴阳怪气的说道。
走出宫门的一瞬间,她抬头看了看这朝阳。
当初她从东伯侯动身到这朝歌大内时,也是一个这样的早晨,光华照耀着大地,但如今发生的这一切,或许这是她最后一次看到这样的朝阳了。
“陛下唤臣妾前来所为何事。”她身着王后的华服,无论如何她都还是大商的王后,东伯侯姜桓楚的幼女,何等高贵的身份,即便是大王,即便是眼前备受宠爱的苏贵妃,她也一定要继续作为王后站在他们的眼前。
帝辛极为不耐烦的将手中的手帕扔在了递上,上面她绣的诗已经被人用剪刀剪得七零八乱了。“陛下,这是妾身曾经赠给兄长的手帕,兄长如今凯旋归来将这手帕归还妾身,这不合乎常理吗。”“王后娘娘,您可要想清楚了再说话,这手帕上的诗,正是姜肖将军所作,姜肖将军并非东伯侯亲生子,而且我与大王早已听闻……”说到这里,苏贵妃露出了诡笑。
“娘娘在入宫前与姜肖将军情投意合,若非大王旨意,想必就要说成亲之事了,若说这入宫前娘娘还是闺阁女儿家……与自己异母异父的兄长产生情愫也是情理之中,如今入宫了为何还不检点,也不曾想到给大王留情面,您可是大商的王后呀。”
狐怜儿自然是心知肚明,姜后为人处世通透,怎会行事不检点,若她真与姜肖有个什么事,她又何必一直守着这梓木宫,甚至是为帝辛生下殷郊与殷洪两位王子。
杨妃见状后立刻说着:“大王,王后娘娘在宫中一直是任劳任怨,对待我们臣妃不仅是极好的,王后娘娘甚至是为大王生下了两名王子,若她真与姜将军有事,怎会为大王的天下殚精竭虑?”“杨妃,若我没记错,你这条性命便是东伯侯姜桓楚换来的。”狐怜儿故意冷笑了一声。
一直默不作声的帝辛忽然狠狠的拍了拍桌子:“王后,孤对你信任多年,你竟然如此不检点,莫非你真的与姜肖有染?”“陛下明鉴,妾身兄长的确非父亲亲生,也与妾身无血缘关系,但妾身清者自清,与兄长干干净净,并无任何男女之事,更无男女情分。”她再次行礼。
她是大商王后,绝不容许苏贵妃这等小人所污蔑,帝辛冷冷一哼:“你拿什么向孤证明你说的话是真的?姜肖现在也在你东伯侯府中禁足,没有孤的召见,就算是姜桓楚也别想见到他!”
“陛下,妾身在大内多年怎会背叛大王做出如此污浊不堪之事,妾身乃大商王后,怎会背叛大王!”
听到这里的帝辛,忽然内心就像是有了感触一般,她在大内多年,每当他要亲自出征的时候,王后便镇守大内,一直尽心尽力的打点着,那时她年龄尚小,却要一个人镇守大内,要一人打点着一切。
她付出的是她这十年的青春。
“大王。”帝辛的思绪被一阵娇媚的声音打断,苏贵妃媚笑着:“王后娘娘年幼时便为这大商付出诸多,可妾身也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姜将军迟迟不肯娶妻,若是真断了情分,姜将军为何多年不娶。”“这倒也是啊。”帝辛方才的思绪在苏贵妃讲完这些话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王后!你果然与姜肖有着奸情!”
“大王!臣妾本分十载,怎会与自己兄长有染!”
明明这是事实,在这一刻她的辩解却显得无比的苍白。“娘娘,您的双眼真是漂亮,瞧这一双漂亮的丹凤眼。”苏贵妃说着,她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无比诡异的笑容。
梓露的心中微微一颤,她往下说着:“大王,妾身觉得王后这双眼真是漂亮。”“爱妃这是?”帝辛有些疑惑,苏贵妃继续往下说:“不若我们给王后娘娘一个机会,让她证明自己的清白如何。”“那爱妃你想怎样?孤便依你如何?”
“娘娘这双眼睛,妾身着实喜欢……若是娘娘的确是清白的,不若将这双眼睛赠与妾身?妾身自当有发自”她的声音越发得意,帝辛听了后也不由得震惊,梓露惊恐的抬起了头:“苏贵妃?你……”“大王,妾身听闻,若是将一个人的眼睛放置在国师香灰炉里,若是七七四十九天以后眼睛还完好无损,便说明此人光明磊落,若是化为脓水,便是此人心里有鬼。”她说着。
在场的妃嫔几乎都听得出来这是一个谎言,杨妃匆忙地说着:“万万不可呀陛下,此法明显只是一个谎言,陛下不可不顾及东伯侯的面子啊!”“陛下当真要对梓露如此无情,妾身还是大商王后啊!”可帝辛却不管那么多,眼下他心里只有一个苏爱妃。“爱妃这到也是个主意,梓露无论如何都是王后也的确该好好的验证一番了,若是王后的眼睛仍然完好无损,便赠与爱妃可好?”他满眼的宠溺,梓露却在这一刻无比的恶心。
在梓木宫中,随着两声尖叫,一滩血流在了地上。
“孤如今剜了你这双眼睛,四十九天后便可见分晓……这些时日你便留在梓木宫中好了,就不要出来吓人了,至于你的兄长,孤这便解了他的禁足。”他的声音愈发冷漠。
梓露痛苦的闭上了自己的双眼,她低头的一瞬间流下了血泪:“大王,可否再回头看梓露一眼。”
他冷漠的回头,看到了闭上双眼后流下血泪的她,却仍然只是漠视了一眼,仿佛没有多余的情感。
苏贵妃跟随在他的身后,媚笑着:“大王,若王后当真是与姜将军有染,大王会作何打算。”“废黜她王后的位置,爱妃若是想做这个王后,孤便封你为后如何?”帝辛捋着胡须哈哈大笑。
“那东伯侯那边如何?妾身一家子都没了,不可不顾及东伯侯的面子呀。”
“姜桓楚那个老匹夫有何可惧?孤是大王,就算他还有一半的兵权,就算他在朝野深得人心,那又如何?孤,永远都是大商的君主!”
狐怜儿看着这一切,不出她所料,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了,帝辛的愚蠢与昏庸更是顺水推舟帮了她一把。
早已不介入此事的翎瑧通过观凡镜看到这一幕,更是恼怒:“狐怜儿,本座定要让你付出代价!妖帝这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姜后可曾做错半分!”
她算对了自己的开头,却未曾想到姜梓露就如同当初的母亲一般,兄长当初也便是这样向她描述母亲与父亲的过往。
当初的母亲正是被父亲的平妻蒋茹陷害,最终导致母亲被父亲下毒毒发身亡,眼前的姜梓露,正如当初的母亲一般。
绝不能让这件事再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