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一白看着郁晓晓,苦笑了一下,眼神落在远处,整个人神情有些落寂,是因为怜儿的事情让他烦心了吧。
“说呀,你到底还怀疑我什么,你问,我都说。”郁晓晓咧了咧嘴,看见这样落寞的独孤一白,她一时间有些不适应。语气也温柔了点。
“怜儿已经交待了。”独孤一白开了口,“她说你是她的上司,嫁入白云堡带着任务来的……”
“什么任务?”郁晓晓开口道。
独孤一白看着她,皱着眉头道:“你该问的不是这个问题吧?”
“那是什么问题?”郁晓晓不明所以。
“应该是,她为什么陷害我。”独孤一白学着她的语气道。
“对啊,她怎么这么恨我,为什么要陷害我?如果因为妒嫉,那她也太……”郁晓晓摇了摇头道。
独孤一白看着郁晓晓,审视了两眼。
郁晓晓被他看得有些发毛,犹豫了一下开口道:“难道你相信了她的话?你以为我真的是她上司。”
“当然……不会相信她。如果你是她上司,她为何要害你。”独孤一白淡淡地道,“她也是糊涂大发了。”
“那她是皇上派来的?”郁晓晓又问,因为现在独孤一白看起来很好说话,索性弄个明白。
独孤一白听她这样一问,却摇了摇头:“不是。”
“那她是谁派来的,你刚才不是说朝庭嘛。”
“这个你无须知道。”
“又来了!”郁晓晓撇了撇嘴巴,“好吧,对了……”
突然郁晓晓一拍脑子:“你刚才自己说给我设了一个局,说我是贼人是假的,对吧。”
“对,怎么了?”
“那就意味着那个‘李逵’是你安排的,他就是你的人了!那么,青楼里他们找茬又是因为何事,还有青楼里的梅姐也是白云堡的人?如果他们都是白云堡的人,弄这一出又是什么意思?”郁晓晓是问独孤一白,最后却把自己给问糊涂了。
独孤一白看着郁晓晓,突然笑了:“你能想到这些,不容易。”
“梅姐也是你的人?”郁晓晓追问道。
“是呀。”
“那么你的意思是演这出戏,是为了帮我与梅姐相识,然后让她帮我进少陵王府,意思也就是说,你在暗中帮助我见到澹台,也就是说,你亲手把我送到澹台身边?”郁晓晓越说声音越高,说到最后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他脑袋不是有问题吧,他做这些事情为了什么呀?
独孤一白浅笑一声:“你能想到这些,不容易。”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想的到,我这么久才想到,真是……”郁晓晓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刺激得有些慌乱,她咬着嘴唇看着独孤一白,“果然,我想的是真的,澹台与你之间可真有协议,他是不是怕我有危险,就让我呆在白云堡?”
独孤一白看着郁晓晓:“你怎么如此乐观?”
“因为我相信澹台。”郁晓晓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柔媚,刹那间,如漫天花满了烟花,这一刻,在她的世界里,是最开心的一刻。
“不公平。”突然独孤一白开口道。
“什么不公平?”郁晓晓心情大好,看着独孤一白也顺眼多了,更何况,他应该是一直在帮助自己。
“为何你的命运,由他来安排,你便如此开心?”
这是一个尖锐的问题!
郁晓晓愣了一下,却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为什么你现在告诉我这一切,那天我去找你,你却不说?”
独孤一白叹了口气,转过头去,没有说话。
郁晓晓的大脑飞快运转着,终于她冷笑一声:“确实是我太乐观了……”
她该想到的。
如果澹台同独孤一白之间有协议,那么也就是说,独孤一白和澹台是朋友,是同盟,独孤一白不相信自己,设局试探,也就意味着澹台也不相信自己!
也就是说澹台把自己安排在白云堡,不是为了保护自己,是为了囚禁?
漫天的烟花刹时殒落成雨,化为乌有……
独孤一白看向郁晓晓的眼神里有了怜悯。
郁晓晓深吸了一口气:“既然我的嫌疑解除,也帮不上你们什么忙了,那么……放我走吧。”
独孤一白看着郁晓晓,轻声地道:“如果你愿意,白云堡你可以一直呆下去,至少在这里,你是安全的。”
郁晓晓苦笑了一下:“安全?也许除掉这个身份,我才是最安全的。”
独孤一白摇头:“如果我没记错,在来白云堡的路上,你不是也发生了危险吗?显然与这个身份倒没什么大的关系。”
“那就是我的命的。是生是死,也不敢劳堡主费心,只是十分的不理解,独孤一白先生,你娶我到底为了什么?”
“很复杂,不说也罢。你记住,娶你的人是白云堡主!”
