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冰冷”?白白让亲爱的人与自己相隔两地这算什么,换来的却是品尝“孤单”这道乏人问津的快餐,它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是当吃下第一口的时候,那么难以下咽的味道很不适应;对山本思克先生这样的人来说,难道他都感受不出生活已经出现问题了吗?说不定他一点都不觉得并且乐在其中,看看他屋内的摆设与安排的众多消遣,〔包括养蝶这种看似非常奇趣的活动,他都能很专业地展现出令人刮目相看的智慧。〕实在不了解他为何要这样?平躺且半浮在浴盆里的罗倩,有意的拍打温热的水面,恼人的忧闷再加上解不开的谜使她陷入某种跳不出的思维之中,像是被绑住两腿的兔子,跳不高,也跑不远;苦苦地挣扎,就如同她全身被高温所包围,白晰的肌肤在浸泡多时后已出现皱摺的纹路,不过她毫不在意,只想弄清楚某件事。夏子是个怎样的女人,她想。
夜晚大地归入地平线的掌管之下,若仔细凝听还会听见花草间的对话,零星的灯火穿梭在飘忽不定的方位从远处看去形成不安定的火花,忽上/忽下/忽左/忽/右,里面的人都在光的仪式里跪拜白昼之神;诡异的号角声,就要发出。
兰洁正在为孩子们铺床整被,准备就寝。木野先生坐在角落处,看着公事包里的文件,疲惫得大伸个懒腰以振奋精神。两只飞蛾在玄关处上方的小灯上盘旋不去。某个人影推出一点门的空隙,先是一脚穿着夹脚拖鞋,后是另一只;微暗的灯光下,行进间仍能听出声响,淡蓝色的和服下摆拖地爬行,月影中晃动着。
她走进罗倩的房内,黑暗一片,若有所思的离去回房静候。
“老公,你说罗倩她会不会......”她走进木野身旁担忧地问着。
“放心好了。她不会有事的。我相信山本思克先生自有分寸,我相信他。”
因为害怕罗倩几乎快跑至山本思克先生的住处,光明就在眼前。胸口上下起伏得剧烈,她险些说不出话来,背后的黑暗应该不会再追上来了。她的侧脸与屋内的灯光面对面,另一边则还在摸索。
她喊道:“山本思克先生,你在吗?请开门,请开门,”
他在做什么?〔她想到的第一个问题。〕相本摊开在某一页的时光里,发出讯号;一座木刻的艺术品正在巡视;他惊觉受到干扰,准备自沙发里起身。
“谁呀?”他悍卫的语气很是坚决。
“是我,罗倩,对不起,我有件事想要问你。”
黑夜隔在他们的中间,他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让她进入了。天上的星河浩翰无垠,光暗的界线也显得模糊;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面对他,以朋友的姿态不觉得不妥。连系着他们的的那条线仍然存在,时空的交会让分享的心情重启大门;那封信还在,沙子与碎裂还在。
因为,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