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荣。许仲康从第一眼就觉得面前的这个人不在无时无刻的吸引着自己。
简单的交割仪式后,褚苹讪讪的打趣道:“赵老哥,不如留下来,咱们可以一起打天下”
赵无极略有所想的说道:“褚老弟,咱们将军不下马了,各自赶前程,我急于回兵部复命,告辞,只不过我的马看起来不胜脚力,希望褚老弟略行方便。”
褚苹在怀中掏出来一锭银子讨好的笑道“赵老哥,不必客气,这点银子不足笑纳,还辛苦老哥为我专门的跑这一程,我已命令传令官去马厩给赵老哥挑选一匹健马,既然赵老哥不想留下,那老弟就祝老哥一路顺风”赵无极也不会回应,径直上马,微微一笑“咱们有缘再见。”然后策马扬鞭,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茫茫草原。
“传我将令,所有伍长来大营中商讨军中大事。”冉野大手一挥,坐在了中军大帐,凳子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彷佛在对他的身材进行抗议,众人领命,不一会六名伍长入帐,褚苹开口笑着说道:“其实我这个营长名不副实,我花了五百两通过兵部李尚书的小妾买来虎符,本来这等事情并不好开口,不过大家已经是同袍,这等丑事向大家说也并无不可,既是袍泽,我就有三条营规矩,一、遇战不可退,死战。二、军令不可违。三、兵贵神速不可玩忽懈怠。”底下众人不解三条军规和其他军规不同,都是关于作战军规。看到大家不解的表情,冉野开怀大笑的说道“杀敌者,战利品归自己所有”众人大惊,这等军规一出相当于,这支兵马就不是军队了,俨然有匪患的苗头了。但君命不可违背,众人只能退下。留下褚苹一个人在帐中独坐,那一年,他还不是权倾朝野,无功可以封的大将军,鹿字营还是不是那支只有三百五十人却名满天下的存在。那一年,在旁边还在烧火的许仲康还不是那个虎侯。
旧历十年
北离大统领乌鲁台率领八万骑犯东阳三郡,东阳镇北大将军范天云带十二万精兵北上抵挡,在垒儿堡展开第一战。褚苹收到调令率军北上。
平阳县一个酒馆中食客们对这场还没打的战争高谈阔论。“你知道吗,足足八万人,离着老远一看黑压压的一片,高头大马,走到哪寸草不生。”“听说范大将军带着精锐的泰山军上了,还带着神机营,那可是皇上的卫队,我觉得北离的蛮子这一次一定抵挡不住咱们的泰山军”
“范大将军是咱们东阳王朝有名的名将,皇上的老师,当年带着几千人扫荡了北离的好几个部落,听说连太上皇都夸他是其疾如风,侵略如火,和镇南大将军白牧的其徐如林,不动如山成为咱们东阳王朝的两大名将。”每个人都在为这场战争发表意见。
而在泰山军营中,众将都在等待着一个人的将令。
“李涯,你带着神机营去垒儿堡背面的山坡上待命,乌鲁台这次够胆小的,总害怕与我军正面冲突,张云长听令,你带本部一千精骑去保护神机营”范大将军有条不紊的说出他的每一条军令,范大将军的目光沉重,一道刀疤从眼角到了嘴角。每个人都聚精会神的听着他的将令。
“乌鲁台一路以战养战,现在粮草丰富,我恐有不足,现已告知陛下,从赣川调运粮草,现在急需找到对方主力与之一战,不知道有人可有侦查之决心,偷袭对方粮草大营”这是一招险棋,没有人知道以微弱兵力,在北离铁骑的铁蹄下找到粮草所在,北离盛产军马,所产军马耐力、爆发都是高于东阳所产军马。在所有参将,偏将面面相觑是。突然在账外一声浑厚的声音发出,“末将愿往”随着声音,硕大的身躯挤进帐门,“末将愿率领本部三百五十骑,百里突袭烧掉敌人粮草”,范大将军定睛一瞧,冉苹穿着特制铠甲,进入营房,军中之人多健硕,此人身宽体胖,膀大腰圆,面漏出不满之色,范大将军严肃说道:“你是何人,又有何勇气独创乌鲁台大营”
褚苹也是毫不畏惧的说道:“末将鹿字营褚苹,只想为将军努力”范大将军面漏出不懈,但是通过自己在外征战多年的感觉,凡是自命不凡者,除了骄傲自大者,必定身怀绝技。当时还在有些怀疑的范大将军也是只好点了点头说道:“再给你三百骑,你且去吧”
褚苹领了将令大步往外走去,他还不知道对于范天云来说几百人的生死在这场战斗中可有可无。
领到三百人虎符的褚苹回到营长,叫出来了最灵光的刘快嘴,澹澹的说了一句“叫弟兄们集合”
那一站许仲康身中三刀,在万军从中斩下了北离先锋大将的头颅,当他浑身是血的走到褚苹的面前,褚苹走到这个穿着火头服饰的男人面前,轻轻的拍了拍的他肩膀。
十几年的战场生涯,便在这双手开始了。
许仲康心中暗自下定决心想到:“多少次的风雨旅途都赶了过来,又有什么不能荣辱与共的呢。许仲康誓死追随将军。”
看着在旁边走神的许仲康,和说书老人交谈半天的褚苹,推了推他壮如牛腿的手臂,说道:“你这憨子,这半天一言不发倒地在想些什么呢。”
褚苹将沉浸在自己世界的许仲康给拉了回来,许仲康摇晃着自己的大脑袋说道:“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在一旁的老者说道:“瞧着这位壮汉身上的伤痕纵横,莫不成冀州兵甲?这些的刀伤可不轻啊。”
还未等许仲康说话,褚苹倒是率先开口直爽的笑道:“可不是,那时候这个憨子收到的刀伤都深可见骨,不过倒是一把硬骨头,如果是别人早已经疼的哭爹喊娘了。那个时候他刚刚当了小骑卒,倒是吓坏了他的老伍长。不过到了咱俩的这个岁数,那是挺佩服那时候的他。当时的冀州军营可是已伤疤为荣的。嘿嘿,你要是没点伤疤,都不好意思去和那些肩并肩的袍泽去打招呼。否则是要被人家当成小娘们的。”
许仲康听到这些事情也是挠了挠头的说道:“老人家不瞒你说,那时候我恨不得自己被砍伤两刀,我们那里的老家伙在临死前说过,要我们好好的活下去。但是谁要靠着出卖兄弟或者嘴皮子的功夫将人家踩到脚底下,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脱干净了衣服,去比一下谁的身上的伤疤多。”
说书人听到后满满的饮上了一口,吐出一口心中的豪气说道:“那时候的冀州军也算是绝顶天下了。”
褚苹喃喃的说道:“那老先生你觉得现在呢?”
老人好像是生了闷气的喝了一口酒,犹豫了一下面漏难色,然后又狂饮了一大口,慢慢的苦笑的说道:“这些话本来也是不方便说的,不过酒壮怂人胆,既然咱们这么投缘,我也就说一说,老夫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也是看遍了许多的贪官污吏,都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钱袋子。这点现在的冀州军问题也是严重的不得了。不说别的就说前些日子的祁蒙山,死了多少保家卫国的好儿郎,结果冀州和朝廷呢?都是他娘的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主。可能他们都是估摸着天下太平了,都改捞银子了,多少的高官都开始忙碌的娶小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