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天华靠着椅背坐在屋檐之下,慢悠悠的想起了冀州城,也想起来了望北楼。可能望北楼也有女探子,虽然数量可能不多,现如今硝烟也是逐渐的散去,只有他们这种人在一张大网之上逃脱不了。
相比东阳,冀州的黑夜的时间有些漫长,褚天华抬头看着安静祥和的夜色,那些还不知道自己大祸临头的探子也是因为这迟来的夜色才能多活上几个时辰。
冬冬冬
传来一串暗藏机巧的叩门声响,负责保护褚天华的刘放去打开远门,自己的手也是一直按在刀鞘之上,褚天华看到后笑了一声。
门开了,褚天华看了过去,展笑颜开,见着熟人了。
那人见到冀州殿下,也是一种突如其来的惊喜。
褚天华知道她叫做张冬雪,她的名字是冬天一个雪夜里出声。一个善使一把长刀的童颜女子。褚天华知道她的年岁绝对不止自己看到的这么大,粗略估计已经应该是有而立之年了,虽然脸蛋长的像是一个稚童,身体发育的程度倒是十分的豪迈,尤为难得是那胸脯。
如果你总是看着她的脸,那么你要小心了,张冬雪后面背着的那把长刀可不是随随便便可以轻易舞动的,长剑无锋便是重剑,与寻常长剑的不同,这把重剑是靠着砸人来使用的。
褚天华笑着让扑通跪倒在地的女子站起身来,柔声的说道:“张冬雪,这是没有想到这次是由你带领着剩下的锦衣使进入张口郡?看起来你这是升官了,恭喜恭喜啊。”
被褚天华说出名字的张冬雪随后灿烂的一笑,明显是开心的不得了。露出了一对和她年龄不符和俏皮小虎牙,很难想象这么一个外表看起来清纯可爱的小女孩,使用的是一把重刃砍人如同砍瓜切菜后,会用手抹擦干净的女子。
张东雪有些娇羞的说道:“回禀殿下,是那个与奴婢一起在祁蒙山出现过的王蟒带队,奴婢就是先行探路的,和那些斥候的作用相差无几,剩下的锦衣使还是在两个时辰后准时入城。”
褚天华点了点头,表现的十分满意,好心好意的询问道:“吃饭了没有?要不要让他们做点?”
张冬雪像拨浪鼓似的摇着头,然后说道:“不吃了不吃了,来的时候吃过了,要是再吃,一会儿追人就追不上了。”
褚天华也连声说道:“好好好。”
随后让刘放给这位女子搬来了一条凳子,张冬雪是受宠若惊,好像这是一份天大的恩赐。脸上充满了惊喜和忐忑,轻轻的坐下后,也是只敢把半片身子坐在凳子之上。
看着张冬雪的紧张,褚天华笑着问道:“怎么才当了一个斥候啊,按照你的功劳,可不是应该当上一个这么,芝麻小的官啊,不合规矩太不合规矩了,要不要我同毛祥说说?”
这个年少时期在狼烟山落草为寇杀人如麻的女子现在坐立不安,小脸通红,就像是被人家用语言调戏的良家少女,张冬雪竭力的平稳心绪,不让自己的身体颤抖的太过厉害。一脸郑重其事的说道:“小女子自幼就是贱户出身,走投无路才上山做的匪患,如果不是大将军指给了我们一条明路,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女婢也是不懂变通,做哪些事情也是不会,能够在这个世上过着,就已经很吃足了。”
褚天华用自己的臂膀放到桌子的扶手上,托住下巴笑着说道:“我是真的没有想到毛三哥和褚萍还有点人情味。”
听到殿下对冀州的所有人都心惊胆战的褚萍说三道四,张冬雪还以为褚天华要说什么惊世骇俗言论,吓得就要站起身重新跪下。
褚天华另外一只手往下按了按,然后轻声说道:“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别紧张。”
张冬雪也只好重新坐在了椅子上边,却是不敢再说话了。张冬雪壮着胆子偷偷看了一眼褚天华,只看到褚天华没有说话,紧了紧裹在身上的毛毯眯起了眼,笑脸醉人。
张冬雪双手紧紧的攥着衣角,满脸的汗水流淌,有话想说,但是不敢,如鲠在喉一般的上下纠结。
褚天华看到了随后说道:“有什么话但说无妨,今天我心情不错。”
张冬雪一咬牙,低头唯唯诺诺的说道:“殿下,奴婢希望可以一直跟随着殿下。”
她抬起头,说完这句话,就瘫软在椅子上,这句话好像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就像是端坐在那里静等结果的孩子。
刘放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实在是难受,但是对这位女子倒是由衷的佩服,竟然当着咱们殿下的面毛遂自荐。
褚天华站起身来,走到了张冬雪的旁边替她理了理她鬓角的青丝,然后褚天华缩回手,望向前方,自言自语的说道:“这次来张口郡的路上,我就一直在考虑,有的事情,是不是值得我去做。不过现在明白了。”
有些娇羞的女子显然是没有明白自己的殿下在说些什么。
褚天华的嘴角微微翘起,伏在张冬雪的耳边说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随着不远处的棒子声音响彻起来,张冬雪兴致勃勃的跟随者关云张弛等人一同前去捞网捕鱼,剩下了几名侍卫留下在院子里面。
看着他们走后,褚天华离开了院子,知道了刘放一个人,来到了一个能到一些正人君子心里也能像猫抓一样的地方。
回春园
这里面有许多商贾重金供养着的女菩萨,就连许多的修行之人看到这里的后也是纷纷的感慨道酒肉穿肠过。
一主一仆走在灯火通明,充满了胭脂气息的烟花巷弄,里面大多数都是一些貂裘豪客。刘放跟在褚天华的身后,生怕自己跟丢了。
褚天华倒是看的开,小声说道:“刘放,咱们要记住,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有一种波澜不惊的心境,就算是以后在武道的修为上更近一步,也是要这样做。”
刘放没有说话,小声的滴咕着:“殿下,说句不该说的,我觉得你就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饿,你是见过大世面的,我可不像你。”
褚天华勐然的站下脚步,悄悄地笑了出来说道:“你啊你,倒是比他们爱说话。”
刘放也是尴尬的笑了笑。
作为冀州城为首的纨绔领袖,褚天华对于这种活儿也是熟门熟路。挑了一座灯火最为辉煌的小绣楼,小绣楼高三层,灯笼高挂,也不似别的几座妓院一样一般都驱使几位浓妆艳抹的女子出门招揽声音,架子特别的大。
褚天华大手一挥,扔了一块足足有五两中的纹银给门口手里拿着短棒的打手,打手看到这位公子,应该是经常来这里的常客,都没有仔细的掂量一下,银子在半空中就已经落到了打手的袖中,打手立马换了一副面孔,立马殷勤了起来。
刘放看到这一幕不禁的觉得自己的殿下有些奇怪,白天的时候,还是一脸庄重的处理事务,现在到了晚上一下子就好像返璞归总了一般,竟然逛起来窑子,出手还挺大方,这一块银锭足够可以支持一户四口之家生活几年。
门口打手也不行简单,寻常的时候负责驱赶那些行为不太负责的客人,不过一旦有了金银开路以后,可就不一样了。眼力好口才好身体不错,这样的人一般都会得到打手的青睐。
打手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番,心中敲定了几位可以一掷千金的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