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这是何必?我也是为了行儿着想,他现在因为怜儿不能安心读书,怎么能应对明年的乡试?”
张显贵一心只想着儿子能光宗耀祖,就算考不中状元,考了榜眼,探花总可以吧。
“老爷,你是忘了行儿的病了吗?能活下来,好好活着才是真的,现在他被怜儿治好了,你就开始奢望他能成才,以后当大官,这样想本没错,但你却要把帮助过我们的怜儿赶走,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吗?
你说为了行儿,可你知道若没有怜儿,行儿根本就没机会参加院试,更别提乡试了。
你若是赶走了怜儿,行儿更不可能安心读书,并且他还会恨你一辈子。”
王氏心里跟明镜似的,行儿那天的举动,让她更加确定,行儿已经把怜儿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
“夫人的意思是,行儿已经喜欢上怜儿了?”张显贵并没有想到这些,他只是看到行儿为了留在家里,和他忤逆。
虽然张留行并没有表明心意,但张显贵也不傻,他每天在路上花费那么多时间,就是为了早晚能看见怜儿罢了。
“老爷,你明知故问。我只是想劝老爷,为了行儿也好,为了怜儿也罢,你都不能赶怜儿走,老太太也不会答应的。”
王氏提醒张显贵,这件事不仅仅只有她反对,老夫人也会反对的。
张显贵哪里再敢去叨扰老夫人,王氏已经用休妻来威胁他了,他只能把心思藏起来。
梧桐苑
小环已经做好了早饭,等着怜儿他们过来吃,少爷一大早就起来温习功课,小环看他这么用功,特意多煮了两个鸡蛋。
“少夫人,你来了。”小柳子在门口打招呼。
赵怜儿是一个人来的,孙三娘和二毛他们已经搬出去了,怜儿给他们在汤圆铺的后面租个一个小院子,这样住起来方便些。
“少爷还没走?”天已经亮了,现在往哪赶都已经迟到了。
“在等你一起吃早饭。”小环虽然催过少爷,让他先吃饭,好去上学,可少爷不听啊,非要等少夫人。
“阿行,来吃饭。”赵怜儿唤道。
“来了。”张留行从怜儿进门就已经东西,准备吃饭了。
他每天都是等着和怜儿一同吃完早饭,才让五叔赶着马车送他去县里。
“阿行,以后不要等我,自己先吃,上学迟到可不是好学生。”
赵怜儿不想因为自己耽误了张留行的学业,她明明已经说过他了,可今天还是在等她。
“没关系,在等你的时候,我没有偷懒,在预习今天的功课。”
张留行剥了一个鸡蛋,放到了怜儿的碗里,“吃了鸡蛋,补补身子。”
“你要吃鸡蛋,补补脑子。”怜儿把鸡蛋夹到了张留行的碗里。
赵怜儿想到秋雅跟她说的话,老爷和夫人因为张留行的事情产生了冲突,她成了问题的焦点。
“阿行,我之前和你说了,还是住在县里方便,省了车马劳顿,你也能舒服一点。”
在路上看书总不是好事,到时候眼睛看坏了,连个眼镜都没得配。
“怜儿,你知道的,那样我就要一个月看不到你,我会想你想得看不进去书的。”
张留行想起之前考试的三天,三天已经度日如年,何况是一个月呢。
“你要是眼里有我,就听我的,你知道你这么做,对我也是一种压力,若是明年你考不上举人,我会认为是我连累你了。”
赵怜儿知道老爷的意思,他定是觉得张留行不去县里住宿是她挑唆的,否则为什么儿子会不听话呢。
儿大不由娘,也不由爹啊,有了媳妇忘了娘,也忘了爹喽。
出于这种思想,张显贵对怜儿就有了看法,认为是怜儿带坏了儿子。
“怜儿,是有你说你什么了?我爹还是我娘?”
张留行也听出了她的画外音,下意识想到了他爹,因为此事,他与爹爹是发生了争执。
“没有人跟我说,不代表就没有,你若是执意不去,那只好我离开张家,我们本来就该分开的。”
是我一直自私地留在这里,赵怜儿心里想,她一直在等待,傻傻地等着阿行长大,他们成为真正的夫妻。
“怜儿,为什么连你也要逼我?”
怜儿的话无疑刺伤了他的心,离开说起来就那么随便吗?想走就走,是不是表示怜儿心里根本就没他。
“是你先逼我的,是你让我难以在张家立足,你自己掂量吧。”
赵怜儿不给他拒绝的机会,放下饭碗就走了,十全汤圆那边还需要她。
怜儿走后,张留行也没什么食欲了,鸡蛋都没吃,出门上了马车就走了,走之前带走了怜儿收拾好的包裹,里面是一个月的换洗衣物。
赵怜儿在作坊里忙碌,作坊分为几个区域,芝麻,豆沙,水果,按照类别分开,除了汤圆,另外增加了十全水饺,口味也是多种多样的,水饺汤圆不分家,放在一起也好卖。
目前,十全的连锁经营店已经不下一百家,光京都就开了十家,怜儿这边作为十全总部,每年的利润在一千两。
这些钱,属于她的个人财产,全部存在了多多钱庄里吃利息,光利息一年就有一百两。
若是让怜儿离开张家,对怜儿没什么要紧,对张家却是一种损失,张显贵不是爱财之人,自然也没有因为把怜儿赚的钱放在眼里。
等到怜儿忙完回到家,看见床上的包裹没有了,就知道张留行晚上不会回来了。
五叔那边也已经回禀了老爷,张显贵听说是怜儿劝说的行儿,心里也挺忏愧,知道自己误会了怜儿,为此让五叔备了一些礼物送到梧桐苑,指明是给少夫人的。
“少夫人,你看这里面还有人参。”
人参是贵重药材,有病治病,没病健身,只要富贵人家才能得到的。
赵怜儿看了一眼,居然还是个百年人参,老爷也算是下了血本了,看来她的做法让老爷十分满意。
莫名的,赵怜儿觉得心里堵得慌,她何时这样卑微过,也许是时候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