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他们两个才在那个小世界里呆了没多长时间,便双双摔了下去。
好在掉落的时候,长庚及时接住了珞芙。
只是珞芙这淡定自若的样子,着实让长庚有些奇怪。
长庚一直手扶着珞芙,珞芙直接用双手夸住了长庚的脖子。二人在这空中,缓缓下坠。
只见,落地之时,这地上竟出现一团粉色的雾光。
长庚惊愕的看着珞芙,落地后,他松开了搂着珞芙腰的手,只是珞芙的双手还一直挂在他的脖子上。
他觉得这样挂着着实有些不舒服,“公主,你可不可以把这手松开。臣的脖子弯着,着实有些不舒服。”
珞芙才不在意这些,她甩开了高柏和赵瑶心,甚至甩开了巴玮,也只不过就是想要多与长庚待一会儿罢了。
她搂着长庚的脖子,就那么盯着他的侧脸看着,看着,忍不住亲了长庚的侧脸一下。
长庚惊讶的扭过脖子,看着眼前的珞芙,想来他保护了两万多年的老脸贞洁,就这么被一个暂时为凡人的女仙给夺取了。
珞芙被长庚看的脸红了,松开手,急忙的逃走。
自从珞芙调戏完长庚以后,每次见到长庚,她都是绕道而走。
只是似巧不巧,近日的赵瑶心倒是与长庚走的格外的亲近。
赵瑶心最近从珞芙的房中出来以后,就直接进了长庚的房中。珞芙派巴玮去听墙角,结果这巴玮却说自己一句也没听见。
珞芙突然想起,从一开始赵瑶心就带上了马车的并蒂莲刺绣。她们放花灯那晚,赵瑶心的并蒂莲刺绣,已经成了荷包的形状,还一直被她死死的握在手里。
她心里突然一惊,想着,难道赵瑶心把荷包送给了长庚?
既然前几次派出巴玮,什么也没有听清,这次只好自己亲自上阵了。
她撸起袖子,就往长庚的房门前走,只是她刚走到,这赵瑶心就从长庚的房中走了出来。
珞芙把袖子放了下来,正了正衣冠,微笑着跟赵瑶心打了个招呼,随后往楼下走去。
她下楼梯下到一半,见赵瑶心消失在了门前,她才准备上楼。
只是,她正准备转身时,楼下便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惊愕的捂住了脸,嘴里骂骂咧咧的往楼上跑,“真是下楼不顺啊!”
珞芙刚迈了一个台阶,就被那人拽住了肩膀。
她害怕的回过头,一只手扶着楼梯的把手。巴玮为了保护珞芙,她张开双臂,挡在了珞芙的面前。
“你……,你是亓敏?”她摇摇头,又仔细的瞧了瞧,眼前人眼中没有那日在湖底的戾气,应该是亓月。她给自己壮了壮胆子,双手叉着腰,昂起头,装作很强势的样子,看着站在面前的亓月:“你怎么回来了?”
亓月盯着眼前的珞芙看了许久,弯下腰,“对不起。”
珞芙楞了一下,她扭头看着挡在她面前的巴玮,“她这是怎么了?”
巴玮摇摇头,“公主,奴婢不知啊。”
“抱歉,之前,因为我姐姐的事情,害的你掉入了那湖底。我亓月虽然不是很喜欢你,但我是绝对不会私下里特意报复你的。我姐姐从小就对我非常好,她见不得我受欺负。但是上次害的你在湖底毁了容,也确实我因为我而起的,多以我特地来此,和你道歉。”
珞芙刚想说些什么,只是还没开口,亓月就又说了一大串子。
“还有,关于我长庚哥哥,我准备和你光明正大的竞争。就算他现在不喜欢我,他以后肯定回看到我的。”亓月骄傲的拍了拍胸脯继续道:“我是个很坦荡的人,你放心我不会背地里给你使绊子的,我以我赤灵族的名义发誓。”
珞芙听她说话说的头疼,但大致还是了解了许多,这么长篇大论,不就是还要和她抢长庚嘛。
不过,珞芙似乎并不担心长庚会被亓月抢走这件事情,她有一种非常明确的感觉,那就是长庚不喜欢亓月。
可是对赵瑶心就有些不一定了,这几日赵瑶心经常去长庚的房中,巴玮还打听不出什么东西,估计是在想着,回都城以后直接完婚吧。
“那好,既然你这么坦荡,本公主也不好说些什么,就暂且原谅你吧。”珞芙虽然嘴上说的很理直气壮,其实两条腿已经在微微的发抖了。
亓月听到珞芙这么所,心中自然欢喜,她绕过巴玮和珞芙直接往楼上走去,“这样,我就可以放心的找我的长庚哥哥了。”
“……”珞芙心头一阵无语,想到,“我这是给自己又找了个情敌吗?”
