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人了,大家快来看啊,赵彩凤打人啦!”李婶坐在地上嗷嗷大叫,她没想到赵彩凤真的敢动手,一个擀面杖扔过来,打在她的腿上,疼得她卧倒在地,张家的人也不敢上前,只能冷眼看着。
“李婶,你这是闹哪出?赵家的闺女才九岁,你这是做的哪门子亲。”村子里路过的人听到动静都停下脚步,看看这是唱的什么戏。
“是三娘拜托我给她家怜儿找个好人家,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给她和张家的少爷牵了线,今天是来接新娘子进门的,现在说反悔就反悔了,让我怎么和张家交代。”李婶索性把事情添油加醋地说给大伙听,让大家来评评理。
“听说张家的少爷才三岁,看来是去做童养媳啊,不过张家家财万贯,是个好去处。”说话的人是同村的王婶。
“王婶,你有所不知,张家的少爷娘胎里带病,生下来的时候就剩半条命,这几年也是靠名贵的药材吊着,说不行就不行了。”说这话的人之所以知道的这么清楚,还是因为她娘家表弟在张府里做事。
“原来是这样,李婶,这事你做得就不地道了,你这是把人往火坑里推啊。”周围的人听到张家这个情况,都把矛头指向了李婶,这个李婶为了钱什么事都做,不怕遭报应。
“三娘已经拿了钱,这事不是我说了算的,是三娘卖闺女在先。”李婶看风头不对,当然把三娘搬出来当挡箭牌。
“你胡说,你根本没有说张家少爷是个要死的人,你从一开始就是在骗我。”三娘扶着怜儿从屋里出来,刚才她已经和闺女认了错,怜儿也说了不怪她,她才有底气把事实说出来。
“我骗你什么了?你拿钱是不是事实?”李婶以为三娘是个软蛋,没想到敢在这么多的人面前大声说话,倒是小瞧了她。
三娘听到钱,立马失了气势,头坑着不再说话,怜儿看见娘这般无用,只能摇摇头,撑着沉重的身子走到李婶面前,死死地盯着她看,看得李婶浑身发毛,这丫头明明才九岁,可是眼神犀利,冷静地让人后背发凉。
“李婶,我刚从鬼门关走一趟,不瞒你说,阎王让我带句话给你,若是你今天执意带我走,让我下次把你也带去地府走一遭,你觉得如何?”怜儿此时已经不是九岁的孩子,像李婶这样的小鬼,她见多了,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你威胁我?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你娘拿了钱是事实,就算我今天发过你,张家后面还会派别人来,实话跟你说了吧,张家看中的不是你的样貌,而是你的生辰八字能让张家少爷转运,说白了就是给他续命。”牵线的时候,张家已经找人合了生辰八字,是万里挑一的契合,张家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只怕他们接了我回去,我会张家少年早一点见阎王。”怜儿可不管什么生辰八字一说,凭她的本事,她可以让张府鸡犬不宁,这就是害她应有的下场。
李婶被怜儿轻飘飘地一句话,吓得脸上的横肉一哆嗦,这是赵家的丫头吗?她身上冷飕飕的气息,真真像从地府走来的判官,带着死亡的气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张家来的人看到怜儿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气场,若是进了门,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此刻的心里都是在盘算着怎么让老爷打消了心。
“李婶,你还是走吧,赵老二因为意外今年刚走,人家孤儿寡母的本来就不容易,别再让人家雪上加霜了。”这个三娘也是湖涂,为了区区二两银子就给女儿卖了,看怜儿刚才的气势绝非凡人,这样的人才应该留在家里,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三娘也是一时猪油蒙了心,看到闺女刚才的表现,她也被震撼到了,平常这孩子就有主见,否则也不会在知道被卖到张府就跑去跳河了。
