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驾驶摩托车风驰电掣地回到家,一路思索着如何处理眼前的窘境。
我把摩托车停在了院子门口,悄悄走进了家里。我多么希望不遇到妈妈和奶奶。要是遇到了她们,她们问我忙忙地在干什么,我可怎么回答啊?
难道让我撒谎,假装对郭璐瑶离家出走的事,一点儿也不知情吗?这我可做不到!而且,到了晚饭的时候,郭璐瑶还不回家,这件事就一定会在全家人面前曝光,还有什么可隐瞒的呢?
所以,对我来说,最安全的办法,就是把一系列的事情,对养母张云芳和盘托出,毫无保留地承认自己所有的劣迹,寄希望于获得我的养父母的原谅和宽恕!
……………………
果然在大厅里遇到了张云芳,她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呢!她立刻关心地问道:
“大热天的,东凌你出去干什么了?看你热得脸都通红了!”
我缓缓走到张云芳的身边,忽然一时冲动,双膝跪了下去。这个动作把张云芳吓了一大跳,她站起来,惶急地问道:
“怎么了,东凌?你这是干什么?”
我双泪长流,哽咽道:
“妈妈,请你原谅我!……我做了一件大错事,都怨我说得太晚了……”
“快起来!能有什么大不了的,慢慢说,别急!”
“不不不!妈妈,你一定要保证原谅我,否则我不敢起来!”
“好吧,我的儿子,你能犯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起来说吧,我肯定原谅你啊!”
我没有站起身,而是紧紧抓住了她的手,泪水滂沱,缓缓说道:
“妈妈,我对不起你和爸爸!……我和璐瑶发生了不应该发生的关系……”
张云芳不禁目瞪口呆,呵斥道:
“什么?你们俩做了那种见不得人的事?”
我点了点头,说道:
“妈妈,爸爸要是知道了,会打死我的!你能不能帮我们掩盖住?”
“唉!这个,恐怕很难。璐瑶呢?这个死妮子,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们这对作孽的孩子啊,这不是让人家的唾沫淹死的丑事吗?”
“妈,最可怕的是,今天璐瑶真是疯了!竟然决定要出去住旅馆,不肯在家里住了!”
“什么?这个妮子这不是作死吗?”
“我怎么劝她,她也不听。她甚至说再也受不了在家里跟你和爸爸在一起生活了……”
“天啊!那可怎么办?”
“我这趟回来,就是璐瑶让我给她拿衣服的。她已经找好了一家旅馆,就在无州医学院附近。她想在我上大学期间,在那里陪伴我!其实这也是我很反对的。”
张云芳渐渐冷静下来了,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道:
“那么,东凌,你说良心话,你愿意在大学毕业后,跟璐瑶结婚吗?如果你愿意,那么我们就干脆到派出所里,解除我们和你的收养关系,恢复你的姓氏,以后你就还叫韦东凌,这样你和郭璐瑶就可以结婚了。你觉得可以吗?”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下定了决心,豁出去了,沉声说道:
“妈,对不起!说实话,我不想跟璐瑶结婚……”
“啪”的一声,一个清脆的耳光,打在了我的脸上!这还是我被收养以来,第一次挨打!而且还是一向最善良柔弱的妈妈张云芳,打得我!我不禁呆住了。
张云芳怒骂道:
“你混蛋!你既然不想娶她,那你为什么要与她发生关系?一个女孩子失去了贞操,以后找对象能不受影响吗?你这不就是玩弄她吗?”
“可是,妈妈,是璐瑶引诱的我呀!”
“呸!就算真是她愿意的,你也应该拒绝!你不想娶她,就不应该占有她!说实话,也都怨我,太大意了!其实我早就看出璐瑶喜欢你来了,她对你的关爱太过分了!可是我没有想到你们会这么大胆,不管不顾啊!这个事一旦你父亲知道了,我真想象不到会有什么结果!很可能,他会和你断绝父子关系的!”
我渐渐清醒过来了,颤声问道:
“妈妈,你说现在我应该怎么办啊?”
“你应该立刻去把郭璐瑶给我找回来!死拖活拽也得让她回家啊!”
“可是她太执拗了,我的话她现在根本不听了啊!”
“那个旅馆叫什么名字?在什么地方,我打的把她叫回来!要是他父亲去了,会打死她的!”
“就在无州医学院东门的北边,叫东苑宾馆。”
“好吧,我们现在立刻就去。别骑摩托车了,我们打的去吧!”