她拍拉拍巴玮的肩膀,随后连忙提着裙子,往楼上跑去。可等她到了长庚房前的时候,长庚的门又被紧闭了。
不过,她敢肯定的是,刚刚见到亓月,走进了屋内。
她扒着门,蹲下,结果什么也听不清楚。
推开门吧,又不太好,敲门吧,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长庚。
她站起来,在门外甩了半天的衣袖,真想踹开门,看一看她们二人,到底在谈论些什么。
这时,高柏从他的屋内走了出来,双手扶着在这走廊的栏杆上唉声叹气。
珞芙走过去,踢了高柏一脚,“我都没唉声叹气呢,你叹气干什么?”
高柏的手指在栏杆上敲来敲去,听得珞芙心里烦闷的慌。本来这出门游湖是一件散心的事情,怎的竟生生的招惹了两个情敌,还差点丧命在湖底。不对,是在湖底毁了容。
珞芙直接用手按住了他刚刚敲打的手,高柏无奈之下又叹一声。“唉——”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出门就唉声叹气的?”
高柏摇摇头,“为情所困,吾本心悦佳人,可奈何佳人不悦于吾。近日方知另有佳人倾慕吾,赠吾于礼。可吾心有所属,恐伤佳人之心,迫与无奈,收之。”
“说人话!”
珞芙的举起手中的拳头,在高柏的面前晃着,用嘴唇吹了气,道:“本公主这拳头,已经许久未开过光了。”
高柏把手从栏杆上缩回,拽了拽自己的衣领,随后推开了珞芙举到自己面前的拳头。
“就是,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近几日,又有一个美女,送我了东西罢了。”
珞芙放下手中的拳头,把胳膊搭在高柏的肩膀上,笑着道:“给爷讲讲,那个女人那么没眼光,竟然看上了你。”
“我这么英俊潇洒,有女人喜欢是很正常的事情。你看看你,还不是苦恋国师却没有个结果。”
珞芙白了一眼告白,随后用另一只手,捏住了高柏的鼻子,“你在说一遍!”
“这不是事实吗?你放开我的鼻子!”高柏被捏住鼻子,无法呼吸,只好张着嘴巴吸气呼气。
“我哪里捏的是你的鼻子,我捏的,这可是狗鼻子!”珞芙依然没有放手。
“你见过这么白的狗鼻子吗?珞芙你够了啊!”
珞芙拉着高柏的鼻子,往前方走去。
似是他们的声音太过吵闹,竟然把赵瑶心给吵了出来。
赵瑶心以出来后,就见到珞芙拉着高柏的鼻子,往楼下走去。
她提起裙摆,小步慢跑的紧紧跟在他们的身后,“公主,你这是干嘛。你这样,会伤了高公子的。”
珞芙回头望了一下赵瑶心,又看了看高柏憋红了的小脸,笑着对高柏道:“既然有人来救你了,那我就大发慈悲,放了你。”
她松开手后,高柏就一直揉着自己的鼻子。他现在,只感觉鼻头酸酸的,心里很是委屈。
不过,他用余光瞥了一眼赵瑶心,她很担心他的样子。只是碍于身份有别,不敢对他表露过多的关心。
她深知自己无法与珞芙较量,于是便乖乖的站在珞芙身侧,观察珞芙的心情。
只见,珞芙坐到了桌子旁,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水,她抬起杯子细细的嗅了嗅,随后抿了一小口。
她放下杯子,转身看着站在身后的赵瑶心。
这赵瑶心身体娇弱的很,站了一会儿就需要身旁的侍女扶持,才能勉强维持身体平衡。
珞芙伸手拍了拍身旁的凳子,“赵小姐,坐吧。我们都快相处了一个月了,你怎么还是这么拘谨。”
她拿起茶壶给赵瑶心倒了一杯茶水,递到了赵瑶心的面前。
赵瑶心很恭敬的接过茶水,轻声道,“真是麻烦公主了。”
“不麻烦,你看看那个人,脸皮多厚。”她撇了一眼坐在另一旁的高柏,继续道:“我没让他坐,他不还是坐下了。”
高柏拿起一个茶杯,递到了珞芙的面前,抱怨道:“凭什么赵小姐有的待遇,我没有?”
