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开棺的一瞬间我还闻到了一股很奇怪的味道,这是一种很奇异的香味,吸进鼻子里让我的脑袋产生了一种很沉闷的感觉。
我把刚才那两百块钱交到陈三旦手里,另外我还多给了他一百。
“今天的事就当是没发生过,嘴巴给我夹紧了。”
陈三旦笑嘻嘻地收了钱。
“宇哥放心,我明白。”
此后我从棺材里拿了一只高跟鞋出来装进口袋里,然后又将棺材盖上,原封不动的埋了回去。
这天晚上回去之后我也没再打更,直接回家睡觉了。
当晚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境中是一个很昏暗的地方,我看到穿着一身红衣的王小翠在向着我招手,然后哭哭啼啼地对我说:“陈宇我错了,希望你不要怪我,我现在好痛,你快来救救我……”
她的样子楚楚可怜,我忍不住朝着她跑过去,想要救她。
但不管我怎么跑,就是没办法接近她。
她依然在那里哭泣地对我说。“我好痛,快救救我……”
天亮的时候我从梦中惊醒,满头都是冷汗,我的怀里抱着王小翠的那只高跟鞋,而舒瑶正侧躺在我的旁边看着我。
我这才察觉到情况不对,当着自己媳妇的面,搂着一只其他女人的高跟鞋睡觉,这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
我以为舒瑶会很生气,但她的表情却是很温和,而且还用手帕帮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怎么,做噩梦了?”
我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然后将王小翠的那只高跟鞋扔到了一边。
“你应该是心事太多了,今晚我给你熬点安神的汤吧。”
“嗯,谢谢媳妇……”
“快起床吧,妈把早饭都已经做好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晚我做了一晚的梦,而且我还不停地在说梦话,嘴里喊得是王小翠的名字。
舒瑶之所以没有生气,是因为她知道王小翠已经死了,而且王小翠死的时候她也有些内疚。
我有那样的表现,她知道我并不是感情上还在念着王小翠,而是有其他的原因。
但是打更人方面的事情我是向来不让她插手的,所以她才会表现得那么平澹,就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一样。
第二天上午,我又去了一趟二狗家,他家门紧闭着,我敲了半天也没人开门。
直到中午的时候我在地里遇见了王婶,我问她二狗是不是在家,他告诉我二狗最近身体不太舒服,一直在家里躺着休息。
我能感觉到,二狗这就是在故意躲着我,现在他甚至连见我一面都不愿意了。
据我所知,王家最近的生活是很艰难,之前他们一家人因为有买金疙瘩的钱,便没有再管地里的事。
而现在他们是错过了春耕,今年粮食收成肯定会很差,前几天我甚至看到王婶在地里去捡人家扔掉的烂菜帮子回家吃。
王婶最近明显瘦了很多,人也没有以前那么精神了,她说二狗会再进城去打工以补贴家用,但我看却是迟迟没有动身,这段时间二狗和他爹似乎是完全靠王婶在养着。
之后接连几天我都做了同样的梦,王小翠穿着一身红衣,在黑暗中楚楚可怜地向我求救。
她那句“我好痛,快救救我”的话,每次听得我心都揪到了一起。
又过了好几天,我终于有了次和二狗见面的机会。
村里有户人家的牛死了,于是便像过年杀猪一样请村里人去吃牛肉宴,二狗跟着王婶也来了。
我和二狗大概已经有一个月没在见过面,这家伙看上去几乎是变了个人。
现在马上就要入夏,但他却穿得一身长衣长裤,脑袋上还带了个黑帽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此外,他的脸色也很差,整个人都显得很没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