“是呀,是白云堡主,所以我才让你写休书呢,写吧。我休你,不太好。”郁晓晓带着冷笑道。
“如果我不写呢?”独孤一白突然道。
“很简单,我写。”郁晓晓转身就走。
“自古以来,可是没这个先例,你便是写了,也不生效!”独孤一白的声音从身后缓缓而至。
郁晓晓回头看着他:“我这样一个女人,你硬留在堡内有何意义?难道是因为我的身份?会让你在江湖上有些地位?”
“算是吧。”独孤一白淡然地道。
郁晓晓点了点头:“好吧,既然如此,我一个小女子无法反抗整个封建制度,那么就麻烦独孤先生了,以后还得费水费粮的养活我这个米虫,但你应该能确定,我们以后可以井水不犯河水的吧?”
独孤一白微微点头:“从此后,你就安心呆在白云堡吧。我们老死不相往来就是。”
“好,一言为定!”郁晓晓干脆地道。
独孤一白点头:“一言为定!”
郁晓晓转身下山。
她没有看到,身后独孤一白的眼神有多复杂,有心疼,有隐忍,还有欲言又止!
郁晓晓下山的脚步有些虚飘,她心底也是空落落地,仿佛她的世界一下子变成了虚无,找不到支点,找不到方向,四周都是薄雾,她无处可逃,现在,她也不想逃了,她是一个成年人,她有判断是非分析研究的能力,所以,呆在白云堡是最佳选择。
现在好了,她成了一个富贵散人了。
郁相送来那么多的嫁妆是她的。她有钱又有闲,这样的日子怕是常人修几世也修不来的吧。
她苦笑。
幸亏自己来自现代,能想得开,否则……
郁晓晓想到这里,腿一软,坐在旁边的青石上,望着远山,出了神……
良久,脸郏微凉,是泪!
她不耻地摇摇头,自己被人家耍来耍去,不自知,倒有脸来哭!
怪不得澹台可以不问自己,而随心所欲地替自己安排一切,自己逃出白云堡去见他,独孤一白不知怎么地嘲笑自己呢,所以他才派出人一路相帮,让自己亲自去撞南墙。
郁晓晓心里恨恨地想,澹台怎么不去演戏?
自己这条自投罗网的鱼,他享受起来,滋味如何呀?
郁晓晓越想,心里越郁闷,既然现在独孤一白还不放自己走,那就是意味着自己还有利用价值,既然自己还有价值时,那么呆在白云堡,也算是理直气壮。
郁晓晓越想越恨,到这个时代,经历的所有的种种都涌上脑海,被羞被辱,她都不介意,认为那是对前身的不公,可是之后的一切,自己努力了,很努力的去争取的一切,居然不过是一场骗局!
自己在现代被男人背叛的经历又涌入脑海,或许自己活该如此!自己总是认人不准。
郁晓晓嘴角扯出一丝冷笑,眼睛清冷,好吧,从今天起,她不会再相信任何男人!也不会再给任何人伤害自己的机会!
从今天起,她要只有自己活!
无欲则刚。
看看谁还能伤害到自己!
郁晓晓抹了抹眼角,站起身来,只是一晃,几乎摔倒,她腿上的伤好像有些感染了。
郁晓晓回到屋内,开始治疗伤口,那伤口处果然开始化脓了。
丫环给她请来大夫,那大夫给拿了一些药,敷过药后,那大夫习惯性地把了把她的脉,号了半天,越号眉头蹙得越紧,半晌没说话。
郁晓晓开口:“大夫,难道我得了癌症?”
“癌症?什么意思?”那大夫倒愣了。
郁晓晓一笑:“那劳烦先生明示,我到底得了什么病?”
那大夫笑了笑:“只是脉像有些奇怪,老夫倒说不出所以然,老夫惭愧。”
能不奇怪吗?也许自己身上还留着前身的脉博吧,便一笑抽回手道:“看不出来,就没事。”
大夫想说什么,犹豫了一下没有说出口。
郁晓晓赏了些银子便让那大夫走了。
在院子里,大夫被人带到了独孤一白的房中。遇
他脸色有点为难地道:“夫人腿上的伤不碍事的,只是……”
“只是什么?”独孤一白闻言身体前探,眼中现了凝重。
大夫搔了搔头:“说不太准,老夫过十天半月再来给夫人诊治一下。”
“可有大碍?”
大夫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独孤一白送走大夫后,坐在檀木椅上,喝了一口茶,突然有些烦乱,他放下茶杯,走了出去,很快,来到了地牢。
里面的怜儿听到脚步声,一下子扑到了铁栏上,她眼神亮亮地,看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终于,独孤一白站在了她面前,怜儿眼里含着笑意,看着独孤一白,幽幽地喊了声:“相公……”
独孤一白脸色阴沉地道:“这个称呼也是你喊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