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太监宫女面面相觑,弄不清这俩儿冤家唱的是哪出戏,小夫妻拌嘴吗?哦嘻嘻嘻,偷笑......。
魏陵鄢没法,只得站在外头贴着门窗,不住地逡巡,浇灭了刚才高涨的气焰。
"儇儇,你开门啊,开门,干嘛把我关在外头,人家好心好意,你干嘛这么凶?"
"开开门,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人家哪里得罪你了嘛?"
哪里都得罪我了!慕容儇儇懒得跟这死孩子废话,直接绕到屏风后,宽衣解带,那小子若是敢闯进来,她狠下心,今天就是他们之间的期约就算到此为止!她不干了!作死的教训他一顿,就跑路,浪迹天涯去!
"儇儇,儇儇呐,你开开门吧!"门外怨男,魏陵鄢,鬼一样的徘徊不定,声声叹息,听者无不断肠,唉,想来咱们的九殿下,小小年纪,就是个惧内的主儿,唉,帝王家之天降奇观啊!可惜了可惜了!
差不多在水里剥了一层皮,慕容儇儇换上件绵绸单衣,披了长发坐到宫外长廊上,边兴致缺缺地赏着风景,边风干头发,其姿势很爷们的说。
魏陵鄢两手藏在后头,委委屈屈地蹭过来,手鬼鬼祟祟地伸向她长发,她及时回头,但见死小孩手上正拿着瓶膏药,见她回头,将膏药举高了点,"喏,给伤口上药了,"一双小鹿眼睛也不乱眨了,以显示其很纯很无辜。
"另一只手!"慕容儇儇冷冽,她要是还那么好蒙,不早被这腹黑的死孩子当猴耍了。
魏陵鄢撇着小嘴儿,也不争辩,只乖顺地将另一只手伸出来,桃木梳一把。
如果母性泛滥的话,见这孩子这么孝顺,一定会感动得紧紧抱住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喊着心肝啊宝贝儿,不过这种事情在她身上基本上是已经绝迹了的。她扭过身,把脚放下,手扶着他双肩,认真地开始谆谆教诲。
"呐,女孩子的头发是不能随便碰的,知道吗?只有两个人都长大了,而且你们彼此间心心相印,她愿意让你碰你才碰。"
一般的儿童,思维稍微正常点的,一定会接着说,"啊,这是为什么呢?"
而魏陵鄢瞟了眼,放在双肩的手,面上带笑,却是笑得一如"无耻"成年人,"你在教训我。"这是一个平淡的陈述句。
对猪弹琴!慕容儇儇一听,立马从阑干上跳下来,现在,她只想找个地方晾凉自己,要冷静,冷静,院子里有棵树,她很自然而然地就走了过去。
魏陵鄢也百折不挠地紧随其后,"哎,儇儇,你又要爬上啊,那棵树暂时爬不得,上面有,"
"啊!"慕容儇儇惊得差点在地上摔个大马趴,慌张地闪到离那棵树三尺外距离。刚刚一飞到树上,迎面就和那对儿交缠的青蛇六目相对!她实实在在地被惊出一身冷汗。
"它们夫妻是今天早上来的,来者是客,我也不好意思赶是不是?"魏陵鄢扇子扇得官方而极其优雅。
她捂着扑通扑通跳得不规则的胸口,拿眼白他,我倒怀疑更有可能是你故意扔上去的!刀子横脖子上我都不担心就是怕蛇,幸好幸好,不是三角的头,没毒,她慢慢放下心。想着赶紧掩饰过去,要是让死小孩抓住自己这个弱点,今后的日子不会多好过。
"唉,你什么时候能收了上树的喜好啊,小猴子,女孩子家家,是不能随便爬树的嘛,树会觉得自尊心多受伤啊,人家树又没答应,也还没说跟你心心相印呢!"
