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不答话,太后干脆走到我面前,凶道:“哀家有没有冤枉你。”
骆辰意这时候到哪去了,我下意识地朝门外看去。
“你不用再看了,哀家之所以没有叫辰意过来,就是怕他包庇你。此事定是你引诱辰意在先。”
越说越离谱了。周围的人像全被贴了封条,一个个都紧闭嘴巴,冷眼旁观。就连一向和善的昭贵妃,也是低头不语。
“你默认了。”太后不依不饶,继续追问。
我正要反驳,骆辰轩忽然从里间走了出来,脸色阴沉的可怕。在场众人齐齐跪下,大气不敢出一口。
他的眼里,似冰一般凝固了,没有任何情感的流动。这么看来,与他对视,想通过眼神的交流都是假的,还是嚷嚷最快。
电视里差不多都是这样演的,我飞快地挪到他脚边,拉着他的衣角,道:“皇上,我跟庆惠王绝无任何瓜葛。你可以把他找来,咱们当面说清楚。”
管嬷嬷冲过来,要拉开我。骆辰轩示意她退下,然后缓缓对我道:“不用麻烦皇弟了。朕只问你,你对他做何想。”
有些事,就是你想的太多,才变得越来越坏。
没等我禀明真相,颜秀堇抢先道:“皇上,求您饶了韩才人吧。她只是一时糊涂,请皇上再给她一次机会。”
无数的忠臣就是这么被错杀的。
“你先退下,朕要她自己说。” 骆辰轩走近我,等着我给他一个交代。
这又不是现代,也没个测谎仪,就凭我一张嘴,无凭无据,的确难以让人信服。
“皇上,臣妾对天,对祖宗发誓,绝不敢逾越规矩半步,还请您明察。”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若是再不相信,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根本对我的为人不够了解。
“你先起来吧。”他显得相当疲惫,先坐了下来。
“慢着。皇上,就要如此姑息她吗?不过就是个小小的才人,皇上为何下不了狠心。”太后一把拦下我,对骆辰轩道。
我能理解,做妈的对儿子的关爱。可是,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啊。
各宫嫔妃都看着骆辰轩,等着他的决定。
我也在等着,当他摆了摆手,一字一字道:“先关去永恩堂。”我瞬间僵住,泪水止不住流了下来。
怀疑就是一柄放大镜,放大你所有的缺点,让你变得罪无可恕。
我抬头看着“永恩”二字,嘲笑着它的可笑。把我关在这里,何来恩情可言。
我很迷茫,迷茫着未卜的生机,迷茫我输在哪里。
也许是我太自以为是,妄想着能置身事外,却不知自己早已泥潭深陷,无法逃脱。
也许是我高估了自己,自信地认为我可以应付这一切,却忽视了群体的力量。
只是这一切都抵不过三个字“不信任”。
看着他失望的眼神,我的心霎时冰冷,甚至感到难过。
永恩堂,孤零零地杵在西苑的角落里。红漆剥落,灰瓦凋零,里面只有一张硬板床,一张方桌,积了不少的灰尘。除此之外,再无它物。
我冷笑了一下,真是够节约的,连盏油灯都省了。
“小姐,小姐,”蝉衣哭着向我跑来,后面还跟着雪贞。
我抱着她,轻声道:“没事没事,不用担心。”
蝉衣对一旁的看守嬷嬷道:“嬷嬷,你把我也关起来吧。我要和我家小姐在一起。”
雪贞一把拉过她,冷静道:“蝉衣,别给才人添乱。”
我凑到蝉衣耳边道:“蝉衣,你关在这了,谁来救小姐我呢。你先回去,找机会回家,看看我爹能不能帮我。”
蝉衣点了点头,不舍道:“小姐,你一个人要小心。”
我点头道:“只要你手脚麻利些,让我在这少待两天,我肯定好好的。”
曾经以为被老妈关在房间学习是最痛苦的事,现在才知道,关小黑屋简直是难以忍受。
三天后,当门打开时,我下意识地护住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人是我那头发花白的老爹。
我被人扶着来到他面前,他气道:“怎么这么不争气,从前在家是怎么教你的,都忘了吗?”
我扑到他怀里,放声大哭。甭管您怎么骂我,您还是来接我了。
蝉衣和雪贞也来了,扶我回了毓秀宫。
洗漱完了,我对韩老爹道:“爹,是您去求皇上放我出来的吗?”
他道:“解铃还需系铃人。庆惠王昨日进宫面圣,相谈良久。今早,皇上下了圣旨,让我来永恩堂接你。”
我闷着头,他继续道:“若渝,爹让你进宫来,为的是什么,你难道都忘了。现在别说是得宠了,就连小命也保不住。”
“爹,我想回家。我在这里待不下去了。”我低头道。
“你昏头了。这里是哪,说走就能走。”他被我激怒了。
我默默走到床边,倒下,想先睡个觉。他见我神情恍惚,只好道:“你先歇着吧。改日再来看你。”
我蜷缩在被子,大脑一片空白。也不知过了多久,蝉衣推了推我,小声道:“小姐,你快看,谁来了。”
我转过身,一个青衣老太医站在我面前,我茫然问:“请问您是?”
那老太医禀道:“回韩才人,老夫受人所托,过来瞧瞧才人。”他回头,对身后低头背着药箱的药童道:“请。”
那药童走到我近前,我差点喊出声来,他一把捂住我嘴巴,然后回头吩咐道:“孙太医,你们先退下吧。”
我看着笑嘻嘻的骆辰意,道:“你还笑,你还敢来,就是因为你上次背我回去,我才栽了。”
他道:“我时间不多。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我拍了拍脑袋,苦恼道:“其实,按我的想法,我想回家去。可是,别说宫里不会放我走,就连我爹也骂了我一通。”
他托着下巴,想了想,对我道:“既然走不了,就得站稳脚跟。那些人也不会就此罢手,你得想办法自保。”
他看我不动,只得再问:“你是应还是不应。”
我咬牙抬头道:“你说的对。我要是走了,岂不是让她们看笑话了。我跟她们拼了,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
他拍手赞道:“好。你先想想,要帮忙,尽管找我。我先回去了,你早些歇着。”
“真的谢谢你,”我真心实意道,他冲我笑了笑,我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他停下脚步,背着我道:“你就当我天性耿直,好打抱不平,看不得欺负人的事。”
装什么酷,有话就直说呗,弄得我一头雾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