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进锡妈妈尖叫了一声，疯了一样的把韩进锡手机抢了过去，叫着：“不要打，不要打。”

韩进锡皱着眉头说：“怎么了？”

他妈妈喘着粗气说：“我就给以前和我们都住在一起的老邻居打电话，看看他们知不知道燕子家里电话。结果人家告诉我，梨子五年前就回国了。”

韩进锡问：“梨子五年前就回国了？那时候我不是还在读大学吗？”

韩进锡妈妈说：“那个邻居说，她回国没几天，就失踪了。”

韩进锡听了这话，头顿时开锅了。

韩进锡的妈妈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吓的哭了，韩进锡抱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一边哭，一边说：“后来人家在复丹大学操场的地下水道里发现她的尸体了，法医还做了死亡鉴定，鉴定说死亡前被强暴了。”

这时候，韩进锡刚炸了的脑袋，开始冒烟，他呆坐在床边，想起在梦里，夭夭跳进下水道的情景。韩进锡又想起，那个所谓的，自己虚幻出来的世界里，梨子临走前，给他留下了一张字条。

韩进锡以为，那件本不存在的红色风衣的出现，就是在提醒他，自己依然没有走出这个幻境。现在，当韩进锡问遍身边人，找遍每一个角落都找不到那件风衣的时候，韩进锡以为他已经回到现实世界了。

为了自己妈妈的安全，韩进锡搬回家住了，当然还有顾语晨。而这时，韩进锡才更觉得自己过着不人不鬼的生活，在他妈妈面前，韩进锡不敢和顾语晨讲话，他怕他妈妈吓到，因为韩进锡妈妈压根就感觉不到顾语晨的存在。

韩进锡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回到自己的房间，和很久很久没有出过房间门的顾语晨小声聊聊天。即便韩进锡再爱她，他也开始忍受不了这种扭曲病态的生活了。

于是，每天晚上，韩进锡开始很晚回家，流连于酒吧，喝着烈酒，久久不愿回去，仿佛只有醉酒状态下，才回到了最真实的世界。

一天，韩进锡去见了他的同学钱桑。

钱桑告诉韩进锡，潜意识是人类感性世界最大的敌人。因为人类社会的进步发展，主要靠着两个基本因素，第一，繁殖，第二，谎言。

人类靠着繁殖能力，繁衍下一代，一代又一代的壮大自己的族群。

人类靠着谎言维系着这个族群的相对团结，以致绝对的进步。韩进锡问：“你的意思是，谎言在人类社会活动中，是起到积极作用的？”

钱桑说：“是的，尤其是用谎言欺骗自己，自欺欺人。自欺欺人又分表意识和潜意识。”

“当你买的手机比别人贵很多的时候，你就会自我安慰，你会说，一分价钱一分货，我的比他的质量好。这就是表意识的自欺欺人，虽然欺骗了自己，但自己内心深处是不信的，只是让自己舒服一点。”

“而假如你的爱人突然死了，你感到非常痛苦，难过，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最后开始产生幻觉然后认为自己爱人并没有死，她一定还活着，并且对此深信不疑，最后产生了精神分裂症，甚至在内心里虚拟了那个已经死去的爱人，这就是潜意识的自欺欺人。”

“潜意识造成的这种精神分裂，基本上很难治愈，强烈的心理暗示一直不停的刺激的你感官和认知，最后你就相信了本来就不存在的一些事物。很多练气功的人，说自己走起路感到身轻如燕，甚至开了天眼，能看到妖魔鬼怪，这就是一种潜意识的自欺欺人造成了轻微的精神分裂的典型例子。”

“所以，表意识永远无法战胜潜意识，就像我昏迷的时候一样，我的表意识虚构了那个世界，尽管很真实，但最后却被我的潜意识战胜，让我从昏迷中醒来，虽然此时此刻，我依然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醒来。”

韩进锡问钱桑：“你觉得你现在活在现实中吗？”

钱桑笑着说：“其实我是个典型的唯心主义论者，但，我不想去质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因为这个世界到底是否真实的这个问题，很脆弱，很不堪一击，我怕真相打破了我对未来尚存的那些未知的期待。”

“好比我们玩单机电脑游戏，我们早就知道这个游戏世界是假的了，所以对故事里的NPC没有任何感情，无论是剧情中你的家人，还是你的妻子，孩子。但玩网络游戏，就不同了，站在你对面的角色的背后，是个活生生的人，你会在游戏中与他产生友情，或者爱情。所以，我不愿意去质疑，因为越是毋庸置疑的事情，背后的真相越残酷，这就是人生吧？”

韩进锡突然感到，钱桑对自己说的这些话，很熟悉很熟悉，韩进锡回家冥思苦想了很久，而后，韩进锡眼前一亮，没错，那就是，自己毕业论文的一部分。怪不得，每次他和钱桑对话关于潜意识和表意识的问题的时候，韩进锡就有一种，自己跟自己对话的感觉。

难道？？？？

韩进锡打了个电话，给李书漓，他说：“我想和你谈谈。”

韩进锡把她约在复丹大学的操场上。

李书漓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气氛有些尴尬，韩进锡突然打破僵局，问了一句：“其实你就是夭夭，对吗？”

她惊讶的转过头，问韩进锡：“你说什么？”

韩进锡说：“你就是夭夭？几年前，你被扔在这个下水道里？”

李书漓呆住了，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韩进锡，身子很僵硬，甚至有些微微颤抖。

韩进锡说：“你怎么了？我说对了，对不对。”

她依然保持这个惊讶的姿势，一动不动。

就这样，俩人互相看着对方，过了整整几分钟，韩进锡觉得气氛越来越凝重，他不喜欢这种感觉，韩进锡摇了摇她，李书漓回过神来。突然抓住韩进锡的双臂，说：“Denng，我知道了，我不是几年前被扔进下水道里的。”

韩进锡诧异了，问：“你说什么?”

李书漓抓住韩进锡的双臂使劲的摇动，说：“Denng，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

她的五官开始变的扭曲起来，韩进锡感到有些诡异。

李书漓的嘴唇开始发抖，抖的越来越厉害，浑身都跟着颤动起来。

韩进锡开始害怕了，她从没这样过。

李书漓指着那个地下水道说：“你打开看看。”

韩进锡看着旁边一个下水道井盖，那是夭夭跳下去的下水道。

韩进锡走过去，把井盖掀开，

眼前的一幕，把韩进锡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