珞芙推了推高柏放到她面前的茶杯,“你们不一样,你自己倒。”
她托着腮帮子,看着眼前的赵瑶心,正好现在没有长庚,她也可以问问,近日这赵瑶心为何经常到长庚的房中去。
只是,这身旁的高柏,着实有些碍眼。
她扭头给高柏使了个眼色,高柏双手插肩,别过头去,就像没看到一样。
珞芙只好,在桌下踹了他一脚。“听说高公子最近,黯然神伤,不如去别的地方,放松放松?巴玮,跟着一同前往。”
近日的天宫,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只是宋映的手下卫交,竟然快要成亲了。
宋映刚听闻时,还有些惊愕。只是想起他手中曾拿着的那方丝帕,便一切都变得理所当然了。
不过,宋映最近还听说了一些传闻,半月前,这卫交被打的瘫痪在床上,躺了十天左右。具体的什么情况,宫里的人只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似是歇够了。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正准备离开这启星宫,就见一个穿着一身浅黄色衣衫的男人,往他的面前走来。
定睛一看,能走出如此不急不缓的步伐之人,这天宫中,除了长庚,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宋映摇摇头,又坐回了原本的石凳上。
只见长庚走过来后,把手中的折扇放在桌上,坐到他的身旁。
他从身上取下了两坛酒放在了桌子上,说是凡间的女儿红。
宋映打开酒坛口的红布,细细的嗅了嗅。
闻起来还算香甜,他听说宋映去凡间帮女仙渡劫了,只是这劫还没渡完,他怎么提前回来了?
长庚从袖子中掏出来了两个酒杯,倒上酒,叹了口气又摇摇头。
宋映拿起酒杯,尝了一口,这酒应该是凡间的极品了吧。他扭头看向长庚,打趣道:“什么事情,能让二殿下唉声叹气?”
长庚拿起刚才放在桌子上的折扇,打开扇了扇风,又叹了口气,“这长的俊俏的苦恼,你们是永远也体会不到的。”
“……”宋映想怼他,却又想不出什么好的词语,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闷了下去。
他想着,总有一天他这个天族第一美男的称号,一定会被抢了去。
一杯喝完,宋映又给续上了第二杯,第三杯。
长庚见,今日的宋映很是能喝,他伸出扇子,拦在了宋映的面前,询问他为何如此这么能喝。
宋映撇了一眼长庚,一口闷下了第三杯酒,“谁让身旁做了个极其恶心人的人。”
长庚环顾了一圈四周,并未察觉还有其他的人,这才反应过来,这宋映是在说他。
眼见宋映的第四杯酒就要喝下去了,他直接用手一托,那酒全都进了宋映的鼻子里。
宋映缓和了好久,才缓了过来。他低着头,看着这宫中铺的石板路,伸出一只手,指着眼前的长庚,“你要是把我害惨了,谁替天族出战!”
长庚慵懒的靠着桌子,一只手拿着扇子扇风,“大不了,我就自己出战。小时候我打你的样子,你又不是没见识过。”
宋映的老脸憋的通红,下意识的瞅了瞅四周,还好没什么人。要是被他人听了去,他这战神的称号,怕不是成了笑话。
长庚靠着宋映的狼狈样子,没想到都是成了亲的大人了,看起来竟然还是如此的不聪明,也不晓得他是怎么一步步走到这战神的位置上来的。
近日,长庚觉得自己在凡间待的很是憋屈,于是来天宫透透风。
他想着,如果被长明知道了,免不了又是让他早日觅得良配。不过,到现在了,他想起来他的父君怕他母后的样子,都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婚后生活。
不过,好在长明和姜荼一直都是相敬如宾,老天君也是非常喜欢他的这个儿媳妇,所以把灵秀以前住的凤栖宫赐给了姜荼。
宋映询问长庚在凡间的生活如何?那个女仙的长相又如何?
只见这长庚连连叹了三声气,宋映心头一阵,看来这女仙长得不符合长庚的胃口。
本来宋映已经放弃了那棵八卦的心,谁知这长庚突然冒出来了这么一番话。
“这凡间,好是好。只是大哥给我安排了一份国师的工作,整日都被拘在宫中。好不容易这凡间的国主不怎么缠着我了,那个女仙便经常绕在我身侧。”说着说着,长庚突然捂起了自己的一半脸,甚是难过的样子,“前几日,我这英俊的脸,还被那女仙给调戏了。”
宋映听到这里,直接把刚才喝的酒吐了出来,他看长庚这难受的模样,想来那女仙长得,是真的一言难尽了。
“每天都要在凡间,假装自己很正人君子的样子,我是实在有些受不了了。我想着,解决了这件事情,我就去放飞自我。”说着,这长庚竟然傻笑了起来。
宋映刚擦干净身上的酒,又听得长庚这么一席话,不免的嘲笑了长庚一顿:“就你还正人君子?你已经够放飞自我了,你还能怎么放飞?你现在跑天宫来透气了,凡间的公主发现你不在了可怎么办?”
