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仁宫里太后端着榆钱熬得小粥,陡然想起了那回的中毒事件,心中郁结便没有了食欲,放下碗叹息一声。
张嬷嬷连忙上前淡淡的问道:“太后何故叹息?”
太后放下调羹淡淡的说道:“临安一直病着总不见好,哀家这心里……”
张嬷嬷宽慰的说道:“太后心系公主,等今日孙家大婚长公主参加完回来,就让刘太医请平安脉,一直吃着调理的药,身子肯定也好多了。”
太后听了张嬷嬷的话更是一叹:“就怕这心病还须心药医。”
张嬷嬷眼神一凛,连着呼吸也是顿了一下,她当然明白太后说话的意思,两人对视心照不宣的没有在说话。
过了一会太后又问:“哎对了,听闻今日孙府大婚,那新娘子穿男装要八抬大轿隐去萧明轩是不是啊。”
张嬷嬷见太后转移的了话题,轻声淡笑的说道:“是呢,老奴也觉得稀奇江楚百年,入赘的本来就少,现下还这般乖张办婚礼,还是头一次呢。”
太后也动作缓慢淡淡的温笑:“听你说的这么起劲,哀家到想去瞧上一瞧了。”
张嬷嬷去劝阻:“一个钦天监的妹妹办婚事,太后亲临是给了多大的荣耀,若是被朝堂的那些官员认出,恐怕难免多想。再说这迎娶的人……”
张嬷嬷的话没有说完,太后眸中一冷,声色也硬了些:“说的不错孙府娶了萧明轩,就注定这一辈子得不到重用,哀家还是不去凑那个热闹了。”
抬眸看天,太后意味深长的来了一句:“这临安生病不来给哀家请安,那正殿上的怕是也少来哀家这正仁宫了啊,哎……”
皇帝的心思太后看的太透彻,当初听了张嬷嬷的话吧宣容君弄进宫里,如今见这形式,也不知道究竟是对还是错了。
相到这里,她更是心中一片郁结。
管乐之声不绝于耳宣示着眼前的孙府的一片喜庆,宣容君寻了一片安静的桌子坐了下来,原本以为是安静的,去不想纱帐外的机个女子若无旁人的议论起来。
“不过是因为跟长公主私交好,以为自己了不起,连闺房也不让我们进,不就是穿了男装么,本小姐还不稀罕看呢。”说话的刑部蒋宥嘉的妹妹蒋宥美,因为哥哥做了大官才渐渐被人熟识。
蒋宥嘉心性耿直,为人豪爽,偏是这妹妹生的尖酸刻薄,蛮狠无理。
“可不是,当初孙家没落的时候,她孙妙芙给本小姐提鞋都不配,现在因为掌了房才有个小姐的模样,若是是爹爹硬要我来,本小姐才不屑来凑这个热闹呢。”傲娇的话语连得罪了身边的蒋宥美也不知道。
听到工部侍郎的家的嫡女也就是陈梦莲的嫡妹陈心莲这样说,蒋宥美的脸色顿时挂不住了:“陈心莲你什么意思你说谁呢,别以为你指桑骂槐本小姐听不懂。”
陈心莲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一脸不思议的看着蒋宥美说道:“我说什么了,你要这样生气,我说人家我有没有说你。”
蒋宥美一脸怒火,顿时低吼着冷哼:“你也不过是仗着家里的爹爹是个工部侍郎,才说出这样的话,什么叫家境没落的时候,本小姐就是从家境没落的时候一步步走上来了,怎么就给你们这些自以为了不起的大家小姐提鞋都不配了,可别忘了,我哥哥现在可是刑部尚书,比你爹爹的官可大一阶”
陈心莲气愤,却无法争辩,因为蒋宥美说的就是事实。怒吼着眼狠声的说道:“哼!”
“好了,吵什么,都是大家闺秀,在人前挣得脸红脖子粗,让人看了笑话,我们可是一个阵营的,那孙妙芙今日大婚穿新郎装,不就是吸引众人来观看么。”有一个浑厚成熟的声音做了和事老,拉着两人缓缓说道。
说话的人是个郡主,先皇亲封的,当年先皇游历途中遭到歹人狙杀,被一个农夫救了,回宫之后便封了那农夫一个世袭的忠仁候的侯位。
农夫有了钱,便送儿子去读书,考了功名做了地方的父母官,因为清正廉明颇得一方百姓拥护,先皇得知以后也心中安慰便封了当时那名地方官的女儿为郡主。
也就是刚刚说话的人。
“安慧郡主,您说这陈心莲是不是指桑骂槐,明明是自己想来看孙妙芙的婚礼还说的一脸不屑的样子,故作正经,谁稀罕。”蒋宥美生气的白了一眼陈心莲。
陈心莲也不甘示弱,恼怒的上前,因为生气也是信口开河毫无顾忌的将偶然听到父亲书房中的谈话说了出来:“本小姐就指桑骂槐怎么了,连当初的临安长公主不也是封了长公主才渐渐被大家认识,若不是她勾引锦阳王,惹得皇上震怒才不会把锦阳王调去西北那么远的地方,这京中谁人不知。”
啪嗒一声,只听见一个碗掉在地上摔碎的声音,众人一惊纷纷看向曼莎珠帘内的一抹纤细,李颖儿与秦爽一边聊着天一边注视着房间里的人,听到响声连忙起身,曼莎珠帘屏风围起的圆桌前走去。
“长公主您没事吧。”秦爽担心的问。
宣容君满脸清冷的摇摇头,上前一步掀开帘子,刚刚说话的三人顿时一脸的死灰,只是隔着屏风他们的争吵里面的人一定听得见。
只是在另一边的李颖儿与秦爽听不见而已,看见眼前的形式,她们让人顿时明了,准时那个说了流言蜚语惹恼了长公主。
宣容君面无表情,眼神淡淡的,看不出任何的情绪,纵然是这样,却让眼前的三人更是心慌,低着头小心翼翼的抬眸撞上宣容君的眸光也是一阵不寒而栗。
“你在质疑皇上的旨意,还是在质疑本宫的身份,不过是生了一场病,是不是让你们认为本宫已经命不久矣,耳鸣眼瞎人你们在背后乱叫也听不见是不是?”
宣容君盯上三人,一字一句顿然说道,尽管声色平缓却是威压的让人透不过气来,吓得陈心莲腿软一下子跪在地上。