好哇!还知道以其人之道还以其人之身了!她猛一回头,用眼光秒杀他。
魏陵鄢这会儿倒得瑟起劲了,挥舞着手中的桃木梳,对她长发的觊觎,桃花眼毫不掩饰地闪啊闪啊。
"来啰来啰!儇儇,让我给你梳头啦!"
"梳你个大头鬼!"慕容儇儇甩下一句,气冲冲地进屋。
夜,一声叹;风,一摇头,人间便解开帘幕的心绳,让黑暗来临,让人间休憩。
第二天晚些时候,夕阳无限好的样子,丧钟却一声近似一声地撞响,撞钟的老太监涕泗横流,伏在的钟楼上放声嚎啕。
"皇上,薨了!"
霎时间,天崩地裂般重兵涌进了皇宫,官员们纷纷换了丧父,从四面八方赶来鱼贯而入,一路哭号声响遏行云,且不论是真心或假意。
她只站在院子里望了望,并没有去看热闹,看什么呢,闹心。这跟小时候看人家办丧事可不是一码子事,也不是随便什么人能跑去看的,这个皇朝王权更替的关键时刻,她所能做的,就是尽量置身事外。她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宫里的太监宫女们却是个个满脸悲戚,跪在地上,比世界末日到了还惊惶,有的甚至还哭出了声,她在现代长大,当然不会明白这些人的情感,于她而言,跟天变了脸,下起场大雨,打了雷没什么两样。
两天,刚好两天呢,魏陵鄢这死孩子是怎么知道的?她虽然心存疑虑,但是她不会主动问,她比较感兴趣的是,皇家几兄弟的表情会有多有趣。
那个狂傲、视天下所有为无物的太子殿下,黑皮野狼一样的四皇子,冰冷如死尸的五皇子,温雅若书生琴师的七皇子,小九?小九没兴趣,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站了半天,她忽然摸着肚子,想到,眼下最最紧要也迫在眉睫的是,今天晚上吃什么。老皇上没了,皇宫内到处都是一片慌乱,鸡飞狗跳,连这里也是,上上下下,都忙着扯白绫,凡有颜色的东西通通收进柜子里,她看他们忙着暂时是关顾不到她的亲亲肚子的,而时机又刚刚好,自己何不趁机溜到对面山上去偷鱼?反正不用想也知道,接下来长长长的一段日子里,都得吃着素了。
她往下厨房一溜,随便找了个勉强能代替渔网的家伙,就兴致高昂地往山上冲。不巧刚走出厨房门几步就被小非小常这对姐妹花逮住。
"小姐,您不能再随意上那座山去了。"小非叹气道,慕容儇儇理解她声叹息的意思,这就跟父母看见孩子连续考了三年鸭蛋回家是一样的心理。孩子,你能不能成天别想着上山去偷鱼儿,啊?您可是主子订的未来主母啊?您能让咱有点未来主母风华绝代的向往吗?
"是的,小姐,您也知道,皇上薨了,宫里到处可乱了,您就在院子里玩好吗,殿下回来要是不见了您,会生气的。"上次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嘛!孩子,乖啊。
慕容儇儇看看这个,又瞄瞄那个,看来,姐妹花都把我当孩子哄呢。我是不是该适当的表示下同意?手又摸到瘪瘪的肚子,果断道:"不成,你们不能拦我,更加不可以阻止我。"
"可是,殿下说了......。"
"你们要敢跟,我就把你们的衣服剥光,扔进那潭里,我,说到做到!"
这招,姐妹花怔住,你丫够狠,太让人家黄花闺女挫败了,在她们俩儿郁闷的当儿,慕容儇儇放肆了迈着大步就走。
"放心,我就是抓条鱼回来而已,你们替我在后屋湖边准备条小船,切记切记。"
姐妹两黑线,慕容儇儇继续问一句:"厨房有烧烤的作料吧?"然而不等人家回话,人就已经在宫门外了。她对鱼儿们的思念之情是如此迫不及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