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边界,鹅黄衣裙的少女步伐欢快,脸上永远都挂着笑容。
颜如玉不满瞥了师妹一眼,开口道,“师妹,我们进入大燕地界了,距离你那衍哥哥又近了一步。”
“是啊!师姐,你说衍哥哥看到灵珠会是什么反应呢?”
少女眯起眼睛,满脸都是期待。
“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哭!”
颜如玉冷笑,她对李衍的不满已经积压到了极限。
“咦,那里有人受伤了。”
赵灵珠看向远处走来的青年,皱眉要靠过去。
一个青年浑身是血,脸上也是血,背上是一个脸色灰白,瞳孔涣散的男子。
“师妹,别多管闲事!”
颜如玉一把拉住赵灵珠,她冷眼看着青年走过。
行走江湖,最忌讳的是多管闲事,颜如玉明白这个道理。
赵灵珠看着青年背上的男子,男子那面部轮廓让她感觉熟悉,与她的衍哥哥有三分相似。
咬着手指,赵灵珠蹙眉,片刻后,她想起来了。
“是李玄大哥!”
赵灵珠奔向青年,俏脸变的焦急。
颜如玉赶紧跟上,免得这个师妹又惹事端。
琅琊剑派的徐风背着师兄,在身后留下血脚印,他咬着牙默默祈祷,“李玄师兄,千万别放弃!”
“李玄大哥!李玄大哥,是你吗?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赵灵珠奔到徐风身前,看着徐风背上的李玄,俏脸上写满了关心。
徐风抬头看向赵灵珠,皱眉问道,“姑娘,你认识李玄师兄?”
赵灵珠点头,“李玄大哥他怎么了,是谁把他弄成了这副模样?”
徐风背上,李玄瞳孔涣散,眼中看不到生机,宛若一个活死人,没有任何反应。
“是血影子赵守灵!是他杀了李易师兄,杀了我们琅琊剑派的同门,更屠戮了万千百姓!”
徐风咬牙切齿,双目充满血丝,冲天的仇恨从他身上散开,让颜如玉和赵灵珠都心惊。
“姑娘,你如果要往前走,一定要小心血影子赵守灵!在下要带李玄师兄回山,失陪了。”
徐风背着李玄上路,身影消失在了赵灵珠眼中。
“琅琊剑派也是一方大宗,他们为何沦落到这般地步?那血影子赵守灵又是什么人?”
颜如玉疑惑看向赵灵珠,她这个师妹应该知道一些东西。
赵灵珠没有回答,她着魔了一般,愣在原地,喃喃道,“是狗子!狗子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师妹!”
颜如玉伸手在赵灵珠眼前晃了晃,将她惊醒。
赵灵珠回过神来,眼神坚定,提着短剑大步往前,冷声道,“师姐,我们走!”
看着气势变得凌厉的赵灵珠,颜如玉暗暗心惊,她从来没有发现师妹有这样严肃的一面,身上居然逸散出了杀机。
“是我把狗子带到江湖上来的,他为祸苍生,是我赵灵珠的过错。我要去阻止他!”
赵守灵,狗子,赵灵珠?
颜如玉一下把这些线索串联起来了,严肃道,“师妹,我陪你去,必要的时候,可以下杀手!”
常州府,大雪小了一些,如今高家平定十三府,只差莲花教等势力没有拿下。
常州府琅琊郡,琅琊山上,有着剑尊者之称的聂千山站在山巅,他满眼都是怜悯。
“持剑六派,同气连枝。这些年来,蜀山剑派一家独大。世人皆知蜀山,可知我琅琊剑派?剑圣,你是前辈,本轮不到我聂千山指摘,可你教出了一个好弟子啊!”
“天下大乱,苦的终究是百姓。眼下大世开启,我琅琊剑派又该何去何从?”
站在山巅,俯瞰满目苍痍的山河,聂千山忧心忡忡。他聂千山是剑尊者,东洲天榜十人之一,可是在剑圣面前又算得了什么,不过蝼蚁尔!
别说剑圣了,就算是剑圣那弟子楚河,聂千山都没法对付。他们琅琊剑派,真的沦为垫底了!
“不好啦,师尊,大事不好啦!徐风师兄带着李玄师兄回来了,李玄师兄他全身是血,好像不行了。”
一个稚童虎头虎脑跑上来,裹着厚厚夹袄,显得笨重。
“玄儿!”
聂千山表情大变,御空而走,眨眼消失在山巅。
“徐风,为什么李玄师兄变成了这样,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到底是谁,敢伤李玄师兄!”
“徐风,跟你一起下山的师弟们呢?”
琅琊剑派祖师殿中,一群弟子围着徐风,个个神色悲愤。
徐风痛苦摇头,声音嘶哑,问道,“师尊呢,师尊他老人家还没有来吗?”
“师尊来了!”
“师尊,你快来看,李玄师兄他.....”
人群让开,聂千山走了进来,看着瞳孔涣散,宛若活死人的李玄,他衣袖下拳头拽紧,沉声问道,“徐风,到底发生了什么,玄儿他为何变成了这样?”
“师尊,你快救李玄师兄,你快救李玄师兄!”
看到聂千山出现,徐风双眼亮了起来,猛然起身抱紧聂千山大腿,不停磕头。
聂千山蹙眉,抓过李玄手腕,一张脸无比阴沉。
“是谁,是谁下的毒手?”
聂千山一身衣袍无风自动,声音压抑,表情冰冷。
徐风痛哭,“师尊,弟子无能。李易师兄他们全死了,李玄师兄也遭了毒手,唯独弟子苟活着回来了......”
“痴儿啊!”
半响后,聂千山长叹了一口气,伸手摸摸徐风的头,开口道,“徐风,这不怪你。”
“都下去吧!”
聂千山挥手,让祖师殿中的弟子们退下。
“师尊,弟子请命,下山为李玄师兄报仇,为万千无辜百姓报仇!”
“师尊,弟子也去!”
“血影子赵守灵留不得,我们一起下山,为李玄师兄和李易师兄雪恨!”
一干弟子嚷嚷着要下山报仇,聂千山表情冰冷,喝道,“住口!为师没有出关前,谁也不准擅自下山,否则逐出琅琊剑派!”
祖师殿大门缓缓合上,琅琊剑派一干弟子义愤填膺,群情激愤。
祖师殿内,聂千山看着祖师画像,缓缓开口道,“玄儿,你可知道,为师一直把你看成琅琊剑派的希望?”
李玄瘫坐地上,他表情麻木,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唉,是师尊害了你!”
看李玄没有反应,聂千山不忍转头,一头发白显得刺眼。
“玄儿,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要么重新站起来,继续肩负琅琊剑派的未来。要么永远沦为一个废人,在愧疚中度过余生。”
“师尊,我还能站起来吗?”
嘶哑的声音传出,李玄涣散的瞳孔逐渐有了焦点。
“能!只要你愿意,你还可以站起来!”
聂千山脸上露出了笑意,他将李玄背后的玄都剑取下,插入了祖师画像下的剑孔。
咯吱咯吱,磨牙的声音响起,一扇铁门从祖师画像下方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