……………………
半个小时后,我们到了那个旅馆,一直走到了郭璐瑶的那个房间门口。敲门之后,郭璐瑶打开了门,一眼看到我带着妈妈来了,她脸色立刻煞白了,知道我把她的计划完全出卖了。
郭璐瑶怒气冲冲,骂道:
“韦东凌,你这个孱头,混蛋!干嘛要告诉妈妈?”
张云芳走进屋,沉声道:
“东凌跟我说了你跟他的一切事情。女孩子应该自重啊!可是事已至此,我也不再骂你了,既往不咎,璐瑶,你跟我回去,咱们好好商量商量以后怎么办。”
“我不回去!我就是要在这里,陪着郭东凌上学!”
“可是,你知道吗?东凌并不想和你结婚!”
郭璐瑶瞪大了眼睛,转头看着我:
“什么?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不要我了?”
我怯懦地说道:
“我们是姐弟关系,怎么结婚啊?”
“你可以去派出所改回你的姓氏啊!”
“可是,我……我真的从来没想过与你……结成夫妻关系啊!……”
郭璐瑶柳眉倒竖,瞪着我,“啪”的一声,伸手结结实实打了我一个耳光,喝到:
“你为什么不早说?你为什么还三番五次和我发生关系?你这个臭流氓!你玩弄我!”
“我一直不好意思说……我是个懦夫……璐瑶,当着妈妈的面,你说实话,到底是谁诱惑的谁?……”
“可是……你这个混蛋!我草你妈!你这个拔吊无情的狗东西!到现在,老娘都怀孕了,你还给我扯犊子!扯什么谁诱惑谁!那个还有意义吗?”
张云芳大吃一惊,瞪大了眼睛,问道:
“什么?璐瑶,你怀孕了?”
“是啊,上个月没有来例假呢!”
“那怎么办?你还想跟东凌陪读呢,人家压根就没想娶你啊!”
我“扑通”一声,给她母女俩跪下了,泪流满面,说道:
“都是我的错!我愿意接受所有对我的处罚!”
……………………
最后,我和张云芳死拖活拽,硬是把执拗的郭璐瑶弄回了家。
当天晚上,张云芳原原本本,毫无保留地把事情都告诉了郭虎啸。
郭虎啸在发了一阵火,大骂我一顿之后,跟我做了一次郑重的谈话。他倒并没有下手打我,很是出乎我的意料。我还以为他会恨不得打死我呢!不能不说,这个人的修养确实是太高了。
谈话的最后,郭虎啸给我指出了两种生活道路,非此即彼,没有第三条道路供我选择:
一,他去派出所给我改回原来的姓氏,我跟郭璐瑶结婚,将来我可以继承他的一切财产;
二,如果我拒绝跟郭璐瑶结婚,郭虎啸将到民政局备案,跟我脱离收养关系,立刻把我扫地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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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经过半个小时的慎重思考,选择了第二条生活道路。我不想欺骗他们,我不能一辈子跟一个我不喜欢的女孩过下去。
我不是陈世美,我只是一个被诱惑了的小男孩而已。郭璐瑶毕竟是一个有独立责任能力的大姑娘,她不应该把罪责都推在我身上!
长痛不如短痛,如果我们结婚了,再想办法离婚,那么对郭璐瑶和全家人的伤害就会更大!现在趁着人不知鬼不觉,让郭璐瑶打胎,然后另找对象,都还是来得及的。
唉!该发生的一定会发生,那么我就无所畏惧地接受生活的挑战吧!
我战战兢兢,冒着被郭虎啸打死的危险,对他阐述了这些意见。郭虎啸气得嘴角发抖,最后恶狠狠地说道:
“好吧,韦东凌,算我瞎了眼,养了你这么一只白眼狼!现在我正式告诉你,从现在开始,对我来说,你就算是死了;在我的世界里,你已经不复存在了。韦东凌,你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是个像你的生身之父一样残忍的恶人!
现在对我来说,你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了。你背叛了我郭虎啸的家庭,这个曾经爱你,视你如同亲生骨肉的家。从现在开始,你就与这个家没有半点关系了。你现在就给我滚出这个家门,别指望再来跟我们有任何联系。韦东凌,你记住,在我的心里,你现在已经死了,你已经不复存在了!
好了,我不再对你这种小人白费唇舌了。你现在立刻走人!滚蛋!这一辈子也永远不要让我再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