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令下，小镇内的一万骑兵、两万步兵跟随在后。

相距八百铁浮屠十里路。

而最前方的正是千户率领的一百铁浮屠精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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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者之间，均保持着十里的距离。

姜云龙站在山丘上冷笑。

自己要杀的全天下的戎狄，又不是仅仅一个或百个。

“我们走。”

“去哪里啊，师傅？”

万小宝叫得无比顺口。

自从看到他改头换面，成了大名鼎鼎的姜云龙后，这个年龄实际比姜云龙还大一点的少年就成了忠实弟子。

恨不得把心掏出来证明自己的孝顺。

“定波镇。”

姜云龙平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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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羽骑在天马上得意洋洋，这是一匹昨夜小院里的坐骑。

大概是感应到主人战死，就逃出了小镇，结果遇上了红珊。

天马害怕姜云龙，却与蓝羽十分亲和。

至于万小宝，别说骑上去，就是靠近也会被天马撕咬。

定波镇距离济水镇不远，这里距离徐州城更近。

原本是一处造船、补船的小镇。

不过当年的船工们死的死，逃的逃。

造船手艺都是父子大多数相传，少了这些传承几百年的船工家族，小镇也就没落。

如今成了徐州鞑子贵族钓鱼的休闲场所。

唐人有集市、戏院、蹴鞠等娱乐节目，鞑子除了骑射、游猎外，也就是钓鱼。

不过头顶镇守使被刺杀，为了自家小命着想，这里已经没了多少戎狄。

整个小镇只有唐人奴仆和戎狄管家、护卫等。

姜云龙没有入城，而是来到小镇外一处水草茂密的水渠旁房子。

这应该是以前小镇的水磨坊。

只是如今小镇衰落，水渠无人修整，这一处也废弃起来。

站在门口。

“青海之上有龙王。”

屋内人答道：“龙王三更不起床。”

姜云龙说道：“黑蟒翻覆来吞噬。”

屋内传出一句：“青龙抬脚全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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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陈云拟定的徽州特殊暗号，姜云龙也很无奈。

陈云手底下不是没有诗歌人才，只是这个殿下就喜欢拍自家老爹的马屁。

只是这马屁句，着实让姜云龙很尴尬。

房门打开，一名穿着多层破旧麻衣的老人东看西看后，才把三人引进去。

至于天马，那就只能让它在外啃水草。

“属下公羊兴拜见指挥使。”

姜云龙拦住对方准备下跪，说道：“何必多礼，请起。”

公羊兴恭敬道：“属下这不是为自己而跪，而是徽州百姓而跪。”

“大人，那阿尔斯愣成为徐州镇守使后，荒淫无道，杀人无数。”

“要不是他下令，收缩各个城池的夜狼军，抢劫地方百姓的口粮。”

“这徽州怎么会饿死这么多人？”

“还有那该死的夜狼军，趁机烧杀淫掠，无恶不作。”

“他们不敢对付那些世家豪强，却只敢伤害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

“他们做错了什么，辛辛苦苦耕种，把粮食献给夜狼军，到头来还要被他们杀死？”

万小宝沉默了。

他们家与乡村的人就是受害者。

蓝羽站在门口没有说话。

姜云龙叹口气。

“没事，将来我会报仇的。”

“徽州的夜狼军，哪怕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他们杀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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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宝，你去外面打鱼。”

“小羽，看着你的大宝贝，不要让它把鞑子带过来了。”

万小宝苦着脸答应一声。

蓝羽出去牵着马。

红珊从姜云龙体内走出来，对着公羊兴行了礼，飘飞出去。

“最近家里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姜云龙看了眼磨坊，里面除了破碎的石磨外，空无一物，连个下脚坐的地方都没有。

“启禀千户，三殿下亲自发问，询问姜知照是谁。”

姜云龙笑道：“你们怎么答复的？”

公羊兴说道：“百户认为应该青羊宫高人暗中庇护指挥使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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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云龙本来想把自己这重身份说出去，可担心大瀚内部还有奸细，干脆任之。

留着自己可以御剑飞行的暗招，以后说不定有惊喜。

至少自己逃跑时，鞑子很难会想到这一点。

“你们是怎么知道昨夜的事，消息传得这么快？”

公羊兴谈起这一点，脸上有着大仇得报的神色，说道：“大人，我们在济水镇、徐州城、这里都有人。”

“济水镇那边发信给我们，我们这边传给徐州城，然后由百户大人用城外的信鸽秘密送出去。”

