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怎么还带了鉴别师
她甩了一下癞头的桎梏,想要摆脱他的控制,那人却是强硬的很,死死掐着她的细腕:“安分些。”
黄眼珠子走上前,像是端详着一件货品似的打量李昭昭,搞得李昭昭心里一阵发毛:
“这位兄台,我并不认识您……”
黄眼珠子没有理会她的话,回头朝着那个癞头道:
“就是她,身上是凡人的味道,还有魔息的味道。”
什么凡人味道,她就是凡人啊
惊慌的道:“这今天宫里来了不止我一个凡人,还有许多的凡人宾客,我想你们是搞错了。”
癞头重新打量了她一眼:“确认吗?莫要搞错了。”
今天来的人非富即贵,万一错杀惹了麻烦他们可承担不起。
黄眼珠子嘿嘿一笑,猥琐的勾着身子:
“确认。”
*
修瑾与东方曜说完话便去找李昭昭,想要回婚宴,半路上遇见了赢肆等敬酒的人,他不好推脱便与他们敬酒了几杯。余光扫视着刚才李昭昭落座的桌子,发现那里空荡荡的一片,并没有她,便与这些人告辞了,去找她。
他突然想到什么,朝着那李蒙的桌子看了一眼
无人
也是缺席
他的脸一下子就阴沉了下去,放下酒杯便出了殿。
李昭昭被癞头的手掐的快要断气,她忍受着一只手掏进她的内墟寻找着内丹的痛苦,银牙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疼得崩溃大哭,一边试图躲开他的掏丹。
赢肆看着修瑾离开的身影,端起一杯酒一饮而下,嘴角的笑意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李蒙这蠢货,有他老爹给他的玄铁罗盘不用,明明找到了魔息的盛体还不敢下手,真是窝囊废一个。
这一步棋,他既伤了李蒙,还能杀了李昭昭
待他杀了魔息的盛体,他就可以被百姓拥立为新君,到时候他任凭李蒙有翻江倒海的本事,也不能推翻自己。
……
“唔、……啊”四肢无力,她感觉力气一点一点从身体里流失,她半是昏迷,两眼泛白,已经快不能支撑下去,那贼人的探手就要摸上了她那半颗内丹的边缘,她已然半是放弃,心中清明的等死。
她闭眼的一瞬,触上内丹的疼痛刚开始,便突然戛然而止——
“好个调虎离山,要不是我途中想到,今日便要你们得手了?”来人一身的玄衣,背影清瘦,肃肃如松下风。
正是她一年未见的,李蒙
他将她护在身后,柔声道:“师、李昭昭,你莫要害怕。”转头便看向了这群人:“怎么,想与我同归于尽?”
他现在已是强弩之末,如果再强行用法恐怕会严重损耗心神,导致器官衰竭。
那群贼人突然见李蒙周而复返,冷笑着道:“你若不管此事,今日我们便放你一马,否则我们便与你,玉石俱焚,看看是你一介魔君的命值钱,还是我们几个泼皮无赖的命值钱。”
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李蒙一手将她护在身后,防止他们的偷袭,一边从怀里掏出了长剑:
“本殿做事从来不计较成本,你们若是想死,我自然也奉陪到底。”
李昭昭心中百般滋味,刚刚从死亡线上走了一遭,惊魂未定,此时发现李蒙好像是……受了极重的伤。
“你受伤了?”
“不妨事的,我会保护好你,一会你看准我拖住他们的时候你便赶紧跑,去找修瑾。”
李蒙将剑从剑鞘中拔了出来,呵呵一笑:
“要不要再考虑一下,真的要为我陪葬?”
那几人也像是有些犹豫,癞头拔出一个匕首,像是阴天里窝在墙角毒蛇一般,狠毒的狞笑道:“你也不要太谦虚,说不定是我们兄弟几个取了你的命。”
“别!别,李蒙,你别去……”她抓紧了他的袖子,央求道:“你受了重伤,何必陪我送死,你若是敢去……我就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了!”
她又惊又怕,眼泪簌簌而下:“听话,你不用这样。”
温柔的笑了,他此时如果不看眼角那道被划伤的血痕,就像是春日里一树的威蕤玉兰,茭白可怜,又似光柔和。
“你别担心,是我吓他们的,我这么厉害你忘了,我不会死的。”他越是温柔这般,她越是心慌,紧紧的拉着他的袖口不敢松手:
“你若不听我的话,我便现在就一死百了!”
“废话真多。”癞头等人趁此时便如野狼一般扑了上来,千钧一发之际李蒙催动法力将李昭昭推向了远处,她重重的甩在了地上,破皮的血肉沾着石头子,她顾不得这些疼痛,看着李蒙与那些拼杀,匕首在他的心口出没入时,她撕心裂肺的呐喊,
那一刻
她感觉心脏都要停了
世界安静了
只有隐隐她幻想出来的,刀刃刺入皮肉时的“噗呲”
“……李蒙,师弟,师弟……”
李蒙踢掉了癞头的手,匕首还插在他的心口位置,他不敢大力的呼吸,歪头趁着间隙回头看了她一眼,笑了一声
便回头与那些人发了狠的殊死搏斗
他的招式越发狠厉
他好像不曾受伤
也好像是他在拼尽最后一点力气
“昭昭!”
一声急唤传来,李昭昭痛的爬不起来,眼睛的灰暗有了亮光,看向来人,她激动地叫了出来:
“修瑾!修瑾!修瑾你来了,你快去,你快去救救师弟……”她踉跄的爬起来,抓着他的手推他道,自己由于没有站稳又摔了下去,
她朝他死命的摆手,眼中血红一片:“不要管我,我没事,你快去看看李蒙!”
“好。”
那群人也看见了他,有些忌惮:
“头儿,是修瑾,怎么办?”
修瑾未等他们说完便如解了杀伐阀门的死神,不说一言便杀了上来,逼得他们连连后退。
“不管了,先走。”癞头略作考量,便挥手叫走了他们。
修瑾没有再追上去,因为此时的李蒙已经脸色极为不好,尘灰般的发白,像是死人之色。
他见贼人终于走了,再也支撑不住,“咣”的一声,倒在地上,那柄沾满了血的长剑勉力支撑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