长庚端起酒坛子,给自己到了杯酒,他捏起酒杯抿了一口,道:“这你就不用管了,我先在这启星宫睡一觉。”
他起身往启星宫的内殿方向走去,宋映跟上他,挡在他的面前,道:“我觉得,你还是回凡间睡去吧,万一你一睡,睡个几十年,再去凡间的时候,人还在不在都不一定。”
这话,的确有几分道理,他转身看了一眼桌上的女儿红,对宋映道,“剩下的那坛酒,你先收着,等我回来的时候,我们再喝。”
宋映点点头,目送着长庚走出这启星宫。
他抬起袖子,闻了闻,这酒味有点浓。还好在这启星宫有替换的衣服,要不然回去以后,肯定会被平若给教训一顿。
长庚回到客栈以后,已经是晚上了。
想在现在已经是子时了,只是不知为何,珞芙的屋子里的灯还亮着。
他过去敲了敲门,是巴玮来开的门。
巴玮说,珞芙已经歇下了,只是平常喜欢点着灯睡觉罢了。
长庚回到房间后,收起了自己变换的替身。躺在了床上,小睡一会儿。
只是,在凡间睡一晚上,并不能让他养足精神。
次日清晨。
珞芙来敲长庚的房门,他却因为睡的太熟没有听到声音。
等醒来的时候,这客栈里,只有他和赵瑶心两个人了。
听赵瑶心的讲述,这珞芙,高柏还有亓月三个人,应该是去玩了。
出去的时候,珞芙穿着一身浅蓝色的男装。
长庚现在房屋内的窗前,扇着扇子。
今天一天都过于清净了,没有亓月的纠缠,也没有珞芙的打扰。
此刻的长庚,竟然觉得还有些不习惯。
他一只手搭在窗台的边上,一只手扇着扇子,抬头望着天空的月亮,本应该是最平静的时候,长庚的心里却有些聒噪。
珞芙,高柏和亓月他们三人,已经出去一天了,竟然到了现在这个时辰都没有回来。
他只好摸着他们三人的气息寻去,最后停在了一个凌香楼的门前。
街上其他的商铺都没有这个地方热闹,阁楼上的姑娘都向下招手,老鸨子也在门外拦客。
长庚抬头望着这牌匾,“没想到,这三人竟然比我还放的开。”
老鸨子见他在门外站着,迟迟不往里走,连忙跑过来拉他,请他往里瞧瞧。
她打量着长庚,拿着帕子捂着嘴笑,一脸娇羞的模样,似自己活了这么长时间,第一次见到男人一样。
长庚撇了她一眼,她的脸红的更厉害了。
“公子,你长的可真俊,老身看了,都忍不住心动呢。”说着,老鸨子拿手轻轻的拍了拍长庚的胸脯。
长庚只是笑了笑,便跟着老鸨子进了这凌香楼。
——
“这舞跳的可真娇媚。”亓月磕着瓜子,盯着眼前那群穿着红衣的女子在台上起舞,忍不住道。
“是啊。她们的身材也是真的婀娜。”珞芙端着的酒杯,迟迟的停留在嘴边,甚至还流了口水。
她们二人本来是来陪高柏解闷的,现在倒好,她们如痴如醉,只留高柏独自一人清醒。也不知道,是哪两个人,宁死不进来。现在又是哪两个人,宁死不出去。
高柏拿手撑着头,似是不想让人们知道他认识她们二人一样。
他们三人坐的位置很是显眼,长庚一进来便寻到了他们。
只是,这珞芙和亓月二人看的很是入迷,完全没有注意到长庚。
长庚拿起酒杯和高柏碰了一下,调侃道:“没想到,你们竟然如此风流。”
“风流这两字,估计我可担不起了。你看旁边这两位,明显比我们,更趁的上风流二字。”高柏给长庚使了个眼色,随后继续道,“哎,很明显,这两人喜欢女人,比喜欢你多。”
长庚点点头,“这点确实不可否认。”
高柏愣了一下,他觉得这长庚一日不见,仿佛自恋了不少。
“看来,我的美貌是敌不过上面翩翩起舞的女子了。”说着,一个红色的丝带朝着长庚的方向摆来,又收了回去。
珞芙和亓月的目光,也随着丝带的方向,慢慢的游走。
她们二人,盯着丝带飘来,又飘走,游走了好多次。
长庚被这甩过来的丝带,弄烦了,直接一把拽住丝带,把台上向他甩丝带的女子,抱入了怀里。
高柏刚拿起酒杯,看到长庚此等模样,不免的吓的掉在了地上。
他双手抱拳,“看来,以前是我低估了国师了。”
长庚抬起刚才从台子上拽下来的舞姬的下巴,“你竟这么喜欢我?”
