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笙远是被乔嘉撵走的。
“赶紧走,晚儿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你还非要在我们家赖着做什么?!再不走当心我真报警抓你。”
“随你。”
秦笙远苦笑着从桌边站起来。
视线却依旧没有从任向晚的脸上离开。
“向晚,我知道当年的事情确实对你伤害很大……但请你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好不好,让我弥补你和元宝。”
“不必了。”
任向晚澹澹笑起来。
客厅明亮的灯光下,她精致的脸颊好看的像是一个白瓷娃娃。
她嫣红的双唇一开一合,慢悠悠的说道:“秦总,你欠我们家的,过往待我好的那些也算已经补偿了,不必牵挂,我们各自安好。”
说完,再没看他一眼。
转身回了自己的卧室。
她微卷的发尾微微扬起又缓缓落下。
像是秦笙远的心。
一瞬间就跌到了谷底。
她的情绪太平静。
平静到让他觉得她似乎真的已经忘了过去二人之间的美好。
“行了,赶紧走吧你。”
乔嘉皱着眉,抄起一个扫把往外撵人。
看着面前这个八尺男儿受伤的样子,乔嘉不是不可怜他。
毕竟在他看来,当初的那场意外,秦笙远也是受害者。
可他更疼惜任向晚。
任何让向晚不开心的人,都不该再次出现。
哪怕是秦笙远也不行。
“乔嘉,谢谢你帮我照顾他们母子这么多年。”
秦笙远突然抬起头,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
“别假客气,以后少给我们家添点麻烦就成了。”
乔嘉长手一伸,搡着秦笙远将人推到了门口。
他以为对方会反抗。
可意外的,并没有。
“告诉向晚,我不会放弃的,我会弥补他们的。”
秦笙远站在门口,视线却紧紧盯着任向晚刚刚走进的卧房,声音里满是坚决。
-
卧室里。
任向晚轻轻拍了拍在一旁睡得香甜的小元宝。
“向晚,你跟我说实话,你想不想跟他和好?”陈薇歌问。
自打任向晚进了这个房门,就一直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陈薇歌自然看得出秦笙远的突然出现,给她带来的震动着实是不小的。
哪怕表面上,任向晚并不愿意承认。
任向晚很坚决的摇了摇头。
“不想。”
“哪怕他说愿意弥补你,哪怕他对你那么好,哪怕当年的事情确实他也是没有办法?”
任向晚苦笑一下。
陈薇歌说的这些她何尝不知道呢。
可她还是不会再回到秦笙远身边了。
“回不去了。”她声音很澹。
可仔细听,还是能听出里面的疲累和失落。
当初替嫁到秦家,又碰上对自己那么好的秦笙远。
任向晚曾以为是一个天大的馅饼掉到自己头上了。
可后来知道了真相。
她恍然发觉。
原来一切都是秦笙远的一场局。
他从多年前开始寻找自己。
他从自己认回许家以后开始筹谋这场替嫁。
他算计了一切,甚至算计走了她的心。
这些,任向晚都可以当做是情趣。
可唯有一点。
“薇歌,若有一个像秦笙远这样算计要和你在一起,你会答应他吗?”
陈薇歌想了想:“或许会,或许不会。”
任向晚澹笑一下:“对啊,或许会,或许不会,主要看对象是谁。”
“我也曾劝过我自己,那是秦笙远啊,我为什么不能原谅他呢。”
“可是清醒以后我明白过来,他对我的根本就不是爱。”
她唇边勾起一丝讽刺的笑容:“是愧疚,是弥补,是回报。”
都不是爱。
-
同一时刻,西城监狱铁质的大门打开。
两个狱警挟着一个年轻男人从大门里面走了出来。
“魏行舟,你今日刑满释放,刚好能回家和父母过个团圆年,以后这种事情可不能再犯了听见没有?”
一袭灰色衣服,顶着青茬圆寸的魏行舟忙不迭的点点头。
“知道了队长,日后我肯定会好好做人,再也不给政|府添麻烦了。”
“嗯,行,赶紧走吧。”
两个狱警转身回了大铁门里。
魏行舟看着寂寥空旷的天空,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四年前,为了得到任向晚。
他和许温宜策划了一场迷|奸事件,试图生米煮成熟饭拿下任向晚。
可是由于任向晚的警觉,未能成行。
后来事情败露,他被抓进监狱并判了刑。
父亲嫌他丢了家族的脸面,很快便登报和他彻底断绝了父子关系。
母亲也觉得蒙羞,没多久便生了一场大病,撒手人寰了。
如今,他终于刑满释放,重获自由。
可他却一点也不觉得开心。
什么都没有了,他现在只有自己……
“魏行舟,四年不见,你别来无恙啊?”
正这时,一辆红色的超跑停在了他的面前。
一个身着紧身短裙,外面套着貂皮外套的年轻女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看清她的模样,魏行舟皱了下眉。
“许温宜,你还嫌害得我不够惨吗?现在又来做什么。”
许温宜抽了抽鼻子,扮出一副小可怜的模样,拉着他的手臂在他身上蹭了蹭。
“咱俩好歹也是一夜夫妻,不至于这么没有情分吧。”
在监狱里过了四年和尚一般的日子。
如今碰上这样主动送上门的女人。
魏行舟眸色深了深,咽了下口水,上下打量她一眼。
“我知道你最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
许温宜朝他抛了个媚眼,噗嗤一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不枉费我等了你这么久。”
二人一前一后上了跑车。
许温宜将车子开到附近的一个豪华酒店里。
她已经在这里开了一间套房。
拍了青色片这么久,她早已经将自己的身体当成了交换利益的筹码。
暴风骤雨过后。
魏行舟坐在床边抽烟。
“这回能说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了吧。”
许温宜也坐起身。
她将披散在肩上的长发拢了拢。
“当年的事,你我都是因为任向晚才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也算同病相怜了是不是。”
魏行舟没说话。
手中香烟白色的烟雾旋转着在半空中画了个圈。
“我猜你也肯定特恨任向晚吧。”
许温宜继续:“我也恨她。”
说到这儿,她咬了咬牙。
“她什么都要抢我的,如今我许家父母买了份巨额保险被我发现,受益人竟然也是她的名字,那笔保险金额几乎非常之高。”
许温宜抬起眼,看着魏行舟:“所以,我想……”
魏行舟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地了下头,将手中烟蒂掐灭:“你该不会想让我帮你杀了任向晚,把你换成保险受益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