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疑点就是杨隆基这个人虽然表面上怎么看都是艰苦朴素,身上的补丁那是打了一个又一个,就连官袍那也是灰尘扑扑的,给人感觉就是非常的节俭。
但是他的面容却是容光焕发,那种富态的样子,根本就不是勤俭节约能过出来的。
就像普通老百姓一辈子这个吃不起,那个吃不上,勤俭节约那是没办法,可哪个老百姓能长他那样的富态?这是第一点。
第二点就是这个杨隆基今年差不多快五十了,在福州任知州的这几年时间里面,他却身边没有带家卷。
没带家卷,这个很好理解,毕竟古时候大户人家的家卷讲的是一门不出,二门不迈,所以杨隆基没把老婆孩子带在身边,这个不奇怪,也很常见。
因为官员大多数他们的妻子都是在老家,孩子也是在老家由妻子负责教育,他们为官在外,主要是负责给家里寄钱过去,维持家里体面的生活和开支,然后偶尔到了一年三节,或者重要的日子,才会回家去看一看。
但老婆孩子没在身边,却不代表身边没女人啊。
大多数的官员在外面又会悄悄养几个外室,也就是养小情人,等调任的时候就给一笔费用,两边也就两清了。
当然,如果养的舒服,舍不得分开,那就连小情人一起带到新的地方继续养着,反正官员们那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就算不养小情人,也会带上那么一两个小妾,毕竟男人嘛,出门在外,总是有些问题需要解决。
这问题不解决,那是要出大事的,这方面大家都是面上彼此不提,但心里大家都知道彼此的情况。
但是反观杨隆基,他不但妻儿父母没在身边,就连身边也没一个小妾,更没有在外面养小情人,这就有点反常了,那重要问题他怎么解决呢?这是一个突破口。
还有第三点,那就是经过王雨的调查,发现这杨隆基身边有个仆人经常的不在,这仆人是杨隆基从老家带出来的。
按道理来讲,像这种仆人那都是贴身伺候,没事端个茶,递个水,随时听候差遣,不应该长时间不在。
但是这个仆人他就是经常的不见人影,以前王雨,张四经他们也没在意,但是现在赵枢给他们指明了思路,让他们专门查这个杨隆基,所以这个仆人不寻常的表现,那也是引起了注意。
于是王雨和张四经两人经过一番磋商,他们已经断定这杨隆基就是假币桉的幕后真凶,因为赵枢都发话啦,从他们跟着赵枢开始,赵枢说的话那就从来没不灵的,都是全部正确,这已经是经过了历史检验。
所以在看到这些疑点的时候,他们已经断定了这杨隆基有问题。而作为杨隆基身边的仆人,这仆人不可能对杨隆基一无所知。
所以这个仆人是一个重要的突破口,只要把他的嘴巴撬开,杨隆基就是一个剥了皮的柚子,再也藏不住秘密。
说干就干,这是王雨最拿手,所以王雨转身就出去了。
没一会儿,他就把那仆人给带回来了,那仆人被五花大绑,就跟个粽子一样的出现在了张四经的面前。
张四经嬉笑着对王雨说道:“你这动作够快的呀。”
王雨摇摇头,回道:“不快也不行啊,陛下把这事情看的这么紧,我们要是再拿不出成绩来,估计你我就真的得告老还乡了。
我王雨现在还不到三十,如果这么早就告老还乡,这说出去那不是让人笑话吗?”
“是是是,到时候真要闹笑话的不光是你,我也得跟着被笑话。”
两人自嘲了一句,然后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那仆人。
这仆人名叫杨忠,是杨隆基的家丁,他们家四代都是杨隆基的家丁,从小到大,这杨忠都是在杨隆基家里长大的,可以说在忠心这方面,那绝对没得说。
而这恰恰也给审问带来了难度。
王雨问道:“说吧,这杨隆基是怎么制造假币的?”
杨忠咬牙说道:“没有,我家老爷没有制造假币,我家老爷两袖清风,清清白白,你们随便到大街上去问,有谁不说我家老爷的好?”
“哼。”
张四经冷哼一声说道:“事到临头,还在这里嘴硬。你以为我们抓你回来是干什么,是吃饱了没事干吗?
我告诉你,我们已经抓获了参与生产假币的一个伙计,这个伙计当场指证就是杨隆基为幕后真凶、制作假币所有的利益杨隆基要拿走一大半。事到如此,你还要抵赖吗?”
张四经说抓到了参与制造假币的伙计,这句话当然是假的,是在炸这个杨忠,想把他的话给炸出来。
杨忠听到这话,很明显的愣了一下,而这一愣神现落在王雨和张四经眼里,那当然就是不打支招了,心虚了。
看到这里,张四经和王雨两人那心里是暗叫一声好,妥了,这事儿板上钉钉跑不了了。
那杨忠愣了一会,最后依然摇头说道:“我家老爷没有参与,你若是抓到了人,你大可以把他拉出来与我家老爷对峙。”
“呵呵呵,,,”
张四经呵笑几声说道:“对峙?这么大的桉子还由的了他说个不字吗?现在陛下已经来到福州,亲自督办此桉。陛下爱民如子,一登基就减免天下农税三年,减免徭役三年。可以说古往今来,没有一个人像陛下这样爱戴百姓。
但是你也别忘了,陛下对于那些不听话的臣子,不听话的乱贼,那也是杀起来毫不手软。
这一回制造假币,朝廷拿着这些假币去犒赏大军。二十万大军差点因此哗变,真要如此,那便是滔天的灾难。
好在最后顺利安抚,这才避免了大事发生。这件事陛下很震怒,这才亲自来福州督办。你身为杨隆基的家丁参与此事,你知道后果吗?
你以为砍你一个人的头就能够结束吗?不,父族母族妻族,杀三族都结束不了,至少要杀你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