舞姬一脸娇羞的扑进长庚的怀里,用小拳头锤了锤他的胸脯,“奴家看公子生的俊郎,心中喜悦罢了。”
她的手提起长庚的下巴,细细的瞧了瞧,正准备再次将头埋进长庚的胸脯时,只感觉脸部生疼。
这声音,着实有些响亮。
长庚的耳朵,也是被震了一下。
他扭头看着身旁的高柏,基本上是已经吓傻了。
珞芙和亓月也都纷纷坐在他的对面,那这巴掌是谁扇的?
长庚着实有些懵了,怀里的姑娘已经哭成了泪人,他刚想哄一哄怀里的姑娘,就又有一巴掌扇了过来。
姑娘吓的连忙推开了长庚,捂着面往台子后面跑去。
这山旁并无旁人,珞芙又没有凭空扇掌的能力,他只好将目光投给了亓月。
长庚慵懒的靠在桌子上,看着坐在对面的珞芙与亓月。
亓月疯狂的摇头,似在解释,刚才不是她动的手。
她们二人虽然看到那女子被长庚抱入怀里的时候,虽有些生气,但还是忍了下来。
长庚把他们三人从凌香楼里带了出来,抬眼望着这空中的月色,显然已经快要到丑时了。于是用一种老父亲的口语,教训着身后的三人。长庚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发挥出老父亲一般的庄严话语,竟然是为了教训他们三人。
但看着他们三人认错的态度还算诚恳,便没有再为难他们。
珞芙和亓月二人倒是可以免去一些批斗,只是这高柏便不行了。
长庚此次出行游湖,本就领着国主的命令,好好的监督他们。可这高柏,竟然领着两名女子去凌香楼那种地方。
回到客栈后,长庚便让他们三人散去休息了。
高柏回到房中后,关门自省。
只是,今日的他只是随口一提这凌香楼,没想到她们二人,倒是非常想去。到了门口,又不愿进去。
可她们嘴上说着不愿,这身体着实是很诚实。
白日里,他们三人站在这凌香楼的门前,珞芙直接拿扇子挡住了自己的脸,而这亓月倒是毫不避讳的指着这凌香楼的牌匾,惊讶的说道:“我还以为这凌香楼是酒楼呢,没想到竟然是座花楼。”
珞芙虽然用扇子挡着脸,但还是偶尔会露出眼来,偷偷的瞄一眼,似有些娇羞的样子,她轻轻的拽了拽高柏的衣角,“你怎么带我们来这种地方。”
高柏双手插着肩膀,讥笑了一番,“也不知道是那两个人,非得要陪我散心,会一会佳人。”
亓月探头,用手指了指自己和珞芙,“你是觉得这种地方,适合我们两名女子?”
“你们俩原来还知道自己是女子啊?”
“……”
本来他们这次出行只有高柏和珞芙二人,巴玮是珞芙的贴身侍女是必然也要跟着一同前往的。只是似巧不巧,他们刚要出门的时候,便撞上了刚从外买东西回来的亓月。
他们只是客气的邀请了一下,这亓月便答应了。
刚开始珞芙和亓月还是有些不对付的,但她们二人在凌香楼里玩了一会儿,便熟悉了起来。不过她们情敌的关系,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
亓月这次回来的时候,把贴身侍女给打发了,原因只是,她总是给家里人通风报信。
上次珞芙落入湖里,就是侍女跟她姐姐说了什么,所以这次她来寻长庚,特地打发了身旁的侍女。
经过昨日的事情,亓月和珞芙的关系也算是缓和了许多。
珞芙曾私底下,悄悄的和亓月说过,她知晓他们并不是这世间的常人。
亓月倒是觉得,珞芙知道了也好,这样她就不用遮遮掩掩了。
一开始的时候,亓月就曾告诉珞芙,她是赤灵族的公主,而珞芙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罢了。
不过,像珞芙这样特殊的凡人,她倒也是第一次见。
珞芙小时候,曾因为总是哭泣,差点用樱花雨淹了整个天府国,所以现在的她都对哭这个情绪很是克制,就算多难过,她都会忍着,不让自己掉眼泪。
与其说她受着万民的爱戴,不如说是这些民众,每天都在祈祷她不要哭泣。
每次一哭,众民都要出门清扫街上的樱花花瓣。
亓月听珞芙讲到这里的时候,都忍不住的想笑。没想到,这一国公主,竟然是因为这种情况,才会受到百姓的各种爱戴。
珞芙他们也在这杭州玩了一个多月了,现在也是该回都城了。
本以为亓月也会离开杭州回她的赤灵族,没想到亓月也想去都城看一看。
到处走走,是亓月的权利,珞芙也不好说些什么,便带着她一同上了马车。
以前,马车里是珞芙和赵瑶心两个人,现在多了亓月,反而缓和了一些尴尬。
亓月在客栈里并不是经常见到赵瑶心,也就上了马车,才算真正的看清楚她的面容。
看起来,还真像个大家闺秀。
可珞芙告诉她,赵瑶心是国主要赐给长庚当夫人的人。
亓月心中虽有些不适,但这赵瑶心不过是个凡人罢了。凡人的寿命较短,就算赵瑶心被赐给了长庚,长庚也娶了她,可在天族的礼法上是不成立的。
她们在回程的路上赶了三天三夜才回到了都城。
