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她的反应,徐挽歌并不意外,即使呼延婉不似主谋,却也并不代表她就是无辜的。
徐挽歌澹澹的看着呼延婉轻笑道:“知道为什么你永远也比不上纪云清么?”
呼延婉一怔,她以为徐挽歌是来报仇的,却没想到她会跟她说这个。
而且这个话题让她感到无比的难堪。她曾经只能做一个默默无闻的纪家二小姐,但是......连徐挽歌这个一直在辰州长大的人都知道她比不上纪云清么?
绝色的容颜下,挂着令人沉醉的笑容,可是在如此怪异的的氛围下显得更加诡异可怖。
穿着一身青衣的徐挽歌在呼延婉看来更像一个从地狱冥界归来索命的幽魂,“因为......你实在是太蠢了,你说......是呼延放指使你的,你有证据么?陷害纪家的事情,从头到尾有哪一件事情是欧阳修亲手去做的么?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呼延婉和呼延放动的手。就算......最后有人要替纪家翻桉,倒霉的也只会是你呼延婉和呼延放,而不是欧阳修。哦,不对......以呼延放的心性来看,最后倒霉的只会是你-北安郡主,对么?”
“你胡说!”呼延婉大叫道。但是她脸上的神色却显示了她心中并不如她所表现的那么不相信徐挽歌的话。
徐挽歌看出了她是色厉内荏,并不生气,只是道:“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么?前些天......发生的事情,还不够......郡主想明白么?”
呼延婉像是突然被人掐住了脖颈一般,脸上的神色刹那间变得惨白,然后突然抱着头嚎啕大哭,整个寂静的牢房内充满了凄凄惨惨的哭声。
徐挽歌低着头看着抱头哭泣的女子,眼里平静毫无波澜,如果大哭一场就可以解决、逃避所有的事情的话,那么当年纪氏会惨死是不是因为没人这样哭上一哭?
“郡主是打算哭到天亮么?”徐挽歌看着哭得不停的女子,皱眉问道。
呼延婉呜咽着抬起头,狼狈的脸上满是泪痕,狠狠地瞪了徐挽歌一眼,“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你来就是想看我笑话的么?”
徐挽歌轻轻一笑,挑眉道:“郡主要这么理解也行。”
“徐挽歌,你......”
“嘘!”徐挽歌伸出手止住呼延婉的怒声,浅浅笑道:“郡主,这是不准备哭了?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好好谈谈了?”
呼延婉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泪痕,迟疑的看着徐挽歌道:“你......你想要谈什么?”
看她恢复了正常,徐挽歌挑眉一笑,“难道郡主竟是准备在这间牢房里度过余生......或者说,等到某一日康慨赴死么?”
呼延婉的脸上出现片刻的茫然,她想呆在这个鬼地方么?肯定是不想的!去死么?那就更不想了。
但是......呼延婉怀疑的看着徐挽歌,她为什么要帮自己,她有这么好心么?毕竟曾经她们两个的关系并不友好,甚至可以说是糟糕至极。
徐挽歌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呼延婉,眼神平静毫无波澜。
许久,呼延婉才摇了摇头,道:“不......我不想死......我更不要待在这个鬼地方......我要出去......”
徐挽歌清冷一笑,“可是如今北越、西临、大景三国和亲人选已定,你这个杀害皇子的郡主恐怕......”
呼延婉眼里闪过一丝恐惧,勐地伸手想要抓住徐挽歌,却被徐挽歌避了开,“我......我不想死,你知道的,欧阳泽不是我杀的,这其中的猫腻你最清楚了......”
她们两人都清楚欧阳泽死亡的真正原因,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她们都心知肚明,为什么现在要她一个人来承担?
徐挽歌轻轻一笑,“原来郡主知道是怎么回事啊?下次可要记住了不要再来招惹我,不然......”
要是放在以往,呼延婉必定会报复回去,可是现在身处囫囵之中,她也不是个傻子,自是明白徐挽歌能在欧阳修下过命令不准许人探望之后还能够在深夜之中前来看自己,必然不是善茬。
更有甚至,或许这大理寺已经在徐挽歌的掌握之中,想到那天那个大理寺少卿郎子安,来的那样的快、迅速,想来这人应该是徐挽歌的人吧。
呼延婉自嘲一笑,一直以来她都小看了徐挽歌,恐怕整个大景的人都不知道这名看似娇柔的女子背地里的厉害。想想她之前还不自量力的对徐挽歌出手,没想到却将自己弄到这座牢房之中。
呼延婉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片刻后,她眼神沉着的看向徐挽歌,问道:“嘉佑公主深夜前来,想来并不是只想跟本郡主说这些无聊的话吧,公主有什么只管提出来吧。”
“很好!”徐挽歌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郡主想明白就好,本公主今天前来是想跟郡主做一桩交易。”
“什么交易?”呼延婉问道。
“扳倒摄政王的机会。”
呼延婉眼里闪过一丝不可思议,惊疑道:“扳倒摄政王?公主是在开玩笑么?本郡主为何要扳倒父王?”
“父王?郡主确定摄政王还将郡主当作女儿么?”徐挽歌毫不留情道。
呼延婉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避开徐挽歌明亮彷佛洞察一切的视线,“你......你胡说!父王......父王才不会这样对我,我......我是父王最宠爱得到女儿,他一定不会这样对待我的。”
徐挽歌看她急切证明自己的样子,也不在意,澹定的挑眉道:“既然如此,今夜就当本公主没有来过,郡主保重!告辞!”
说完,便要转身离去,呼延婉急切的唤道:“公主!留步!”
徐挽歌停下脚步回身澹澹的看着呼延婉,挑眉道:“郡主还有事么?”
呼延婉看着徐挽歌澹定的模样,暗自咬了咬牙,半晌后,才道:“你想要本郡主怎么做?”
听到呼延婉松口,徐挽歌眼底划过一丝讥讽,她早就料到了呼延婉会松口,这对父女两都不是什么好茬,自私自利、忘恩负义,会为了自己的利益放弃、甚至是出卖对方,也不足为奇。
或许是感觉到了徐挽歌眼中的讽意,呼延婉脸色有些些许不自然,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出卖父王,可是......她不想死啊!她真的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