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家的必杀令发出的时候,祁云的小船已经远远遁走,停靠在了南方一个偏远小镇。
小镇很冷清,由于四周茂密雨林的阻拦,很少有人会经过这里。只有少数游客会乘船过来短暂地留驻,享受一下轻微的海浪、洁白的沙滩以及这份悠远的宁静所带来的闲适和淡泊。
当浑身是血的祁云背着麻花儿走上镇内的青石小道,也只引起了寥寥数人的注目和几声微小的惊呼。他蹒跚地迈着步子,四处寻望着……不多时,一道白底绿边,上书“药”字的悬帜映入眼帘!祁云心下一喜,赶紧加快步伐,快速冲了过去。
……
弥漫着淡淡药草香气的小店内。
祁云正紧张地在一旁观望着。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药师利索地给麻花儿清洗完伤口口后,便抹上了一种墨绿色的药膏,再细心地包扎了起来。随后又从一个年轻的助手那接过一碗淡红色微微带点腥气的药汤,并一勺勺地给昏迷的麻花儿喂了下去……
直到这时一直紧绷着神经的祁云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软倒在另一张诊台上沉沉睡去……
祁云的魂力和体力都消耗得十分严重,乃至于老药师给他用烈酒清理伤口都完全没有知觉。只是在拔弩矢的时候才被大幅的震荡激醒了一会,随即又深深皱着眉头沉睡过去。
当第二天的阳光透过窗格晒在他的身上的时候,他才慢慢睁开眼睛。
他身上的血衣早不知道丢到哪去了,身上也绑满了厚厚的绷带。祁云挣扎着想起身,却发现四肢一点力气也没有,浑身都是酸软的。恰时,老药师轻轻地推门而入。
祁云赶紧嘶哑着嗓子问道:“老人家,我妹子没事吧?”
老者微微一笑,“没事,她状态很好,只是还没醒。倒是你小子很能耐啊!当时我帮她处理伤势的时候,你受伤已经有段时间了吧?亏你在那种情况下还能背着个人撑到我这来,呵呵。”
祁云看着这个救了他和麻花儿命的恩人,诚恳地说道:“感谢老人家对我俩的救命之恩,要不是您的援手,我估计也撑不了多大一会了。”
老药师一摆手道:“谈不上什么恩情。至于你是怎么受伤的,还有,身体的异状也不必跟我解释。看你重情重义,也料定不是一个大奸大恶之人,所以我只是尽尽一个医者应有本分而已了。”
“而且,诊金药钱我可是不会少收一分钱的哦。”老药师捋着胡须,揶揄地看着祁云。
祁云抠了抠头,呐呐道:“呵呵,那个自然,那个自然……不过,还是谢谢您了。”
“好了,你还是躺着好好休息吧,等会着人给你送点粥菜过来,其他的,等你能下床再说。”
……
当天下午麻花儿就醒了过来,她的伤势比祁云浅多了,只是没有祁云的那么强而已。
麻花儿伤好后虽然不能蹦蹦跳跳,但是日常的行动还是不怎么受影响的,只是注意不磕碰到双臂就好。此时小丫头正拿着碗,将讨来的肉糊糊一勺勺地舀起,吹凉后,再递到祁云的嘴边。
一碗汤药喂下,小丫头马上从柜子里扯出一个大布包放在床头。随着布包的展开,顿时金黄、银亮的光芒洒满了整个房间。
“云儿哥,这些都是你从那些坏蛋身上搜出来的么?老伯找人清洗干净后就还给了我。我拆开一看,好多好多的宝贝!当时把我眼睛都晃花了。”
麻花儿在祁云这里已经了解清楚事情的经过,只是看着这么多的财物不免有些兴奋。
“呵呵,这是我们的战利品,不拿也是便宜了陆家的人。”
麻花儿想了想,点头赞同道:“嗯,说的也是,云儿哥拿命换回来的凭什么留给陆家!只不过……这次云儿哥你杀了他们那么多人,他们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咱们得小心了。”
“嗯,这个我明白。只不过今后都会生活在逃亡中了,麻花儿,你怕么?”祁云担心地问道。
麻花儿摇了摇头,很肯定很认真说道:“不怕,从小到大我什么苦没吃过?只要是能跟云儿哥在一起,哪怕……哪怕是亡命天涯我也愿意。”
祁云微微笑道:“呵呵,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大陆这么大,他们势力再强,也不是随便就能找到我们的。待我们伤好了后,就找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好好躲起来,神仙都找不到!”
“对了丫头,你把金银币装钱袋里放在身边使唤,其它的饰物都包起来。这里估计也没有什么好出手的地方,到时候我们找个大点的城市再去把它们换成钱币。”
祁云说完,麻花儿应声点点头麻利地收拾起来。
……
祁云恢复得很快,第三天的时候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
两人缓步地走在清净整洁的小道上,灿烂却不灼热的阳光照得他们全身慵懒。街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多少行人,倒是四处可以看到小狗在互相追逐嬉戏,还有从院墙上面探出充满新奇警惕的,小脑袋的猫咪。
走过几条街道后,一阵清新的海风裹着食物的香味钻进鼻孔,两人不约而同地咽了口唾沫。也是了,这几天不是粥就是青菜的,刮得他们肚子里一点油水都没。
当然,这也不是老人家小气,而是受伤不益大荤大腥。
不过现在伤好了大半也不用那么多忌讳,于是祁云率先建议道:“走吧,进去吃点东西!”
麻花儿闻言飞快地点了点头。看来这些天也把这小馋猫给憋坏了……二人抢一样地快速步入小酒楼,找了个临街的位置坐下。
说来悲哀,这是祁云十年来第一次下馆子,第一次好好吃上一顿人吃的饭菜!不免,心里颇有些感慨——这有钱,还是好啊!
点的五道菜很快上上来了,随菜的还有一小壶店家赠送的自酿酒。酒因为两人都有伤在身,都不敢喝多喝急,只能慢慢地品尝;不过菜却是下得飞快,风卷残云间就少了大半!虽然不知道他们吃出味道了没,但是从他们两的表情上来看,至少是非常非常满足、惬意的……
这酒因为是品的,所以倒是被他们尝出了个滋味——这是一种果酒,度数也比较低,果汁糅合着花蜜的味道使得入口非常清甜。
“对了云哥,咱们包里不是还有个挺漂亮的酒樽么?要不拿出来试试?这店家酿的酒味道真不错,跟我在陆家偷偷尝过的味道很不一样,很清新的感觉。最主要的是它还不怎么辣,有点甜丝丝的味道。”
祁云想想也是,这酒的品质很高,更显得这木质酒具不能与之相得益彰了。于是也玩性骤起,从身后的褡裢中翻出酒樽,满满斟上一杯果酒。
清冽的果酒在古朴精致的酒器微微荡漾,也更给酒器带来了几分灵动之感,更加让人喜爱!祁云的脑海里也不知道浮现了哪部古装剧里的场景,不由地伸出两只手指于器身两侧的衔环处轻轻抚磨起来……
手指不经意地来回磨了两遍之后,祁云恍惚间突然察觉到,酒樽器口隐隐泛起了一片朦胧的微光,这片微光很短暂,微微朦起后又急速收敛进了器身内。待他凝眼再看时,光亮虽然没有了,但器身上的纹饰蓦然间变得更加清晰、鲜活起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