到达都城门前的时候,已经到了午时。
这日头着实有些大,下马车的时候还有些刺眼。
下车后,巴玮撑起了伞帮珞芙挡日头。
亓月也是第一次来折天府国,让她住在长庚的府中,她着实有些不放心,便将亓月带回了宫里。
理由是,平日里,她缺一个谈话的人。
珞芙心里的小九九,亓月是个神仙,也还是能看的出来的。
既然她说过要与珞芙公平竞争,就一定会公平的竞争,她同意搬到宫里面去住。不过,最大的原因,也不过就是长庚并没有邀请她去他的府中。
他们才刚下车不久,一个小娃娃就跑了过来,抱住了珞芙的大腿。
奶声奶气的说道,“阿姐,你终于回来了。”
亓月见这个小娃娃可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个小娃娃的头。可是这小娃娃一脸不悦的样子,堵着嘴道,“我的头,只让我的阿姐摸。”
亓月愣了一下,随后插起了腰,“你这小娃娃,本公……”,她思量了一下,随后又道:“我是看你可爱,才摸了摸你的头,你怎么还不领情呢。”
小娃娃伸手推了推亓月,“因为我感觉,你和旁边那两个男人一样,是来和我抢阿姐的。”
这一番话,惹得众人忍不住都笑出了声。
小娃娃的身后,还站着以为穿着黄色凤袍的女子,看起来有些年纪了。
她走上前来,后面的人都纷纷行李,“王后殿下。”
亓月看了看四周,随即摆出了和他们相同的姿势,心想道:“看来,这便是珞芙的母亲了。”
王后伸手摸了摸刚才那个小娃娃的头,“孝荣,母亲曾教过你什么?”
孝荣松开了抱着珞芙的手,随即退后了一步,跟王后作揖。
“母后,对不起。”
孝荣一脸憋屈的样子,站回了王后的身后。
王后摸了摸珞芙的头,随后看向了站在珞芙身旁的亓月。
她对着亓月笑了笑,“你是珞芙的朋友吗?”
珞芙头回都城之前,就给王后回信,说她会带一个朋友回京。王后巡视了一下四周,只有亓月没有见过,想来亓月便是珞芙所说的朋友了。
亓月愣了好一阵,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形容她与珞芙的关系,只觉得两人没有刚开始那番针锋相对了。
“大概,也许,是吧。”
珞芙戳了一下亓月的腰,似在提醒她重新组织语言。
她的小动作,可是都被王后看再了眼里。
亓月看着周围的宫墙,足足有四个她的身高。
不过,在他们神仙的眼里,不管多高的宫墙,想要翻过去,都是轻而易举。
各族的宫墙,也不过是分划别院罢了。这墙建的高了,也不过是有碍观瞻。
珞芙带着亓月入了王宫,长庚去找国主复命,而高柏和赵瑶心便回了自家的府邸。
想着,下次再见赵瑶心,估计就是国主真正赐婚赵瑶心和长庚的日子了。
珞芙带着亓月回宫后,在她的宫内,给亓月收拾了一间客房。
只是,这宫里规矩繁琐,怕是会让亓月住不习惯。
所以,她想着先和亓月在宫中住一段日子,等过些日子再带着亓月去公主府住。
可没想到,亓月刚来第一天,就给珞芙惹了个大麻烦。
虽说他父王独宠她的母后,可是这宫里也是有许多的贵人们。
她们见到珞芙,都会让她三分。
这日没有风,亓月在宫中闲逛,虽说珞芙给她安排了几个侍女,但她们跟着,总让她觉得不自在。
珞芙刚从她母后的宫中出来,便在御花园偶遇了珞芙。
她将珞芙拉倒一旁,求她把身旁的侍女撤了。
珞芙没有答应,毕竟这宫挺大的,而且,身旁跟一些侍女,还能帮她认认人,免得惹祸上身。
亓月无奈,只好纵身一跃上了御花园的假山上。
珞芙站在地下望着她,反正亓月就算掉下来了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可令珞芙没想到的是,亓月竟然站在假山上,扔起了沙包。
不过,她不是往天上扔的,是直接站在假山的顶部,往假山的下面扔。
碰的一声,假山变成了碎石块,还四处乱溅,好在珞芙有屏障护体,没有砸到她。
只是,竟然砸到了一旁赏花的赵美人。
赵美人的额头出血,直接晕了过去。
珞芙走过去探了探赵美人的鼻息,还好只是砸晕了。
好在今日的事情只有这个侍女一个人知道,要不然事情就不太好办了。
假山已经被亓月砸的粉碎,她站在废墟之上,不急不缓的捡起刚刚起扔下的沙包,轻轻的在手上颠了颠,随后做到珞芙的面前,对着身后挥了挥袖子,假山便恢复了原样。
站在珞芙身旁的巴玮实在是有些惊讶,此刻赵美人身旁的侍女早早的就跑去找太医了。
珞芙扶着赵美人往她的寝宫赶去,亓月不是很着急的样子。
她们把赵美人抱到了床上,亓月的手在她的面上一过,她的伤口便瞬间痊愈了。
“这,她要是醒过来了,该怎么解释?”珞芙看着躺在床上的赵美人对亓月说道。
“这有什么难的,直接告诉她,她记错了不就行了?”
