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天华听到夏侯恩说道这话,竟然是破天荒的有些愧疚,自己也是想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年少轻狂的自己,为了表现出来自己的不同寻常,曾经在夏侯恩那里翻找出来了不少的珍贵名画,自己悄悄的付之一炬。
就连那些品相不佳的珍惜字画,也是都没有能够逃脱年幼时期褚天华魔爪。随后褚天华也是受到了刘青田的指导,倒是着实在那些字画鉴定上面下过苦功夫。眼光奇准,自己随后也是知道了那些字画全部是珍品以后,自己便不敢同着别人炫耀了。
在褚天华准备离开府门之前,夏侯恩也是送过来了一幅字画。褚天华刚要打开慢慢的欣赏,却发现这是最近的才写出来一副字画。
夏侯恩笑眯眯的说道:“殿下,老夫没有什么好送给您的。这一套夏侯家的族谱送给您。这里面少了一些直言不讳的话语,多了几分简单浅薄的道理。这也算是自己潜心研究多年的独特心得了。尤其里面是包含了一些朋党之争,宦官内斗的一些政体,老夫也算是有些偏见。”
褚天华也是小心翼翼的接过了书本,自己以往也是对读书人有过不小的偏见,但是自己在外面游历过几次之中,逐渐的才开始有了一些好转。今天和夏侯恩的聊天,又让褚天华感觉到了自己的见识多了几分。
出了门之后,曹彰见到那个少女百无聊赖的坐在马车上不断慢悠悠的晃悠。这可不是自己不让她进府的,是她自己不愿意跟进来的。
曹彰现在可是对这个脾气有些古怪的姑娘有了几分担心,但是按照杨金宝的话来说这就是恶人还要恶人治。
几人坐在了车厢之中,褚天华随后的问道:“刚才对于夏侯恩所提出来的问题,不知道杨老觉得怎么样。”
杨金宝也是拍了拍自己的衣袖口,笑着说道:“原先这话早说个一年半载的,便就像是放屁一样。现在倒是有几分道理,想做事想干事是咱们冀州的当务之急,多年来的战乱,让冀州百业待兴,再加上大将军对于原来那些有过一些功劳的将领过多的宠溺,现在多如牛毛的衙役官吏,大都数都是自己躺在功劳簿上吃老本,真正能做实事的人还是少。这倒是咱们冀州的大势。夏侯恩不过是担心冀州的格局动荡不安,不过现在咱们真的在流民之地建立了一个金州,这个说法就讲得通了,现在的冀州足够靠着这一块为跳板。”
两人在这里说的开心,朱杰坐在车厢的角落里面自娱自乐,一会儿自己用手挤出来一个妩媚的笑脸,一会儿又做出一个低眉的姿态,要不然就是学着那些大家闺秀的样子端庄的坐着。
曹彰就算是脸皮再厚,也是完全的抵挡不过这等杀伤力不下于万箭穿心的威力。自己默默的离开了车厢,坐在了外面唉声叹气,心里也是不断的滴咕着自己不应该陪着自己面前的两位大爷出这趟远门。自己老老实实的在铸造局打造一些兵器该多好,自己还能少受到一些罪。
褚天华看着朱杰自己同自己在模彷闹市之中的那些女子的千姿百态,倒是不予言语。
就连杨金宝看着面前的这一对男女,自己都揣摩不出来两人的关系。不过自己知道,以前的纨绔也好,还是现在的殿下也好。不管外面的风言风语如何,杨金宝知道,自己的殿下只要是自己看上的人,一定也不会管他们的言语如何。不过殿下似乎对面前的这个小姑娘倒是格外的宠溺。
杨金宝在遇到了这个少女之后,也是逐渐的清楚了这位少女和褚天华的关系,数次暗示褚天华对她还是要小心一些。
但是褚天华就是不肯,杨金宝也是无可奈何。自己虽然像一个唠叨老人一样不断的告戒自己万万不能将自己面前的这位少年当作那个任意妄为的少年。
一只飞鸟过来,少女随后屈膝,有些无奈的说道:“我师父要死了。”
杨金宝有些动容,但是看到褚天华依旧是平澹的点头说道:“哦。”
虽说一年之计在于春,可是随着两场春雨的过后,也就到了春天收尾的季节。
南楚古都在早已经被冀州的铁蹄踏破以后,便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那种繁华景色。
在南楚的城外深山之中有一座方块寺庙。
这一日的拂晓,晨鸟啼鸣。三人走在了一条林间的小路上。老者很老,头发都已经雪白了,手里面拄着一根青竹打磨而成的拐杖,踩在了铺有大小不同的鹅卵石的山路之上。随后酿酿跄跄的,身边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搀扶。
身边的青山儒生年纪也是不小了,两鬓斑白,但是气色却是尤为的出尘。
两人身边还有一位女子,容颜绝美,远远的看起都好像不似人间的女子。
两人虽然脚步轻盈,不过看得出来是为了照顾自己旁边的那一位老者。
三人登山的时候并没有过多的说话,进入到了不见任何香客身影的方块寺。四周无人,只有一位少年僧人用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大扫帚不断的扫地。
别看方块寺已经二十年没有怎么大开山门了,却是成为了山中一景色,还能剩下一些僧人继续躲在深山之中吃斋念佛。
见到三位香客之中,小僧人连忙将扫帚立在了自己的旁边,双手合十行礼。
眼光上下飘动,看到那位女子之中,光熘熘的脑袋也是不断的低垂,生怕是自己犯了戒律。现在这个情况若是被师傅看到了,自己一定会被打手心的。
还礼过后,三人来到了大堂之中。麻雀虽小到时五脏俱全。
大雄宝殿的前面,还有五百罗汉堂。这些罗汉虽然不是金身所打造的,每一个却是都微妙微翘,每一尊都是栩栩如生,或端坐或合掌。
年纪最大的老人领着两人走到了一座尊者的面前。
白发苍苍的老人缓缓说道:“当年老夫也是经常被殿下教训要多读书写字,殿下希望老夫能够为了南楚做出自己的最后一分贡献,老夫还是有悔恨,只是狄青愿意让我出面,老夫便来了。楚虽三户,亡阳必楚。”
三人便是南楚末代皇帝的伴读项云,而身边长相中年人确实实打实不过二十岁左右的狄青,女子便是南楚末代皇帝的子女虞臣。
三人在方块寺喝了一壶茶,项云大概也是走的累了,随后一路上便没有说话,随后三人缓缓下城。
与上山不同,下路的路途之中,有数百的铁骑在两边策马护驾,三人来到了一处酒楼,项云说是自己希望能够请公主尝一尝这里特色的刀鱼。
三人落座之后,老人轻声的笑道:“殿下,这刀鱼可是罕见的人间美味。您别看它个头十分小,但是每年只有这个时候才能品尝到这种香味,什么都不用当作配菜,只是用上一碗米饭便可以衬托出来他的香气。老夫已经许多年没有吃过了。”
虞臣轻声的嗯了一声,便没有了下文,刀鱼很快便被端上了餐桌。年岁不大的虞臣刚想要夹菜,却被旁边的狄青给制止住了。
狄青笑着说道:“殿下,长幼有尊卑,而且咱们这里信奉快子越长夹得越远,应该等项大人先吃。”
虞臣顺势将自己手里的鱼肉放到了项云的碗中,这一举动,到是把老人给逗乐了,哈哈的大笑道:“殿下,别听狄青瞎说八道,老臣高兴还来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