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
陈嘉鱼和平时一样起了床,再出门跑了几千米,回家吃完早饭,也才八点过一点。
见时间还早,陈嘉鱼干脆把陈玉藻拎过来,检查她的学习情况。
陈玉藻也开学一个多月了,初三阶段同样是以复习为主,前段时间,她的学校也考了一次比较正规的试,陈玉藻的成绩不上不下,恰恰卡在近几年普通高中的分数线位置,虽说比之前有所进步,但还是挺危险的。
陈嘉鱼让她把各科的作业和近期考过的试卷都拿过来,大致地看了一遍,给她做了个总结,调整了一下复习计划。
陈玉藻的语文和英语、生物还可以,物理化学地理稍弱,最拉后腿的则是数学和历史。
“这道题直接套公式就行了你也会错!?”陈嘉鱼拿着陈玉藻的一份数学试卷,扫了她一眼,“这是送分题,送分题你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但老妈经常教育我们——”她振振有词,“别人送的东西不能随便要。”
“……”
陈嘉鱼抬头看了下挂钟,发现已经快要十点了,便将手中的试卷卷起来,敲在她的头上,“油腔滑调是吧,今天把初中数学的所有公式都给我抄二十遍。”
“我就错了这一题,为什么连其他的公式也要抄啊?”陈玉藻脸色大变,如遭雷击,“我只是开个玩笑嘛,陈嘉鱼,你的心眼怎么这么小!”
出门时,陈嘉鱼用眼神向她传递了一个十分明确的答桉——对的,没错,我就是这么小心眼,以后千万别挑战我的心胸宽度。
“你又要去哪?”陈玉藻在后面问。
“同学过生日。”陈嘉鱼说,“赶紧抄公式去,等我回来检查,一遍也不能少!”
“……哼,不公平。”她都囔着。
距离中午十二点,还有两个多小时。
既然答应了沉念初去给她过生日,生日礼物自然是少不了的。
陈嘉鱼之前就想过了,打算送只品牌钢笔给沉念初。毕竟她还是个学生,钢笔作为礼物,实用而且不太容易出错。
半小时后,他坐车来到了汉楚市的一家大型商场。
直直走进商场,陈嘉鱼记得这里面有一家钢笔专柜,来到专柜前,他低头,看着各式的钢笔开始挑选。
要送给沉念初的钢笔自然不能太差,但也不用太好。
毕竟,以沉念初的家庭条件,即便陈嘉鱼送的是他能力范围之内所能负担得起的最贵的钢笔,对她来说,多半也只能算是便宜货。
所以,陈嘉鱼的目标就定在了三百块到五百块这个价位区间的。
这个区间可选的款式不少,送人也还算马马虎虎。
“你好,有中意的款式的话,可以拿出来看看。”专柜的导购员看到了陈嘉鱼,上前热情地问询,“是要买给自己,还是送礼呢?”
陈嘉鱼想了想,决定让她给自己推荐一下:“想买一支做朋友的生日礼物,女生,价位在五百以内,有什么比较好的推荐吗?”
“哦,您看的那边都是金属杆的款式,如果送女生的话,其实更推荐这边塑料/树脂的钢笔,特别是笔握部分。”导购走到另一边的柜台,笑着说,“因为金属笔杆容易滑,不好掌控,而且比树脂的要重,女生的话,用得时间长了,会比较累。”
听起来有点道理。
陈嘉鱼走到了另一边的柜台。
“您看看这几只钢笔怎么样。”导购介绍,“这款是写乐的东之星辰,价位在300左右,写乐是国外的老牌子了,书写体验方面相当优秀,它的外观也很漂亮,黑色笔杆搭配碎星,很适合女孩子用。”
“黑色啊……”陈嘉鱼犹豫着。
导购便又换了一支介绍,“不喜欢的话,这边还有白金3776这款,笔尖用料很足,而且是桃心气孔,很适合女生用哦,带上墨器在450元左右,价格刚好合适……”
陈嘉鱼问:“还有其他的吗?”
导购的目光转了转,看到一支笔,突然说:“对了,还有这支笔,您看看怎么样?”
她从柜台里取出一支笔,轻轻地摆在玻璃上。
白色的笔杆,镶嵌着一点点细碎的金色,在灯光下闪烁着。
“这款是写乐的四季织雪椿,14K金的笔尖,书写有类似铅笔的阻尼感,这个系列有四款,代表一年四季。雪椿是冬天,而笔壳中镶嵌金色是代表椿树的材质,雪椿也是四款里卖得最好的。”她笑着说,“本来这支笔是要618元的,但我们专柜最近在搞活动,满600减100,所以,500出头就能拿下了。”
“行,那就这只吧。”
虽然超了点预算,但陈嘉鱼觉得还是这只要好看一点。他拿出手机,扫码付钱,顺便让店员把钢笔用礼盒给包起来。
正准备将手机放回口袋,忽然叮冬一声,来了条短信。
看号码,是蔡佳怡的。
陈嘉鱼顺手点开,看了眼短信的内容。
——“陈嘉鱼,你现在有空吗?帮我去买点药好不好?”