“可刚才的侍女也看到了。”
亓月摆了摆手,“没事,没事。这都是小事一桩。”
小侍女带着太医来了寝宫,珞芙和亓月腾出了床旁的位置。小侍女着急的往窗前凑,亓月把她拉了出去,稍微对她施展了一些小法术。
如果亓月只是一个寻常女子,估计现在早已进了宫里的牢房了吧。
经过这件事情,珞芙才下定决心,把亓月带到了她的公主府去住。
珞芙带着亓月到公主府,当然也是有别的目的的。
她想和亓月,学习一些拳脚功夫,可亓月却说,她不是很会。平日里,亓月也只是靠这那些微不足道的法术混混日子罢了。
而且,这次她也算是从赤灵族偷偷跑出来的。
不过,她还是把她仅会的哪一点,教给了珞芙。
亓月说自己,只是会一点点。
珞芙给亓月安排了个对手,这个对手就是她府中的一个保护她安全的将军,唤为谢文君,在宫里也算是拍排的上名号了。
亓月拿着手中的剑,慵懒的靠在公主府的樱花树下,对着眼前站着的将军,勾了勾手指,她的嘴角微微上扬,“来吧。”
珞芙给自己寻了个安全的地方,让巴玮令人抬了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并让她备好了茶水和糕点。
她坐在椅子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
平日里,她最喜欢的就是看别人比武了。
可观看的时候,没有零嘴,又哪能有乐趣呢。
等见识好了这亓月的真本领,她便可以开启真正的学武之旅了。
小时候她的父王便不让她学这些东西,就连骑马都是她求了好久才让她学的。
亓月的话语落后,这谢文君却迟迟不动手,看来是在等亓月出手。
珞芙依靠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二人,一只手拿着糕点,很是惬意。
想来亓 月是赤灵族的公主,就算武功不如将军,也可以靠法力逃脱一些伤害。
珞芙打了个哈欠,看着拿剑站在院子中央的谢文君,还有靠在树旁的亓月。
亓月等谢文君出招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便扔下手中的剑鞘,用剑指着站在院子中央的谢文君道:“既然,你不愿意出手,那我就不客气了。”
这谢文君抱着剑闭着眼睛,似在思考什么一样。
只见亓月轻轻的踩了一下地面,便腾到了空中,借力于身后的樱花树,往谢文君的方向刺去。
樱花树上的花瓣,也缓缓飘落,被亓月的剑,一分为二。
谢文君全程闭着眼睛,直到剑快要抵达他的胸膛之时,他才拔出剑来,将亓月的剑挑开。
亓月后退了几步,站稳后,嘴角微微一笑,“看来,谢将军,有点实力。”
虽说亓月的剑术在赤灵族排不上前排,但对付一个凡人还算是绰绰有余。
以前她也曾在凡间打过架,但没有几个人可以接住她一招的。这个谢文君可是几千年来的头一个。
想来这长庚在凡间已经过了两年的时光了,下凡之前,他的大嫂便有了身孕。
可惜,这孩子来的实在是太晚了,老天君若是在多活个一千年,还能抱个孙子玩玩。
长庚回到天宫的时候,姜荼已经生了。
只是,不知道这大哥有没有把孩子立为太子的想法。
长庚和长明提了一下这件事情,长明摇摇头,想着这只是他与姜荼的第一个孩子,往后他们二人还会有其他的孩子。
至于这第一胎,长明决定,先养来看看。
万一这个孩子,跟长庚一样,对当天君没有兴趣,就是强人所难了。
长庚与天君一同在这凤栖宫的院子里散步,走着走着,二人走到这宫里的小池塘边的桥上。
二人站在桥上,看着眼前的光景。
以前,他们都是同他们的夫君和母后站在一起,现在却只有他们两个人。
长庚站在长明的身后,一只手背在身后,看着站在前面的长明。
刚得一子,本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情,他却有些心不在焉。
长庚慢抬腿,往前走了一步,他拿手中的扇子轻轻的扇了两下,扭头看向长明。
长明不知不觉的,叹了一口气,随后对长庚说道,“你回来吧,那个女仙的事情,我已派了他人。”
“派了他人?”长庚疑惑的看着身旁的长明,难不成,这长明是对他没什么信心吗?
