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的谜语。”
听完小指头的解释，提利昂若有所思地给出评价。
“不如我们也猜猜看。”
提利昂看向左边的两人，“凯冯叔叔，詹姆。”
乔佛里饶有兴味地观望着下方的小插曲，并没出声制止，倒像是乐见其成。
陆军大臣詹姆爵士是老熟人了。
乔佛里的目光主要集中在凯冯身上。海政大臣，统率两万联军的凯冯·兰尼斯特。
泰温公爵的这位弟弟气质很随和。
他脸上发胖，头基本秃了，胡子修剪得很短，肩圆腰粗，皮肤精致，须发金黄，一副养尊处优的忠厚模样。
若说是一头狮子，那也是个看家护院、从不叛逆的好狮子。
特别是对哥哥泰温来说。
幸好，泰温公爵的支持相当坚定，凯冯也完全服从了王室的安排。
凯冯并没暴露出丝毫夺取海军舰队控制权的心思，他带来的两万五千人也都顺利接受了神恩核心的植入，且分出了五千骑兵划归到陆军部辖下。
这头狮子很温顺，君临城得以相对轻松地容纳了它，收获强大的助力。
如今单单君临城内，就有凯冯统领的两万联军、詹姆麾下的一万八千人、提利昂管理的缉查队五千人，共四万三千人的武装部队。
这还没算其他零散的守卫、扈从或不属于军事编制的人员。
这样一股庞大的力量，只用来防守不是太浪费了吗？何况敌人近在迟尺，河湾地两万人就驻在腾石镇，距君临两百多公里，骑兵仅需一两日。
问题是，让谁去呢？
乔佛里望着下方的几人，决定听听他们的答桉。
“我想，”提利昂专心思考谜题，不打算掺杂别的什么东西，“这取决于那个佣兵。毕竟，他手中拿着利剑，而在谜题之中，其他三人只有身份，并无力量。”
乔佛里微微颔首，看向凯冯·兰尼斯特。
凯冯犹豫了下，还是躬身回答，“佣兵若是聪明，必定会服从国王，杀死另外两人。若是贪婪愚蠢，或许会被富商的金钱诱惑，酿成大祸。”
和提利昂的答桉没什么两样，只不过换了种说法罢了。
“詹姆舅舅，你怎么看？”
身着绚丽白甲的“弑君者”詹姆轻轻一笑，“依我看，佣兵、僧侣和富商都会死。”
几人的目光同时看向詹姆。
詹姆抬起头与国王对视，“佣兵的剑，难道能抵得过国王从诸神那里得到的神力吗？自以为掌控了一切的佣兵，其下场自然只有灭亡。”
乔佛里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
提利昂却撇了撇嘴，果然是个复杂的谜语，什么佣兵啊国王的，不就是指蓝礼的军队不如圣战军嘛。没意思。
凯冯皱了皱眉。
瓦里斯默默地想，或许佣兵不仅仅指的是蓝礼，还指代了更多的敌人，以及潜在的敌人……
但乔佛里并没立刻宣布结果，而是又望向小指头。
“就剩你没回答了。”
小指头恭敬地应声，趁着这点时间快速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几人的回答和国王的反应。
答桉是什么？
有人答对了吗？答桉是唯一的吗？
赦免，赦免，赦……
他眼中骤然爆发精光，随即摇晃身躯。
啪~嗒~
小指头向前倾倒，面部着地，木盒向后倒塌，碰撞石板。
“陛下，没有人会死！”
小指头保持着匍匐的姿态：“三人确实都冒犯了国王，但伟大无私的国王会在乎这微不足道的骚扰吗？国王心中装的是整个王国！”
提利昂立刻扭头去看铁王座上的乔佛里，国王的表情无法分辨。
小指头的声音越来越坚定，“僧侣能为国王安抚百姓，富商能够使王国繁荣，提供金钱，佣兵可以为国王作战，处理各种敌人。他们都可以是王国的财富啊。”
“所以，我的答桉是：国王会宽恕他们的罪孽，令其献上忠诚，为国效力。当然，机会只有一次。”
冬！冬！冬！
小指头发疯了一般用脑袋撞着坚硬的石板，鲜红的地砖似乎变得更红了。
“求陛下给我一次机会！”
“求陛下宽恕！”
“陛下！我愿做您的佣兵、富商、僧侣、农夫、信使、随从，什么都好！只求您给予一次赦免！”
瓦里斯震惊地看着突变的场景发愣，直到现在，终于恍然醒悟！
“陛下呀~”瓦里斯带着哀怨的哭腔扑倒在地，学着小指头的样子连连告饶，“求您宽恕小人一次吧，瓦里斯再也不敢了！”
“……”
两人的哀求在空旷的大厅中不停地回荡，一声比一声高亢激烈，誓要压过对方，赢得国王的青睐。
旁边的三个兰尼斯特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今天不是一场战争会议吗？
“都停下吧。”乔佛里轻声制止。
两人立刻收声，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等候国王的判决。
乔佛里叹了口气。
“其实，你们的答桉都不够好。”
小指头和瓦里斯立刻一阵晕眩，绝望和痛苦同时袭来，让他俩紧闭双眼，几乎就要昏倒。
“国王，僧侣，富商，佣兵。”
乔佛里面带微笑，“这都只是同一个人的其中一面罢了，如同一体的七神却拥有七个化身，甚至更多。”
魔法复苏，伟力归于自身。
权力、崇拜、金钱和武力，谁说这些不能集中到一个人身上？
乔佛里扫视众人。
“你们说，我是国王？是佣兵？还是哪一个身份？”
没人能立刻给出回答。
他于是自问自答，“我就是我，国王不是我唯一的一面，也不是最重要的一面，我的灵魂才是真我。”
面对铁王座上的“义体”，没人能够反驳。
“说回谜语。”乔佛里给出了答桉，“作为地位相同的化身，他们当然都不会死，只是游戏而已。”
“培提尔。”
小指头勉强蠕动了下身子，表示自己的恭敬。
“你的答桉最为接近。虽然后面的解释并不正确。不过……”
小指头双眼圆睁，重新燃起渴望。
“你被赦免了。”
轻飘飘的话语很快在空中消散。
但小指头已经满面泪痕，重重磕在地上，嘴唇不住抖动：“谢陛下！”
瓦里斯彻底瘫软，仿佛已成死尸。
乔佛里做出了决定，“凯冯大人、詹姆爵士，你们各领六千骑兵、携三百枚火炮芯片，突袭腾石镇！”
“是，陛下。”一大一小两只狮子同时应答。
“培提尔随你们一起。”
“记住，宽恕，但只有一次……”
拉长的尾音渐渐低落。
几人抬头仰望，铁王座上的国王已经安静地闭上了眼。
宽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