陈嘉鱼微微一怔,回复道:“我现在在外面。要买什么药,是感冒药?”
叮,送达。
密切关注手机动静。
等了十几秒,却没有回复。
怎么不回消息?
这时,店员走过来,递给他一个纸袋:“您好,这是您的钢笔,发票和保修卡也都在里面,有任何质量问题……”
陈嘉鱼没心思细听,伸手接过店员递过来的纸袋,盯着手机往外走。
又过了半分钟,仍然没有收到回复。
他走到商场一个还算安静的角落,拨打了蔡佳怡的手机号。
响了几声后,接通了。
“喂?”陈嘉鱼发声,“蔡佳怡?”
“嗯……”她的声音透着极度虚弱,在商场的嘈杂之中,几乎让陈嘉鱼捕捉不清。
“怎么了?”陈嘉鱼皱起了眉,问,“刚才要我去给你买药……你现在很不舒服吗?”
难不成,难受到连自己买药的力气都没有了?
蔡佳怡在那端沉寂了几秒钟,才气若游丝的说:“有一点点吧……但也没什么大碍啦,你既然在外面,就算了……不用太担心……”
“你真的没事?”
“哦,没事……就是有点儿发冷和头晕,你在外面就算了,我去睡一会儿,可能就好起来了……”
“发冷,头晕?你该不会发烧了吧?”
陈嘉鱼问完,等了一会儿,却没听到她的回答。
他深呼吸了下,挂断电话,在商场外找了辆候客的出租车,直接报出了蔡佳怡家的地址。
……
上午十一点。
陈嘉鱼到了蔡佳怡家的门外。
用力敲了几下门,又按了下门铃。
三十秒过去了,门依旧紧闭着。
他拿出手机,又给她拨了过去。
响了半天,对面终于接通了,蔡佳怡迷迷湖湖的小声问:“谁啊?”
“我在你家门口,开门。”
“啊?”声音停了一两秒,而后才反应过来般的说,“好的,我马上来!”
随后,电话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起身声,还有急促细碎的脚步声。
门被打开了。
蔡佳怡站在门后,一只手轻扶着门把手,当看到陈嘉鱼时,脸上顿时露出个惊喜又难以置信的笑。
“你、你怎么来了?”她开口,声音柔柔哑哑,像只虚弱的小奶猫。
陈嘉鱼目光落在她红通通的面颊上,心里一凛,立即踏上前,直接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烫得和烧红的烙铁一样。
顿时吓了一跳。
“操,这么烫,你真发烧了啊。”
他记得昨晚她的感冒分明减轻了些的,怎么会突然发烧了呢,而且,温度还不低。
难道昨晚又着凉了?
这丫头,怎么连照顾自己都不会?
“你手好凉啊。”蔡佳怡感受着他搁在她额头上的大手,眯起眼睛,轻轻软软地说,“你不是在外面吗?怎么跑来了,是因为我……”
“别废话,体温计呢?!”陈嘉鱼放下手,直接打断她,“你家里有体温计吗?”
她小幅度的摇摇头。
“先回房里去躺着,我去药店买体温计和药,马上回来。”陈嘉鱼用命令的口气说了句,就转过身,大步跑下了楼。
在小区附近的药店,陈嘉鱼问了店员,买了款据说最灵敏的电子测温计,还有包括退烧药在内的几种不同的药,听店员讲解了使用说明,又急冲冲的赶回去。
蔡佳怡还站在门口那儿,等着呢。
“我不是让你去躺着吗?”陈嘉鱼顿时火了,“都发烧了还傻乎乎的杵在这里干什么?在cos望夫石啊?”
“你别这么凶好嘛,人家都生病了……”
她眼圈泛红,声音委屈巴巴,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绿茶技能之——倒打一耙。
陈嘉鱼瞬间觉得自己的语气确实有点过分,神情不由得缓和少许:“……知道了,先量一下体温再说吧。”
他拆开温度计,对着她的脑门滴了一下,接着就愣了。
“38.7度!”
这温度已经算是高烧了,难怪这么烫手。
“38.7°度?”她小脸绯红一片,轻声的都哝了句,“这么高吗?为什么我反而觉得挺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