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洲人杰地灵,物华天宝,多名山大川,亦多江河湖泊。
天都山,云雾散去,古老的仙宫若隐若现。
没有人知道,隐世的造化道门就坐落在这天都山巅。
鹤发童颜的老掌教端坐在蒲团上,他目光悠悠,细细低语,“天道轮回,大世开启,连新一代魔主都出世了么?道长魔消,道消魔长,一啄一饮,自有定数,人力何能违逆天数?”
“也罢,该让玄机她下山了!”
真武道门,紫霄宫中,坐关千年的老祖低笑,“魔道崛起,这是天数,可与老祖有什么关系?道也好,佛也罢,亦或是魔,都在天道运转中啊。
老祖勘破天机,不争道统,不夺气运,只求这一世跳脱天道轮回!”
金刚寺,威严的老方丈怒瞪双目,一拄禅杖,沉声道,“魔道死灰复燃,新一代魔主出现,又是苍生受难的开始!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老方丈身后,一袭月白僧衣的和尚面目清秀,唇红齿白,拈起手指,笑吟吟道,“方丈,不如让我下山伏魔?”
老方丈点头,声音低沉,应道,“也好。菩提子,由你下山走一遭,务必要在魔道火苗燃烧起来前将其熄灭!”
观音寺中,披散三千秀发,面容庄严圣洁的祖师表情不变,望了一眼佛堂中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儿,轻笑道,“魔主出世又如何?菩萨临尘,无论如何,这大世必有我观音寺一席之地。”
佛堂中,楚月眨眨眼睛,看着供奉在观音手中的玉净瓶,她朝着观音玉像伸出了手。
“佛子,不可!”
陈珂大惊失色,赶紧拦住小月儿。
哪怕小月儿是佛子,她也不能亵渎菩萨威严。
小月儿水汪汪的眼睛灵动,天真道,“可是我想要玉净瓶。”
陈珂擦拭冷汗,开口道,“佛子,玉净瓶是货真价实的菩萨法器,不仅镇压着我们观音寺的气运,更关系着菩萨能否转世归来,谁也不能碰!”
小月儿似懂非懂,嘀咕道,“我好像玩儿过玉净瓶,那柳枝似乎是我折断的。”
看向玉净瓶中插着的柳枝,那柳枝确实有被折断的痕迹。
陈珂满脸惊骇,她只知道小月儿是佛子,但并不清楚小月儿的来历。
白马寺,晦明法师跪在佛祖像前,虔诚念经。
半响,佛殿外响起了脚步声。
一个身材雄壮,满身肌肉犹如铁疙瘩的僧人走进来,他**的上半身好像染了一层金粉,在佛祖前跪下。
“佛印,魔主出世了,就在东洲!”
“弟子知晓。”
有着明王转世之称的佛印转身走出了佛殿,走到佛殿门口,他开口道,“师尊,我佛慈悲,可我们不是佛。”
“明心见性,得悟如来!
你去吧,魔主在这一世出现,他背负了整个魔道的气运,不可渡化,只能以明王怒火镇杀。”
“是!”
佛印眼神闪烁,走出佛殿,他肩膀宽厚,周身裹一层暗金纹理,不似人类。
青云山,掌教张伯言负手而立,脸色阴沉,朝下方的长老开口道,“你是说那个孽障与李衍走到了一起?”
“是。”
陆伯谦表情不变,他已经习惯了张伯言的怒火,只是一想到他们青云山的道子,陆伯谦暗暗摇头。麒麟他没有道子的担当啊!
“李衍是天魔教主,又得了囚天索,新一代魔主怕就是他了。自古以来正魔不两立,我们青云山是天尊正统,有除魔的义务和责任。
伯谦师弟,你带着本座的法剑下山走一遭,将张麒麟那孽畜给本座带回来。如果可以,顺道斩了那李衍,不能坐视魔门崛起。”
一柄法剑落到陆伯谦手中,陆伯谦躬身道,“谨尊掌教令旨。”
“等等!伯谦师弟,你此行下山,把师兄他请回来吧。大世已到,青云山不可以没有师兄。”
“掌教,伯钦师兄他怕是不会回来了。”
陆伯谦苦笑摇头,当初掌教师兄与伯钦师兄发生了分歧,以伯钦师兄的性子,他怎么可能回青云山?
张伯言揉了揉太阳穴,半响道,“试试吧,如果师兄愿意回来,本座可以向他道歉。”
陆伯谦点头,然后走下了青云山。
大燕一个小镇上,一道血影被包裹在血茧中,血茧外几米处蹲着一只老鸦。
整个小镇没有百姓,笼罩在一层血雾中,冲天的血腥味浓郁到散不开。
老鸦猩红的双眼浑浊,开口道,“小子,李衍大势成了。你如果不能先他一步得到合欢铃和镇魂棺,那你注定是个失败者。”
砰!
血茧炸开,其中走出一道人影。
狗子笑得狰狞,开口道,“得了大势又如何?我会击溃他的大势,将他抽魂炼骨,让他永世活在痛苦中。
灵珠是我的,他李衍夺不走!”
“嗬嗬嗬嗬,是琅琊剑派的人,他们还敢追来!”
狗子转向小镇外,那里,是李玄和几个琅琊剑派的弟子。
李玄背负玄都剑,他那张满脸正气的面孔阴沉得能滴下水来,声音颤抖道,“我们来晚了,一镇百姓尽数丧生。”
李易表情更加难看,“苍生何辜?百姓何辜?赵守灵他该死!”
“该赞扬你们的勇气,还是说你们愚蠢呢?李玄,你紧咬本尊不放,这是何道理?为什么你们两兄弟总是要跟本尊过不去呢?”
“李衍也是魔,怎不见你去寻他?”
狗子拍着手掌走向了李玄一行人,他眸子已经转变成了血色,那一张苍白的面孔上带着笑意。
“死来!”
李玄没有废话,反手拔剑,杀向了狗子。
“琅琊剑派弟子听令,莫要放跑了血影子赵守灵,否则受害的是天下苍生!”
“结阵!”
李易手掐剑诀,与六个师弟遥相呼应,结成剑阵。
“真当本尊可欺?”
狗子一挥血袖,漫天血水翻涌,朝着李玄等人淹没过去。
半响后,狗子一抖血色袖子,转身走向远方,他笑声猖獗,笑脸狰狞。
“李衍,我饶了李玄一命,你是不是该感谢我呢?哈哈哈哈哈!”
李玄躺在血水中,他双目无神,瞳孔涣散,有气无力,喃喃自语,“死了,都死了!是我害死了李易师兄,是我害死了师弟们。若不是我一意孤行,李易师兄他不会死的。”
“不,李玄师兄,这不是你的错!是血影子,是他害死了李易师兄,是他害死了我们的同门。李玄师兄,你振作起来啊,师弟带你回去寻师尊,师尊他一定有办法救你。”
仅剩的一个琅琊剑派弟子跌跪在李玄身前,他满眼都是愤怒,悲哀。
李玄苦笑,眼泪流淌,艰难挥手,声音嘶哑道,“师弟,你回山吧,别管我了。李玄除魔不成,反而变成了一个废人,被挑断手筋脚筋,打破丹田气海,有何颜面回去见师尊?”
“不,师兄,不是这样的!师弟这就带你回去,师尊他一定有办法救你!”
琅琊剑派的弟子强忍眼泪,将浸泡在血水中的李衍背起来,跌跌撞撞走向远处。
李玄师兄,如果连你都放弃了,那李易师兄他们的仇谁来报?千万无辜怨魂如何安息?
你千万不要放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