姜云龙很想说这种方式很危险，万一中间出了差错，整个网络都会被端掉。

可想到这个时代通讯的艰难。

这种方式也是没办法。

总不能让济水镇的暗探，跑上十几里路去徐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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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行为就太显眼了。

反倒是这里的居民，大都是城内千户、万户的奴仆，入城很常见。

“把徽州各地驻军的万户、千户资料给我。”

公羊兴低头道：“是，大人。”

老人从怀里掏出一本书，上面是他们这些天收集、整理的徽州驻军首脑。

姜云龙在团山城就下令收集，当时黄旗军注意力主要集中在苏州，所以没有能及时拿出。

姜云龙接过书册，排在第一的就是阿尔斯愣，随后是铁浮屠千户苏赫巴鲁。

第三页是徐州万户军侯。

快速翻完后，询问：“这一份可送到江城？”

公羊兴回答道：“已经送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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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云龙手掌真气旋飞，将册子绞碎。

碎片落入随风落入门外的水草里，等着时间的腐烂。

“朝内可有什么事发生？”

公羊兴抬手恭喜道：“有一件大喜事，是关于指挥使大人的。”

姜云龙感觉不妙。

“什么事？”

公羊兴笑道：“张家财神爷携带妻子秘密拜访帮主，并决定把三女张无笙嫁给指挥使做妾室。”

姜云龙目光诡异。

自己这边折腾着想给张家送终，这张家反倒给自己送老婆，这叫什么事？

好吧，政治上这种鬼事多了去，不差这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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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瀚王陛下已经同意了？”

公羊兴说道：“是的，三殿下特意嘱咐我们，把这件事告知大人。”

姜云龙无言以对，这陈云与陈漓、陈锋等人性格的确不同。

至少后两者不会把影子卫拿来传送这种无聊的情报。

分明是浪费人力、物力。

“除此之外呢？”

公羊兴低头想了一会，问道：“团山城德义社飞社在博洋湖打鱼，结果抓到一只玉龟，这算不算？”

姜云龙一愣，这哪跟哪啊？

没的说家里找到一个玉龟啊，他之前安排好的汪宝兄弟在江城歌咏大江帮、五行旗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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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玉龟这种吉兆，未免有点扯澹了。

江湖人谁信这个？

凡事过犹不及。

只是他想起徐如烟的办事老道，可以肯定这不是她的手笔。

莫非是水师？

这也不对啊，水师凭什么给自己送一个昂贵的玉龟。

“这玉龟多大，什么模样的？”

公羊兴说道：“听说是三丈宽，背上凋有灵石。”

“灵石写着天命在仁，大道无方。”

“根据宰相的亲自查阅，认为这是文朝小皇帝从中都南逃过江时，掉落的瑰宝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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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六奸臣伙同道士林灵素曾经一起献给文徽宗一件宝物，就是这块巨大的玉髓灵龟。”

“传闻可以镇压国运，保帝气不移。”

“大家都说，这件宝物掉落博洋湖后，文朝就失去了龙气。”

“陛下大喜，将团山城万亩良田以及三千亩水域，赏赐给大人。”

姜云龙面色古怪。

他可是知道自身藏着一条黑龙。

按照道门的几十年前的批语，八成落在自己身上。

所以这个灵玉凋刻的道门镇物，到底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还是自家属下运气好，他也说不清。

“陛下把灵龟收走了？”

公羊兴点点头，心中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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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东西不收走，难道放在姜家？

姜云龙问道：“这件事大概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公羊兴计算一下，说道：“应该是一月一日。”

姜云龙说道：“我是说陛下是什么时候把灵龟收走的。”

公羊兴不确定到：“这就不知道了，按照脚程，应该是这几天，我们是今天上午听说这件事的。”

“三殿下特意告诉我们，大瀚有天命，将来必然一统天下。”

姜云龙没有管陈云给下属画大饼，他自己细算。

这种东西肯定需要水师派人护送。

以水师走水运，逆江而上，采用翻浆轮，从团山城走得慢一点需要五天左右。

但索铭泰肯定不会慢，相反他会最快速度把这个吉兆送到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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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忘了，他差点被鞑子骑兵给包饺子，急需一个献功的机会。

东西虽然是姜家人捕捞到的，但护送之功也是功。

何况东西在博洋湖，不是水师扼守战略要地有功，姜家雇佣的渔民怎么能打捞到？

所以最多三天。

按照时间来看，灵龟送入大瀚王库，很可能就在昨晚。

毕竟依照瀚王那自负的性格，这种大好事肯定要大炫特炫。

先给大臣们观摩一番，让众人先上报吉的奏章，然后才会把东西放入王库。

“希望我的猜测不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