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花?
同样听见了火仔话的瘸腿炳心口像是被大锤砸过,眼前一黑,查叔还没来得及扶,就软软倒地。
“我刚把人送去便折返,其余事情我真唔知。”
火仔大口吸着气,抬头望着眼神冰冷的张霄,声音带着乞求意味,“狼头辉就在骏民街的长福酒楼坐馆,你放过我,我替你指路。”
张霄回头看了一眼把瘸腿炳扶上车的查叔,后者满脸都是紧张,见张霄询问眼神,咽了口唾沫才点头。
“离这里有些远,要开车...”
像是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查叔立马改口,“后生仔,我知道你能打,但要是去长福酒楼,我劝你收心。”
“你知不知,火仔只不过是草鞋身份,身上只有独彩加身,而长兴社老顶狼头辉是红棍出身呐,身上三德彩,连枪都能硬挨的。”
张霄耸了耸肩,一把把火仔像提熘小鸡仔一般扯着花衬衫的衣领提了起来,“把脸擦干净,跟我上车。”
查叔面色迟疑,他当了大半辈子巡警,从未见过向张霄这般油盐不进的。
“呐,我丑话讲在前,送你可以,楼我不上。”
“有商量。”
张霄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带上查叔,一个普通人罢了,难为他没意思。
毕竟是自己看不下去瘸腿炳的遭遇,而且任务提示海底书,那么八九不离十跟社团有关,对方又不会恭恭敬敬的把海底书递到自己手上,那么早打晚大都是要打的。
既然火仔撞到了枪口上,就别怪张霄拳头不留情。
只不过这个世界的古惑仔,因为纹身的力量似乎变得有些夸张,联想起祁辽之前给他说的话,最近好些个下凡都阴沟里翻船,被原住民夺了传承。
他要注意些。
“查叔,你方便同我讲讲社团的事。”张霄一只手捏住火仔的肩膀,取下腰间手铐,把火仔唯一还能动弹的右手拷在了车门上。
同坐后排的火仔痛的直咧嘴,但丝毫不敢发出任何声音,额头大汗。
“怪不得天不怕地不怕,原来是愣的。”查叔摸索出一根烟来,先把嘴巴上的点燃,再把车子启动,发动机的嗡鸣盖住了他的声音,查叔嗓门大了些。
“香江大大小小上百个社团,星罗密布在十八个区,但基本上以新记,东英社,合兴社为主,这三大社团占据着湾仔、油尖旺这些繁华地区。”
查叔从后视镜里瞟了面容扭曲的火仔一眼。
“像长兴社这种合兴的附属帮派,只能呆在观塘这种穷乡僻壤啦。”
火仔闷哼,不知道是因为伤口疼痛还是对查叔话里轻蔑态度的不满。
要不是张霄,他又怎么会把查叔放在眼里。
“说句你不喜欢听的话,在香江,古惑仔是真的能只手遮天的。”
车辆慢慢提速,查叔吐出一口烟雾,又接着说。
“混社团的,只要有大底身份,拜过关公留名海底,都能获得纹身加持。”
“字头越高,也就越厉害啦,像他就是四二三草鞋,最低级的,身上只能有单色纹身,名头倒是响亮,叫独彩。”
翠华街是查叔的管辖范围,他平日里受了不少火仔的气,现在眼看他败家之犬的窝囊模样,自然忍不住拿他举例。
张霄瞥了一眼身边火仔,虽然是最为普通的过肩龙,但足以让一个平平无奇的街头混混脱胎换骨,不难想象之后的多彩纹身有多大加持。
海底书,有些棘手啊...
不过张霄并没有任何气馁之感,反而是隐隐雀跃,他彷佛听到了龙雀在他耳边娓娓低语。
大餐难得,小食也能塞塞牙缝。
瘸腿炳仍旧还在昏迷之中,本来身体就已经撑到了极限,看到张霄的仗义出手后有了希望便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是妻女皆散的双重打击,终于是没办法继续保持清醒。
对于瘸腿炳来说,精神上的打击远比自己身体受到的残害要大的多。
查叔握着方向盘没有继续说话,而是看着车窗外飞速后退的稀稀散散的行人,其实刚刚要不是张霄站了出来,他绝对会选择劝住瘸腿炳。
被抓走的妻女说不定能留一条命,但要是瘸腿炳继续反抗的话,他一定会死在翠华街。
他在火仔不讲道理咄咄逼人的时候站出半步挡在瘸腿炳面前,就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大的努力。
毕竟瘸腿炳有妻女,他也有。
得罪了社团,除非是举家离开香江,否则不可能脱离比屋邨逼仄杂乱的小间还要多的眼线。
对江湖充满遐想的离学少年,渴望一切机会加入社团的蓝灯笼,妄想着被大老看中身上添彩的老四九,都会争着抢着去干这些脏活。
查叔眼中露出挣扎神色,但双手却始终稳稳把着方向盘。
“阿sir,前面左转就是长福酒楼。”火仔眼见快要到了,连忙开口。
“今天不光狼头辉坐馆,当差的可是炮仔强。”火仔低着头,“他是大老手下头马,原本是红棍,从新记过档来的,投入狼头辉门下重新开始。”
火仔十分诚恳的透着狼头辉的底,然后把脸别到了另一边,生怕张霄发现他藏在眼底深处的算计。
“带路任务搞定,我可以下车吗?”
张霄并没有回答火仔的话,而是朝着前排说道:“查叔,当街抢人,聚众斗殴,该送去哪里?”
“当然是坐牢啦,难不成我送他去澳门博彩?”查叔见张霄递了台阶,立马转过身来,“你放心交给我好了,火仔要收监,瘸腿炳也要送医。”
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太没胆气,于是又添了一句,“既然劝不动你,等我搬救兵啊。”
张霄笑着点头,从车门左边下去,然后走到了火仔窗外。
“老顶身边有几个打手我不知道,但脑子灵活的白纸扇肯定有一个,你只说有炮仔强,是想让我折在这里?”
张霄话刚说完,火仔脸色煞白,心里面像是被人攥住一般勐地一抽。
“放心,我不会说是你指的路。”
“他们要是运气好的话,你在监狱自己对他们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