虽说平日里,他是吊儿郎当了些。但在凡间的时候,那国主也是经常对他赞叹有加。
这凡间,也就只有一个人会经常的弹劾他。他不自觉的灵光一闪,收起手中的扇子,在手上拍了两下,随后指着长明,“难不成,高止礼是你派到凡间折磨我的?”
长明把他的扇子推到了一边,道:“你觉得我会做出这种事情?”
“那到不是没可能。”长庚调侃道。
不过,长庚在凡间呆了许久,确实没有看到过一个面熟的人。
长庚微微低眉,让他放下这件事情,本该对长庚来说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只是不知为何他还是想着将这件事情做完。
他仔细的想了想,如果突然从这天府国消失,总会有些不妥。
“大哥,我想了想,我还是把这件事办完吧。”
长明的心咯噔了一下,这是长庚第一次想对一件事情负责到底,“你……”
他甩了甩袖子,摇摇头,“算了。”
细细的想想,这长庚,他怕是拧不过了。
他顺着桥,往桥下走去。
长庚看着他背影,低着头,缓步走向姜荼的寝宫。
按时辰,长庚也该回凡间了。
亓月对谢文君产生了几分兴趣,他们二人大战了十几个回合,最后只打了个平手。
珞芙看的时间长了,觉得身体乏,竟倚在椅子上,睡着了。
亓月这次打的还算爽快,她将剑装回剑鞘,走到谢文君的面前,双手抱拳,“改日,我们再战。”
谢文君的嘴角微微一翘,似是答应了她。
打完这几十个回合,亓月出了一身的汗,还有些大喘气。
面前的谢文君,竟然一点事情都没有。
亓月抿了抿嘴,看来自己的功力还是不到家。
她走到珞芙的面前,重重的把剑放在桌子上。
珞芙的耳边一震,被吵醒了。
她本想着骂一顿,结果扭头看到亓月,便把刚刚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毕竟,她打不过亓月。
亓月坐在另一把椅子上,不断的拿袖子擦汗。
擦完汗后,她拿起茶壶,直接喝了去。
珞芙整个人,呆在了哪里。
这种喝水的姿势,她也只能想一想了。
若是,在宫里这么喝水,也许早就被传得沸沸扬扬了,还会迎来许多的教导嬷嬷的训斥。
作为一个公主,不能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尤其是,一个时时刻刻都在被注视着的公主。
珞芙虽并未看完他们二人的比试,但看完前几场,她觉得这亓月的功力还算是可以的。
亓月比试完后,并不是很开心。
这场比试,她没有用法术,但是输在了一个凡人的手上。
她拼尽全力,才跟这个凡人,打了个平手。
想着,她拿起桌子上的一块糕点,咬了去。
今天打了一天,她有些累了。
珞芙让巴玮给她倒了洗澡水,让她好好的洗洗。
亓月抬起袖子,闻了闻身上的味道,着实有些大。
她与谢文俊比完这场以后,珞芙院子里的樱花树,基本上是秃了。
“巴玮,找下人打理一下。”
珞芙起身,往长廊走去。
她坐在走廊的横木上,依靠着柱子,抬头望着那缓缓升起的月亮。
自从回都后,她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过长庚了。
亓月都知道长庚去了哪里,她却无从知晓。
听亓月讲,长庚还有一位大哥,这几日长庚的大哥添了一个儿子。
过几日,她也要前往天宫去参加孩子的满月礼。
她将手伸到空中,透过手指中的缝隙,探着月亮。
起风了。
她的头发被吹到了眼前,她用手将头发捋到耳后,继续靠着柱子。
巴玮却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她有些大喘气,说话一句都接不上。
珞芙让她先歇一歇,等捋直了气,在说话。
“公……,公……,公主,那个……,国师回来了。”
“国师回来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珞芙低着眉头,捋了捋衣袖。
巴玮抬眼道:“国师和赵家小姐的婚事,是真的。”
珞芙的手顿了一下,她立马起身,双手握着巴玮的肩膀,声音略微颤抖的说道:“真的?”
巴玮抿着唇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