赵彩凤也被侄女的气场给俘虏了,这丫头有点她当年的风采,没想到窝囊的大哥大嫂能生出这般有魄力的闺女,想到自己家里的两个儿子,她真的好想有一个像怜儿这样的闺女。
“我走可以,赵家悔亲在先,礼钱必须十倍奉还,否则我今天只能把人带走。”一想到她的牵线费明明已经是煮熟的鸭子,现在却要飞走了,打心底里憋屈的慌,不宰回来她怎能咽下这口气。
“那可是二十两银子,李婶,你这是要我的命啊。”三娘扑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心中万分懊悔,曾以为李婶是救星,谁知是惹了一头吃人的老虎。
“是你要我的命在先,这都是你咎由自取!”李婶才不管三娘一家的死活,在她眼里,钱是最重要的。
“李铁娘,你别太过分,欺负我们赵家没人是吧,我这就去找里正,他可是我们同宗的长辈。”赵彩凤见李铁娘欺人太甚,只能去找里正了,虽然不知道里正会不会帮着他们。
“你尽管找,我还怕他不成,他上次找我做媒,还欠了我人情,你看他会不会帮你们。”既然已经撕破脸,李婶也不掩饰了,一副泼皮无赖的样子,和混混之间的区别就在于嘴里少根牙签了。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赵彩凤竖起擀面杖,要是对方敢乱来,她不会手下留情。
“既然没钱,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你们还愣着干嘛,上去把赵怜儿给我绑了扔进花轿。”只要进了张家门,任凭她有三头六臂也插翅难飞。
一名轿夫拿着绳子还没走到门前,赵彩凤的擀面杖就噼了过来,轿夫一把抓住擀面杖,一个摆手,赵彩凤带着擀面杖一起栽倒在地。
“敢打我姑姑,你们是找死。”怜儿见姑姑受欺负,不管身体的虚弱,赤手空拳迎面而上,轿夫们见她眼神凌厉,浑身散发了生人勿近的气息,都停下了脚步。
“你们倒是上啊,她一个小丫头,还怕了不成。”李婶看四个大男人都一副怂样,自己跃跃欲试,上前伸出胳膊试图拉住怜儿的胳膊。
“哎幼。”李婶哀嚎一声,跌倒在地,刚才是腿被砸得生疼,现在是浑身都疼。
刚才发生了什么?一个九岁的小姑娘,把一个二百多斤的胖婆娘,一个过肩摔,硬生生地栽到了地上,周围的人都看傻眼了,这还是赵家拿个瘦弱的小姑娘吗?
轿夫们看见这架势,脚步往后退,这个小娘子要是进了张家,那他们还能有好日过吗?
“你们都是呆子吗?带不回人,张老爷不会放过你们的。”李婶扯着公鸡嗓子喊道,她也被张家这几个怂包给气得半死,看她被打还不上去帮忙,居然要逃跑。
“李婶,可是你让我们上的,待会要是被打残了,你可要赔药钱给我们。”轿夫中一个年长的男子先开口说道,他们只是出苦力的,都是为了养家湖口,可不想与人拼命。
“还啰嗦什么,给我上,张老爷不会亏待你们的。”要她付药钱?想得倒美。
轿夫们在李婶的怂恿下,一同上前,都还没等靠近赵怜儿,就已经被赵怜儿一个连环踢,踢飞倒在地上,一个个捂着胸口嚎叫,其中一个年轻的轿夫还不死心,想从后面偷袭怜儿,怜儿看在眼里,一个后踢腿,正中对方的***。
怜儿拿过赵彩凤手里的擀面杖,直指对方命门,冷冷说道:“还要继续吗?”
被指的人被怜儿的气势吓破了胆,哆哆嗦嗦地说道:“李婶,快救我!”
李婶已经面如死灰,这赵家丫头何时有了这般本事,看来今天只能作罢了。
“李婶,你刚才说十倍尝还,是不是说错了?”怜儿蹲在李婶的面前,目光如同刀子一般盯着李婶的脸,恨不得在她身上戳上几个窟窿。
李婶像一只斗败的公鸡,臊眉耷眼地说道:“是你听错了,只需还回二两银子即可,不敢多拿。”看赵怜儿的样子,彷佛吃了她一般,她哪还有胆子要什么十倍,一倍就行了,活命要紧。
“李婶还是通情达理的,只是这二两银子我们今天也拿出来,需要缓几天。”
怜儿见李婶低头,作势扶起她,只怕她会不同意。
“给你三日,若不能还上,你还是要跟我走,进张家门,做张家的媳妇。”
狠话撂完,李婶带着张家的人一瘸一拐地走了,周围看热闹的人见李婶走了,也都悻悻地各回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