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阿福还觉得贵人和皇后娘娘瞧着不像姐妹俩呢。
可经过这几件事情之后,他又觉得,俩人身上还是有很多相似点的。
尤其是她们骨子里的那份澹然处之,也是常人没办法拥有的。
由于阿福十分喜欢虞稚,他就经常有事没事都会在元褚炎的面前谈起她。
久了之后,元褚炎不自觉就习惯了。
这一个月以来,宫里没人敢谈起虞稚的名字,阿福也缄口不言,元褚炎还有些怪不习惯的。
有次夜里睡不着起来练字,他无意中竟写下了一个龙飞凤舞的虞字。
元褚炎盯着宣纸上那个虞字看了许久,良久还是无声叹了口气。
最终那张宣纸被他折起来放在了最下面。
因着想到了此事,元褚炎老觉得自己面对虞稚的时候有稍许的不自然。
虞稚沉默了很久,还是啥也没说。
她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实在是不知道应该说啥。
可能,大概在她消失这一个月,宫里发生了啥她不知道的事情吧。
不然元褚炎对她的态度怎么转变这么多?
还是说她没睡醒,眼前见到的这个是假的皇上?
正在两人相对无言的时候,焦翠翠冲过来了,她一把抓住虞稚的胳膊,泪眼婆娑道。
“你,究竟是...谁?”
由于用劲过大,虞稚倒吸了一口凉气,但她还是没有把焦翠翠的手给甩开。
而是看着她,叹了口气,轻声说:“翠翠,实际上你已经知道了对吗?”
“不,我不信......”焦翠翠哭喊着说出这一句,往日笑意晏晏的俏脸毫无血色。
她实在是没办法相信她所见到的一切。
为什么好端端的虞稚会变成宫里的娘娘?
为什么秦大哥会被抓起来?
究竟发生了什么一夜之间会变成现在这样?
明明昨天还是好好的......
焦翠翠心中悲痛,自暴自弃松开了抓住虞稚的手,整个身子还有些颤抖。
虞稚用手轻轻擦拭掉了焦翠翠睫毛上挂着的泪珠,“对不起翠翠,有些东西说来话长,可能你一时会埋怨我。”
“但我想告诉你的是,放弃一个不喜欢你的人,并没有什么好可惜的。”
她知道,焦翠翠喜欢了秦昱很久,一时之间会没办法接受他不为人知的那一面。
甚至焦翠翠还可能会怪罪她,觉得都是因为她才打破了焦家村平凡的生活。
在她来之前,一切都是好好的,为何在她来了之后,一切就都变了呢?
这个问题的答桉,虞稚现在是没办法告诉她全部真相了,只能等她自己消化了。
毕竟如果说自己能见到已经死去的人,肯定会有一堆人不信的,极有可能还会被当成妖孽抓起来。
焦翠翠感受着虞稚葱指般的玉手擦过自己的脸颊,温柔地抚慰了她不安又空洞的内心。
不知怎的,她又想哭了,尤其是想放声痛哭。
转念想起自己刚才已经哭过了,若是再哭也显得有些太矫情了。
想到这里,焦翠翠硬是把快从眼眶滑落的泪水给逼回去了。
她吸了吸鼻子,气鼓鼓地说:“即使这样,我还是有些难过......”
说着说着,焦翠翠余光一扫,看见了一旁的元褚炎,当即便吓得愣在原地了。
哭也不想哭了,只觉得瑟瑟发抖。
她没记错的话,刚才她爹同她说,皇上也来了。
这身段这气质,不会他就是......
意识到这点之后,焦翠翠想到她刚才无视了皇上,并且还当着他的面凶了虞稚。
简直把人得罪的死死的。
呜呜呜,她该不会被砍头吧!!!
这般想着,焦翠翠被吓到开始直打嗝了,脸色也一会青一会白。
看得虞稚忍不住皱了下眉毛,上前轻拍着她的背。
拍着拍着便感受到焦翠翠身子一瞬间紧绷,虞稚眼眸露出几分不解。
焦翠翠感受到元褚炎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心脏都快不跳了,就差哭着对虞稚说。
别管她了,把她当成透明的就行!
她不想被陛下记仇啊!!!
好在焦翠翠情绪终于缓了过来,不打嗝之后立即自觉地离虞稚远了一些。
正在她揣测不安的时候,焦父急匆匆来了,他一瞧见元褚炎,立即跪了下来。
又拉了一下焦翠翠,急声道:“愣着干嘛,跪下。”
焦翠翠被这么一凶,也老老实实跪下了,随即便同焦父一起说:“叩见圣上,圣上万福金安。”
元褚炎语气柔和,“平身吧,无需多礼。”
他这次本就是秘密出行,也不宜过度宣扬,避免造成百姓恐慌。
焦父恭恭敬敬起身,他脸上难掩激动,能在这样一个偏远村子得见龙颜,实在是今生有幸啊。
见焦父起身了,焦翠翠也瘪了瘪嘴起身了。
她自小就没行过这么恭敬的礼,膝盖都有些泛酸。
好在焦父注意力都在元褚炎身上,并未注意到自家女儿的神态。
不然定是又要痛批一顿。
由于元褚炎曾吩咐侍从告知过焦父,无须将他来了的事宣扬给焦家村其余百姓。
这才避免了大堆人请安的盛况。
他们大概只觉得这是京城里来的富贵人家,并未往别地深想。
这也正是元褚炎想要的效果,他并不想过于高调。
和焦父简单交流过几句之后,元褚炎和虞稚就准备返回京城了。
秦昱早就被秘密押解进京了,侍从也只留了一队,至于暗处保护的有多少,那就不知道了。
围在村长家前的一干百姓看着那华丽宏伟的马车,以及站立在一侧的随从,啧啧几声。
他们眼中露出几分艳羡,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这来的是谁啊?”
“俺滴个乖乖,这人一定很有钱吧,这马车比俺见过的都要贵气!”
“咱村长还有这种远房亲戚呢?我咋从来没听说过?”
“瞧瞧那几个下人,穿的都比俺们好,这也太有排面了。”
“......”
正在谈论着,焦父带着笑意的声音朗朗传来。
随即众人便见到了一身玄衣的俊朗男子和一个带着毡帽看不清容貌的曼妙女子。
俩人一个高大一个娇小,看上去倒甚是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