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刚要接住菀菀,就见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从旁边伸了过来,先她一步接住了晕倒的林菀。
李氏:???
她抬头一看,就见到一个锦衣华服长相精致的贵公子一把将他的女儿搂在怀里。
她还没反应过来,林老二已经大步走了过来,面色不悦道:“麻烦您了,把菀菀交给我就可以了。”
“抱歉,在下逾越了。”
说着他便将几乎没什么重量的林菀交给了林老二。
怀里的温度突然消失,心中蓦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他将手背到身后悄悄握了握。
林老二接过闺女后将她打横一抱,便想去县城的医馆看看。
林家人也纷纷跟了上来。
将刚刚这一幕尽收眼底的县太爷小眼睛滴熘熘一转,便扬声说道:“林小姐就先在我这里休息一下吧,我家里有大夫,比较方便。”
看到谢星阑满意的点点头,他心里更激动地不行,连忙吩咐丫鬟带路去客房,又让小厮去把大夫请过来。
“是不是太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县令连忙摆手表示自己不介意。
实际上他心里着实乐意得很,如果可以,恨不得让这林姑娘住在这里才好。
很快众人就转移阵地来到了客房。
大夫正在诊脉,手搭在菀菀的手腕上闭目沉思。
眼看迟迟没有结果,李氏站在床边,看着面色苍白的女儿心如刀绞。
她没有错过女儿第一眼看到自己那种陌生的感觉。
现在菀菀还没有醒过来,她实在是担心得很。
很快老大夫便收回了手,众人纷纷走上前七口八嘴问道:“大夫怎么样了?”
“菀菀什么时候会醒?”
“姐姐怎么还在睡啊?”
对于病人亲属这心急则乱的情况,他也见得多了,并没有什么不满,而是做了个放心的手势。
见众人不说话了,他这才缓缓开口:
“病人脑部后面伤口较为严重,脑部积了淤血导致的昏迷,等淤血散了就可以了,我这里开一些活血化瘀的药,你们每天煎给她喝,三碗水煮成一碗水就可以了。”
“好好,谢谢您了,菀菀她……大概什么时候会醒?”
大夫转头看向李氏,沉思片刻才缓缓说道:
“今晚或者明早就可以醒来了,如果明天晚上还没醒过来,你们可以找我来施针。”
“好的好的,谢谢您!”李氏变边道谢边鞠躬。
接收到县令眼神的老大夫连忙侧身避开,朝着众人拱手后出去抓药了。
“好了,既然林姑娘没什么大碍,咱们就先出去吧,别打扰她休息。”
听到县令大人这么说,众人纷纷跟着出门,谢星阑深深看了一眼面容憔悴的林菀一眼也跟着出去了。
李氏这才坐到床边的小凳子上,大手轻轻抚摸着菀菀的脸颊。
不知道菀菀是不是不舒服,微微蹙着眉,她又握起了菀菀的手,上面有些细碎的小伤口。
她心疼的不行,因着她是头胎,菀菀打小就被他们保护的特别好,就连小时候几乎都没有摔倒过。
哪怕是后来发现她心智不全,也没有放弃过她。
现在不知道受了多大罪才从那大山里出来,李氏的眼泪瞬间决堤。
她连忙掏出帕子擦干净,不让旁人瞧见。
实际上动作那么明显,怎么可能瞧不见呢?
林老二上前拍了拍妻子的肩膀这才走出去,将门带上。
县令大人说的对,要给病菀菀一个安静的休息环境比较好。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县令顺势邀请林家人干脆留下来好了,反正他家客房够住。
林爷爷主动拒绝了,菀菀在这里已经很麻烦人家了,没必要全家都在这里。
他当机立断安排其他人都回家去,只留下李氏和林老二在这里。
小枫虽然有些不开心,但还是听话的跟着回去了。
他知道他的年纪小,就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是个累赘。
而林奶奶在离开前,偷偷给二儿子塞了一串铜钱,拍拍他的胳膊说道:“二儿啊,咱们不占人家便宜,晚上你自己找个客栈住,菀菀醒了就快些回家啊……”
“娘,你放心吧!”
看着家人又要走一个多时辰才能到家,林老二手里紧紧握着这串铜钱,攥的手心都有了印子也浑然不觉。
农家人本就没什么收入,他知道这串钱都是家里要存很久才能攒下的,是他娘带来的全部,现在都拿给了自己,心中顿时酸涩不已。
他暗暗下了决定,一定要带着全家过上好日子!
此刻在心底埋下的种子,日后会渐渐发展成参天大树!
却说谢星阑回到客栈后,便开始面无表情的处理公事。
看到林菀没有跟着回来,乘风心里高兴的不行,直接将情绪表现在脸上,就差哼个小曲儿了。
“乘风。”
“在。”
“你跑一趟江南,仔细调查一下最近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发生。”
谢星阑头也没抬,直接扔下了这么一个重磅炸弹,把乘风炸的外焦里嫩。
此地的位置在中部平原地区,距离京城和江南都有上千里路。
“主子,我……”乘风刚想说他不想去,就见他家主子抬头,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
“遵命。”乘风有气无力的答应了下来。
不答应也没办法呀,主子下的命令很少有收回的。
江南啊……
距离这里还很远呢,他都还没和摘星好好亲近亲近呢……
想到这里,他委屈巴巴地看向一旁候着的摘星,去见她优雅地对自己翻了个白眼儿。
乘风:!!!你不爱我了!!!
他只感觉自己彷佛**了一刀,捂着胸口难过的回房收拾行李了。
行吧,来日方长,哼!
要摘星说,乘风这纯粹就是自作自受,一点儿眼力见儿都没有,你既然都看出来主子对菀菀有所不同,你还那么明显的排斥她。
再说了,主子今天回来后状态明显不对,乘风就差把幸灾乐祸写在脸上了。
这不是自己找罪受是什么?
她才不会帮他求情呢!
夜色愈来愈沉,谢星阑一直整理着公文,不曾停笔,摘星见状又去加了盏灯,接着重新温了盏茶水,轻轻放到他的手边。
谢星阑放下笔,开口道:“摘星,你……”
“什么?”摘星抬眸,就看到主子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眉心微蹙,纠结了半晌还是叹了口气。
“算了。”
不过是萍水相逢,何必扰了心绪。
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